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笑輕輕的將腦袋放在了司空凰的肩頭，難得淑女了一次，規規矩矩的坐著沒有晃腿。
悄悄地合上眼簾，真的好累……
為什麼總是這樣？不是都說生死有命的麼？
明明…該死的人是我啊……
司空凰側頭看著司空笑難掩疲憊的面容，她的笑笑真的長大了，變得這麼美麗這麼耀眼，可無論怎麼變，這個小家夥還是跟從前一樣那麼讓人心疼。
她一直都知道…司空笑的嬉皮笑臉和沒心沒肺下，藏的是一顆比誰都重情重義、比誰都堅強倔強的真心，她平常嘻嘻哈哈的笑臉，只是不想讓別人看出她的脆弱。
抬起手指輕輕撫平那眉心的褶皺，又揉了一下某只小家夥的後腦勺，安慰道：“別難過了…”
司空笑閉著眼睛蹭了蹭自家姐姐的肩頭，鼻音甚重，“凰姐姐，你會一直在我身邊麼？”
“會。”司空凰彎了彎唇角，月光下清澈見底的明眸透露著堅定。
只要凰姐姐活著，就一定在你身邊。
“不會像那些人一樣離開我麼？”問這句話時，司空笑長長的睫毛輕顫不已，一雙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捏緊。
“不會。”
司空凰毫不猶豫的回答，瞥見潔白繃帶上又染上血色，司空凰又皺著眉頭將司空笑攥緊的手掰開。
“那……”司空笑哽了哽喉嚨，顫抖著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不要跟她們那樣犧牲自己救我…好不好？”
司空凰被司空笑的話弄得呼吸一滯。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不救你……
你就是我的命啊。
久久等不到司空凰的回答，司空笑慌了，抬起頭盯著抿著嘴唇不知道想些什麼的司空凰，強撐著鎮定拉她前襟，語氣裡透露著哀求，“凰姐姐，你別不說話……”
司空凰目光一暗，微張開嘴，一道低微到幾乎聽不清楚的“好”字輕溢而出。
得到司空凰的回答，司空笑終於松了口氣，唇角微微彎起，呢喃細語：“凰姐姐，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呵……”
司空凰聞言不由得苦笑了一聲，不經意間抬頭看向夜空，只見滿天繁星閃閃，星雲茫茫，驀然一片流星雨忽然從星雲交織的夜空劃過，神秘而又絢麗。
一瞬間她竟看的痴了。
“真美啊！”
司空笑不知什麼時候也望向了夜空，看到那蒼茫夜色中壯闊的流星雨不禁驚歎了一聲。
聽到耳畔驚呼，司空凰下意識側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又讓她失了神。
自從司空笑突破極品後，容貌變化頗多，唯獨那一雙那比夜幕還要漆黑的眸子始終未變。此刻身處夜色，那雙深邃的黑眸宛如一面深不見底的黑色湖泊，清晰的倒映出滿天星光。
在司空笑的眼睛裡，司空凰看到了遠比真正的夜空還要燦爛美麗的流星雨……
“凰姐姐，你說天上一共有多少星星啊？”
司空笑沒有發覺身旁人的失神，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星空。
司空凰被司空笑的聲音打斷了思緒，回過神想到司空笑剛剛的問題，不禁好笑，“星星那麼多，怎麼能數的清？”
司空笑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叫道：“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司空凰愣了。
司空笑扭過頭，對著司空凰孩子氣的一笑：“一大片星星當然數不清，但我可以把天空分成幾千份幾萬份，每次數清一份裡有多少星星，總有一天我能算出天空一共有多少顆星星！”
這算什麼辦法？
司空凰有些無語，可看身旁人興沖沖的模樣，也不想掃了她的興致，便順著司空笑的話頭輕聲道：“好，那我就等你告訴我天上一共有多少顆星星。”
司空凰的語氣一貫是淡淡的，很難分清楚她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所以某人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不是吧，人家只是說說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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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一顆一顆樹天上有多少顆星星，到死那一天都不知道能不能算清……
司空凰瞧著司空笑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唇角悄悄噙起一抹使壞的笑，臉上卻露出一副非常認真的表情，“說好了，我等著。”
“……”
自討苦吃的某人憤憤的將自己的小腦袋壓在了身旁人的肩膀上，好吧好吧，不就是數數麼，我司空笑還怕了你不成！
司空凰凝望著夜空漸漸停歇的流星雨，感覺到身邊依偎著的溫度，絕美的臉上不自覺漾開一絲溫柔的笑意。
所謂歲月靜好大抵就是如此了。
“對了凰姐姐，那條冰璃龍呢？它跑哪裡去了？”
司空笑忽然想起那只小蟲子，好像自己渡劫時就不見了。
聞聽此言，司空凰的手驀然一抖，驚覺自己反應有些大，立馬接到：“哦，差點忘了跟你說……”
“怎麼？”
“那冰璃龍與我同源，在我這裡對雙方都有助益，不如就讓它跟我一陣吧？”
“好啊，你不嫌棄那蟲子囉嗦就好。”司空笑不疑有他，懶洋洋的靠在司空凰身上舒服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唔……自家老姐香噴噴又軟綿綿，真想一輩子靠著啊！
*
“喂，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啊？”
冰璃龍忍不住問了出來，當然了，此刻它是在司空凰的丹田裡，司空笑也聽不到。
司空凰眸光微微一閃，對那冰璃龍傳音道：“她不需要知道。”
冰璃龍小小的龍眼露出一絲不解，想也沒想就直接回道：“可我也只能壓制你體內的蠱毒一時，況且你之前還強行運氣導致蠱毒更加深入，依我看，你最多再撐個幾年就死了，她到時候還不是要知道？”
最多再撐個幾年麼？
司空凰垂頭看向靠在自己肩頭的人，眸光如水溫柔，聲音卻平得沒有一絲情緒：“那就幾年罷，只要笑笑開心開心就好了。”
“真不懂你們人類……”冰璃龍撇了撇嘴，“對了，你之前說的話算數吧？你死後真的把所有修為給我？”
司空凰眉間透出一絲被質疑的不悅，“我司空凰言出必踐。”
“那就好……不跟你說了，我去想想辦法能不能把蠱毒逼出去一些，這樣你就可以突破極品修靈師了，到時候我得到的修為也多些！嘿嘿……”
*
八年後
懸崖頂峰，司空笑和雷臨君虛浮在半空中，全神貫注的看著頭頂劫雲。
“怎麼凰姐姐的劫雷還沒有醞釀完？”司空笑的聲音透露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