薛無算無比熟練的接住老頭扔過來的放大鏡，然後連同手裡的禮物一起放在了茶几上。接著扭頭指著周慧茹對老頭道：“老不死的，這是我找的媳婦。怎麼樣？漂亮吧？”
廖老頭樂了。哈哈笑著，臉上的皺紋似乎都少了一些。招呼周慧茹坐到他身邊，用不著細看，他這輩子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了，一眼就看得出薛無算帶來的女娃絕對是個正經人。很好，這很好！
“老爺子您好，我是無算的女朋友周慧茹。”想了好多開場話，可到頭來憋出來的也就這一句，乾癟癟的，周慧茹自己都覺得尷尬。
“好！好女娃！這混賬小子總算幹了件正經事兒。慧茹是吧，你放心，老頭子我還能活幾年，你有委屈都可以來找我，那混賬小子別人或許收拾不了他，我揍他他不敢跑的。”
周慧茹聽到這話噗呲一下就笑了出來。她男人什麼德行她早看出來了。心狠手辣以極，從來都只有他收拾別人的份兒，連郭天建這麼大的老闆在他面前都是“晚輩”自居，坐板凳都只敢坐半邊屁股。第一次聽見有人當著他的面說“揍他他不敢跑”這種話。
薛無算撇撇嘴，插話道：“行了啊！又開始吹牛了。”
“嘿！臭小子，過來，真當老子現在揍不動你了是不是！”
薛無算嘿了一聲直接閉了嘴。萬一這老頭真要打他豈不是很沒面子？算了，不跟他扯皮。手一抬，一瓶酒就到了桌上。
“新釀的。叫什麼長壽酒。味道比猴兒酒差點，但效果一樣。現在你就改喝這酒了。”
廖老頭連忙拿起來瓶子，聞了聞，然後不樂意了。他現在喝猴兒酒可是喝上癮了。“你小子別不是捨不得了？換個東西來糊弄我了？”
“天地良心！你以為猴兒酒你要多少有多少啊？沒了，就這酒了，愛喝不喝！”
老頭也知道薛無算不會捨不得酒，就是喜歡逗他兩句。
一番言語之後周慧茹也不緊張了。不過也看出來了，這位老爺子可不一般。在她男人眼裡估計也就這位算得上親人了。可不敢怠慢了。
陪著小心的聊了好久。老頭精神很好，哈哈大笑越是喜歡這個女娃。起身到衣櫃裡翻了一隻鐲子出來。拍在周慧茹的手裡。笑道：“這是早些年一個戰友送我的石頭，我自己打出來的鐲子，本來有五隻。前面四隻已經送出去，這是最後一隻了，本來準備給混賬小子留著當女方定物的。沒想到他倒是動作快了一步。不過也沒關係，現在給你，我也算了了一樁心願了。”
廖老頭看得很準。薛無算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既然領著周慧茹來他這裡，那就說明他跟著女娃的事情已經定了。這只鐲子就是他給的聘禮。
“啊？這，這......”周慧茹有些慌，不知道該不該收。
薛無算卻喝著茶，不在意的道：“老頭給你的東西你就收著。那鐲子他早就給我說過了，藏了這麼些年你要是不收，他估計就得帶進棺材了。”
“對，混賬小子說得沒錯。這鐲子本就是給他拿來找媳婦的。以前他混，怕給他拿去敗了。現在給你，老頭子我才放心。”
不需要言語，老頭明白了薛無算帶周慧茹來見他的意思。薛無算壓根就沒想過解釋，老頭自然懂。這算不算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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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見周慧茹收了鐲子並且直接戴在了手上，很高興，接著又問了一句：“什麼時候辦酒宴啊？需不需要我提前跟你們父母見個面？”
不過周慧茹還沒說話，薛無算倒是先開口了。說：“你急什麼啊？這就是來見見你，然後後面的事情一大堆。搞定了我會來接你的。你不去我這邊豈不是一個撐場面的都沒有？放心。”
聊完了，就是吃飯，就在福利院的食堂裡吃的。薛無算早習慣了，呼哧呼哧的就幹了三碗下去。嘴巴一抹，翹著二郎腿就開始抽菸。隨手一大片紅包就灑到了每一個過來給他問好的孩子們手裡。
“混小子。院裡有幾個孩子要念大學了，成績很好，應該能考個外省的好大學。你也知道，撥下來的錢不多，那些孩子的......”
薛無算打斷了廖老頭的話，直接道：“行了，我懂你的意思，學費我出了。以後有類似的孩子都算我的。錢我就不給你了，免得又是一頓手續。我直接給周慧茹，以後她會直接給那些孩子打錢過去。”
“好。不過你要是......”
“哎呀，老不死的你煩不煩啊！我保證不是黑錢行了吧？”
“哼！信你一回！”
吃了飯，陪著老頭在院子裡溜了一圈腿。當然，老頭子不喜歡跟薛無算說話，說不到三句就會開啟“教訓”模式。他現在喜歡和周慧茹說話。言語間都是薛無算的壞毛病，似乎是在挑撥離間，可實際上卻是在讓周慧茹多擔待，他帶大的孩子，脾氣跟他一樣臭，擔心周慧茹受不了，提前打個預防針。
很老套的手段，也很好笑。可薛無算卻沉著臉心裡莫名有種酸楚。這老頭都老得要死了，還念著他，真是特麼的狗血！以前也是，老是讓人裝作不經意的從他面前經過然後隨便掉點錢出來，讓他撿去，生怕他餓死街頭。這老不死的總是這麼矯情。
“記住了混小子，別欺負慧茹，那是個好姑娘。”
“知道了。”
“嗯，滾吧。”
“走了。”
回去的車上，薛無算沉著臉一言不發，不知心裡在想著什麼，氣氛陰森得可怕，讓周慧茹都不敢吱聲。而聰明的周慧茹已經總結出了經驗，每當自家男人如此表現的時候那就最好躲遠點，實在躲不了，那就裝啞巴。
回到周慧茹的出租屋。薛無算的臉色一直不好。等到周慧茹睡著了，獨自來到窗邊，點著煙，看著茫茫星空，心裡思緒翻湧。
現在的他有些明白為何當初系統很反對他重回原世界了。
實力弱小的時候很多東西一旦在記憶中清晰起來就會變得難以割捨，又因為自己無法改變現狀而變得非常煩躁。
周慧茹也好，廖老頭也罷。這些都是薛無算在原世界裡僅有的為數不多的且又難以割捨的東西。
沒有系統之前，這些東西或者會被他用一句“命數而已，誰又逃得開呢？”來搪塞。可有了系統之後，薛無算就搪塞不了自己了。他希望掌控這一切的想法越來越熱切。
“廖老頭的身子骨還不錯。加上我給他的補酒穩著，只要不出大問題，再活個十來年沒什麼問題。我還有時間，不過得加快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