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被呂公子的這個動作嚇得頭髮都立起來了。
陛下修養即便再好,此時也冷下臉來,沉聲說道:“朕此生極少向人伸手,呵呵,滿打滿算也就三次,第一次是朕喜歡一隻鳥,伸出手卻被那鳥啄了一口。第二次是朕中意一個女子,伸出手卻被那女子扇了個耳光。第三次……就是朕向這大玉國伸出了手,如今,是第四次。”
呂公子嚇得想哭,卻一把將酒壺給摟住。
陛下說話只說了一半,但剩餘的半句話,呂公子卻清楚的知道,甚至整個大玉國無人不知。
相傳當今這位陛下在很小的時候在皇家庭院中玩耍,突然看到天空一隻神鳥飛過,便想方設法要得到它,卻真的被啄了一口,因為那鳥真的是神鳥,遠古神獸的後裔,擁有相當於聖階修為的能力。自然不會輕易的屈服一個人類。
所以……那個僅有十一歲的皇子,私自利用母親的關係集結六萬大軍,在原始森林中奮戰了三個月,最終讓大軍死的只剩下一萬人不足,但也將那神鳥抓獲,至今依然養在皇宮之中!而因為這件事他也受到了極重的懲罰,才把在森林中受的傷養好,就又被先皇重罰,庭仗八十,懲罰之重即便連現在的史官都無法避諱,也得在史書上記錄‘先皇頗為不喜’這句話。而如今的陛下每逢陰天下雨雙腿依舊疼痛,也是那時留下來的。
又有一日,那年陛下十六歲,依然是庭院散步時看到一位女子,並最終將那女子歸入內宮。這是一件天下之大不韙之事,因為那名女子是先皇妃子!為此,陛下當年徹底失去了競爭皇位的機會,下放到偏遠小鎮,只能做永世王爺。
但他最終還是成為了大玉國的國主,只帶二十人,隻身前往都城。沒人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只知道那二十人只剩下四人,就是如今的四影衛。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在京城關閉了十日後,他成了新的陛下。
這是他的傳奇,從不考慮所謂‘皇權的合法性’,他想要的一切,不管有沒有一點可能,他總會得到,靠的也並非老實等待,而是搶。
周遭大臣權貴聽到陛下說出這些話,一個個寒蟬若驚,這些事大家都知道,但大家都不敢說,也不敢聽。
但很多人也在疑惑,為何陛下會在今天,會因為一壺酒而說出這些事情來。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一部分真正有智慧的人,才能明白今日陛下說的這些話,其實是對自己說的。
蒼狼久居沃土,不識荒原之味。
這是陛下在提醒自己,這也意味著……陛下可能會再次捲起腥風血雨了。
呂公子深吸一口氣,然後拼命擠出一絲笑容,看著懷裡的酒壺,滿臉不捨,卻只能開啟蓋子,讓酒氣散發出來後說道:“草民……草民有些話原本不敢說的,這酒雖好,但也矯情。不可久散其味,不可侵染銅鐵,所以草民必須把這杯子用真氣鋪上一層,阻隔酒水與銅器,這才能保證美味不失。而草民又不敢在陛下面前使用功法,這才……這才收回酒壺的。”
他說的是胡扯,但卻也陛下找了個臺階,給自己找了生機。
陛下面色緩和,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
如果換了任何一個國主,此時一定勃然大怒甩袖而走,既然人家不想給,要來做什麼?給臉不要者……自然有百般方法去治。
可大玉國的陛下卻不同,他想喝這酒,便搶,得到便是結果。
也不用呂公子使用功法,說話時屠公公已經拿來了一尊玉酒杯,恭敬的舉在陛下的面前。
呂公子無奈,只能將杯子倒滿。
可是……
陛下卻突然一把從呂公子手中搶走酒壺,看了一眼酒杯,隨後……直接仰頭就灌。咕咚咕咚,一酒壺原本只剩半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竟然都被陛下給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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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後陛下明顯一驚。
他原本以為這酒即便是好,但也只比自己那御酒好上一點,可是一喝才發現,在這酒的面前,御酒……那便不叫酒了!
“好酒!”
讚歎一聲,陛下又將玉杯拿起,正準備喝……
快哭了的呂公子才趕忙說道:“陛下……這美酒難得,若是一次喝乾實在……實在可惜……”
陛下看了他一眼,隨後笑道:“按呂卿家的意思,朕是應該留下一些當做念想?呵呵,這話也對,不過在朕看來,喝下肚去,將美味留在身體腦海之中,才叫念想。”
說完,就暴殄天物一般將剩下的一杯也喝光了。
呂公子則是惋惜欲死,卻又滿臉錯愕,忍不住說道:“陛下此言,倒是與那人相同……”
他幾乎是下意識說出來的,說了便已後悔。
陛下好奇問道:“哦?有人也是這般看法?與朕相同?”
呂公子知道不答不行,便說道:“是草民之前聽聞,所說之人是這酒的原主人。”
“那是何人?”
“是……”
呂公子在一瞬間就想把陸羽的名字說出去。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他突然又改變了主意,狠狠咬了一下牙後才說道:“是草民在臨江城遇到的一位奇人,名為陸茜。”
……
再一次名動京城的‘奇女子’,此時卻依然在趕往京城的路上,拉著車,汗水流淌一地,身上散發著惱人的臭味,待遇倒是比大黃牛還不如。
彷彿陸羽就是能找到各種手段來挑戰陸茜身體的極限,也就是能找到她身上依然‘欠缺’的點,並……折磨她。
陸羽在馬車中看著面前粗糙的地圖,眉頭皺的很緊。
“少爺,是在擔心什麼嗎?”
“如此行進下去,就會遇到一條分岔路,不管是哪一條,都是很容易被伏擊的,若我是敵人,就會在其中選擇一處設下埋伏。”
說話聲音不大,馬車卻停了,接著陸茜的腦袋就伸了進來,驚訝的問道:“為什麼我們要被伏擊啊?”
陸羽和小阮同時皺起了眉頭,抽動了鼻子。
“我說……你就不先去洗洗?”
女孩最在乎乾淨。
陸茜卻撇了撇嘴,反而跳了進來,盤膝坐在陸羽的對面問道:“快說啊,我們為什麼要被伏擊?憑什麼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