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楊霖隱晦一提，沈安便差不多把這事情的脈絡理清楚了，當今天下，皇室之內，此前原本是太子和晉王平分天下，兩人都是以後爭奪皇位的最大巨頭。
太子那自然是不用說的，冊封為太子，日後便是極有可能接管天下，坐上皇帝一位，不過太子此人心胸狹隘，鼠目寸光，這一點被楊霖一眼看出來，楊霖深知，這天下若是交給太子來治理，怕是會出現一帶昏君治理的現象，姜朝本來就內憂外患，若是將天下交給太子，還真不好辦。
而晉王雖然不是東宮太子，不過自身實力也是有的，雖然有時候為人狠辣了一些，但總體看來比太子還是要強不少，權衡之下，楊霖便選擇支援晉王，晉王這個時候需要金錢來穩住朝中官員對自己的支援，就會只能是在東南和商業有所聯絡撈錢，而這個情況楊霖是知道的，不過後來晉王是怎麼搭上倭寇這根線的楊霖就不知道了。
晉王在東南一帶和搭上富商這些事情，有一部分還有楊霖的影子，這也正是楊霖悔恨的事情，還有當初楊霖力保晉王，其實也有些私心，單總的來說，楊霖這個人還是心懷天下的，現在知道祁王姜英傑有一顆懷著天下的心，加上自己的處境，楊霖也只能是果斷地站在姜英傑這邊了。
說起來，楊霖對於姜英傑並不抱多大的希望的，首先不說能力，單單就是現如今的局勢而言，能夠支援姜英傑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老夫知曉侯爺對許多事情有自己不一樣的獨特見解，卻是不知道侯爺於如今的局勢如何看待。”楊霖說道。
沈安沉默了一下，說道：“其實現在的局勢就像是在下棋，雙方角力，不過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太子似乎已經勝券在握，而祁王殿下註定無法和太子殿下抗衡的，但是，首輔這樣想，我聽說之前在朝會上太子極力主張兵發東瀛，而陛下似乎是有些不願意的，雖然不知道為何後來陛下還是讓沈某糊塗地做了這個水師的統領，去東瀛那邊進行震懾，但是楊首輔想必也是清楚的，陛下和太子之間已經有了芥蒂，這芥蒂，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會越來越深刻。”
說這話的時候，沈安明顯看見楊霖耳根子一紅，略一猜測，沈安便覺得此事說不定還和這楊霖有些關係，但是他沒去過問。
楊霖沉思少頃，露出瞭然之色：“侯爺不說，老夫還沒發現，近來陛下對太子確實冷淡了許多，尤其是在太子彈劾錦衣衛的指揮使那次，陛下一臉不悅，老夫可以看出來陛下心中的陰霾，若陛下真的是對太子有了芥蒂，那麼老夫覺得這也不失為一個可以讓祁王殿下崛起的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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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芥蒂是芥蒂，但是太子在朝中勢力龐大，六部之中便有一半之人支援太子，內閣這邊許世文和嚴節也是支援太子的，老夫雖然身為內閣首輔，這兩人若是聯合起來，老夫還是有一些壓力的。”楊霖皺眉說道。
“這確實是是一個問題，六部之中刑部、戶部、吏部先前本來是擁護晉王的，而且這只怕是晉王採用銀兩這些手段收買的，如此看來這三部的尚書也不是什麼忠實的盟友，這些人只是可以暫時採用，並不可推心置腹。”沈安說道。
當然沈安說這話的時候也是直接了當地告訴了楊霖，我沈安是支援祁王殿下的，你又多了一個盟友。
楊霖點了點頭，沈安的事情之前或多或少就聽姜英傑提起過，此刻倒也不驚訝，若是姜英傑真是一個有才能的皇子，能夠做一個勵精圖治的明君，楊霖自襯是可以果斷捨棄之前的意願，果斷支援姜英傑的。至於支援太子？不可能。
要真是太子獨大了，他楊霖二話不說，立馬辭官找個偏僻的地方隱居下來，不問世事，因為恐怕一旦太子做了皇帝，天下大亂啊。
“可問題是現在這三部的尚書搖擺不定，老夫倒是怕太子那邊抓到一點關於他們的把柄，轉而這三部的尚書要麼投向太子，要麼又被太子彈劾換成太子那邊的人，屆時可就真的是朝中大勢已去啊。”楊霖苦笑不已。
“這個嘛，其實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咳咳，不過需要楊首輔給我提供一點線索了，關於嚴節嚴閣老之前都有些什麼樣的把柄之類的，嚴節此番倒戈向太子，那說明太子那邊掌握得有一些關於嚴節把柄的證據。楊首輔也知道這不剛剛成為錦衣衛的指揮使嘛，這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個嚴節嚴閣老身份不低，正好拿來開刀，呵呵。”沈安摸了摸腦袋，似乎有些顯得靦腆。
這話一說出來，沈安明顯又看見楊霖耳根子一紅，沈安心道找你楊霖果然沒錯，嚴節至少在哪些方面幹過什麼骯髒的事情，楊霖即使沒有參與，至少也能夠提供一個大概的方向。現在看來，這個楊霖之前大力扶持晉王，沒少知道些晉王的骯髒事情，就算是楊霖沒有參與，但是知道這些事情而不說出來，想必以楊霖的心性，心裡面恐怕憋得也是愧疚得很。
但是沈安深知，人無完人，為官者，尤其是做到了像楊霖這樣的大官，哪可能真的是清清白白，一塵不染的，只要心性大抵還是好的，心中有國家有百姓，沈安覺得這樣的官都算是好官了。
“嗯，唔”楊霖皺眉沉思了少許，“老夫之前聽聞嚴節嚴閣老，在東南一帶受到一些商家的賄賂，銀兩之巨，達到了數十萬之巨，但是具體情況以及證據就不得而知了。”楊霖顫抖著雙手仰頭喝了一口茶水，這件事情倒出來，讓他輕鬆了不少，此刻心情一片的通透。
至於東南那邊嚴節受到賄賂的事情，之前他確實聽到晉王這邊的人提及過，據說因此還扼殺了許多中型商業戶，嚴節動用了官府的力量專門扶持了幾家支援晉王的大商家，這些大商家之後在東南一帶如日中天，為晉王斂了不少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