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慘叫還沒來得及出口，陸羽的身體便被一隻手臂給提了起來。
小阮趕忙將自己的衣襟敞開，快速扒光陸羽的衣服，然後塞進自己的懷中，為他取暖。
“少……少爺，這次……您可是……不小心……了。”
便是這樣，小阮也被冰的都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陸羽更是悽慘，腦袋上都開始冒起了白霧。
他身體之中擁有數種這世間，甚至超越這世間的最熾熱的火焰，卻也對這冰寒的水無可奈何，就像是……一個普通人掉進冰窟窿裡面。
好一陣，兩個人才終於緩了過來。
陸羽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還真的是失算了，這……算不算是樂極生悲啊？”
小阮笑道：“少爺說是什麼，便是什麼。”
“哼！”
一旁的第一公主見兩人這般抱在一起，忍不住冷哼一聲，然後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即便你是出了名的修為低下，但終究還是有些修為，而且身邊寶物無數，怎麼連一條河都差點要了你的命？”
陸羽苦笑道：“怕是……這並不是什麼河流。”
“此話怎講？”
第一公主一臉的緊張。
陸羽嘆了口氣道：“我可是那種可以在書院門口的那個水池中游泳洗澡的人，你覺得這世上會有什麼冰水能對我有影響嗎？所以……這一定不是什麼水，即便是水，也肯定是未知。”
說了一句如同廢話的話。
但第一公主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裡給人的感覺，是虛幻。
但這裡卻又再現實不過。
虛幻是什麼？虛幻是完美的結局，是人們想的，總能變成現實。
現實是什麼？現實是那個曾經你最在乎的人，無數次魂牽夢繞的，卻在此生……再也不曾見過她了。
這長生界，就真的很現實。
這裡只能來一次，即便再念著這裡的好，一生也只能來一次。見過了，只能成為回憶。
一切所見，都是陌生，如同人們走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一條陌生的街道，即便最普通的餐飲店裡，都擺放著自己從未吃過的美味佳餚。一切……都是陌生，一切都只如初見，然後……便錯過這次，此生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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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是一個能夠忍受住現實的人，即便現實的力量太可怕，它的目標只有一個，便是人心。
而陸羽戰鬥的方式也只有一個，就是……抓住。
這一生只能見一次的機會，讓它在心底留的更深，更深……
好讓這平凡而又如同無盡長夜一樣的人生，增添一絲看似明亮的點綴。
所以他恢復過來之後，便仰起頭，光溜溜的從小阮的懷裡走了出來，簡單披上一件舒服的衣服，看著寬廣如海的河流，大聲吼道：“還讓不讓人過去啊？！”
好似一個孩子的發洩，大聲喊出來，帶著一絲不講理。
連第一公主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頭，滿頭冷汗，也不知道出於對他表現的無奈，還是因為剛才看到了他那稚嫩的身體。
白皙，柔美，帶著一絲光暈，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摸上一把……十分的……邪惡的身體。
但……
真的就有回應。
所謂念念不忘必有迴響，陸羽差點被凍死，也想要透過這條河流，終究是引來了旁人。
一條小船，緩緩從鏡面一樣的黑色河水中劃了過來。
小船真的很小，上面站著一個划船的女子，剩下的位置便只夠坐下一個人。
那船看起來劃得很慢，卻很快到了岸邊，到了陸羽的面前。
陸羽……自認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可是此時還是忍不住瞪圓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前面的女子。
她……很漂亮。
而此時漂不漂亮已經無關緊要了。
關鍵是她身材太好了。
身材好也就算了，她身上的衣服……又太別緻了一些。
僅僅是兩根布條，從上到下，簡單的劃過幾個關鍵的部位，然後……就是那一頭如水一般黑色的秀髮。還有那如寶石一般晶瑩的肌膚。
咕嚕……
陸羽還是吞了一口口水。
這個動作，或者說動靜，讓兩個女人都十分不滿意。
小阮是覺得是否最近自己少了對少爺的疼愛，讓他有了其他的心思。
第一公主是覺得這個臭小子簡直太沒見過世面，而且……太沒有城府了，實在是……討厭的很。
而陸羽，他驚訝的原因不是因為那一片美好，起碼不僅僅是。
他是看著女子身下的小船。
這水……
陸羽晃動手掌，儲物手鐲中出現一枚羽毛，然後輕輕的扔進河水之中……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樣，直接沉了下去，沒有一絲一毫的飄蕩。
羽沉之湖。
卻在湖上泛舟。
這人，這舟，又豈是平常事物？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反倒是那划著小船的女子率先開了口。
“方才，是哪位想要過河？”
聲音很好聽，只是太過冰冷，如這河水。
陸羽趕忙舉起手來，大聲說道：“是我是我，是我想要過去！不知道……這位姑娘能不能載我渡河？”
女子道：“若是不能，我也不會過來。只是過河雖容易，但也不能白過，還需要付出一點船資。”
“哦？哦！我懂我懂。”
陸羽哈哈笑著，然後伸手又是一晃，一把晶石便出現在手中，遞了上去說道：“這些應該夠了吧？”
何止是夠？
這麼多錢，若是在外面的世界，怕是能買上數十萬條這樣的小船。
可是……
那女子卻是皺了一下眉頭，問道：“這是什麼？”
一句話倒是把三個人都問住了。
這是什麼？這是錢啊？
但真要被問錢是什麼，一般人卻都無法給出一個很好的解釋。
錢……就是錢嘛。
第一公主皺了一下眉頭，走上前來說道：“一看就是荒野之民不通教化，連晶石都不認得。”
她有些高傲的對那女子說道：“此物，極為珍貴，行走大陸任何一個角落，都可用得。放心，這臭小子一向大方，這些錢數莫說是過河，便是將整條河都買下來也是足夠，你就放心吧。”
那女子聽到這句話，卻突然笑了起來。
一切……都很完美的女人，這一笑卻讓人發現了她的缺陷。就是笑聲實在是太難聽了，聽起來倒像是哭，還是夜梟的哭聲。
女子笑了好一會，笑得第一公主都有些掛不住臉，才輕聲說道：“你們可能是誤解了我的意思，此物名為晶石，它的價值我知道，只是……卻不足以付出船資。”
第一公主勃然大怒，正要說些什麼，卻被陸羽輕輕擺手，給攔住了。
陸羽走上前去，嘿嘿一笑，然後問道：“恕小子愚鈍了，不過你所說的船資，到底是什麼？可否有個提示？我們也好提供。”
女子道：“人之一生，經歷磨難，困苦，快樂，無助，或精彩或平淡，或卑微或權貴，總會在一生之中積攢下一枚硬幣，這枚硬幣，便是渡河的船資，請問……你們可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