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鐵山聽得雲裡霧裡，這個英勇善戰的偵查團長，善於在濃密茂盛的叢林裡鑽來鑽去，卻不善於在枯燥的文字和資料裡繞來繞去，這徐曉帆是不是腦子發熱，跟老子說這些不著邊際的問題？雖然他說的有道理，可是，跟我縣當前的經濟建設和政治鬥爭有什麼關係？想到這裡，於鐵山說道：“你不要跟我說這些大道理，說具體點，我問你的問你你還沒有回答我，具體說說吧！”
這傢伙雖然長得粗了點，但是人卻很精明，想忽悠他，這個難度有點大。徐曉帆心裡想著，如果不講剛才說的跟這個問題聯絡起來，可能不好交差，於是說道：“縣長，我沒有繞開話題，而是從大的方面說起，慢慢地再來聯絡到我縣的實際情況，這並不矛盾！”
於鐵山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徐曉帆繼續說道：“就拿我們現在面臨的這個問題來說吧，其實，解決的方式很簡單，那就是拋開我縣某位領導的干預，直接解決。該調查的調查，該立案的立案，該撤職的撤職。可是，要想做到這一點，談何容易？怎麼辦，必須首先把他拉下來，我們的解決方式才能順利實施。”
這個意思已經講得很明確了，要想順利解決這些問題，就必須將王啟發搞倒，如果不搞到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絕對不是於鐵山的終極目的，當縣委書記是他短時間內的夢想。如果不想早點當上縣委書記，他費這麼大的精力話這麼多的時間來調查這個事情幹嘛？吃飯沒事做？頭腦發熱？
但是，至於怎麼將王啟發弄走或者是弄下來，估計於鐵山現在還一籌莫展。王啟發的私人問題，經濟問題，等等，那只是聽說，現在沒有實際證據。如果等到上級紀委、司法機關來調查的話，等到問題解決，黃花菜都涼了。現在，唯一快捷有效的辦法就是，利用路線問題，將王啟發斬於馬下！
徐曉帆說：“其實，領導人之間的矛盾，並不是私人恩怨，主要是施政的路線、方針和發發不同罷了。如果您旗幟鮮明地表明自己的施政立場和觀點，先被動挨打，等到真相浮出，再主動出擊，及快捷又行之有效，您看如何？”
於鐵山老練得很，沒有說話，也美玉哦點頭，而是坐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徐曉帆知道於鐵山已經預設了，於是繼續說道：“縣長，您可以在我們通山縣縣委機關刊物《通山工作》上刊發一篇理論文章，旗幟鮮明地大談特談加快改革開放步伐的重要性，必要性和針對性，這篇文章，王書記看了肯定會大發雷霆，到市委市政府去告發您，暫時，您可能要受點委屈，不超過幾個禮拜，您就將佔據主動。”
於鐵山還是沒有說話。
徐曉帆只能繼續說下去：“至於怎麼發表的問題，您不要擔心，我就以政府辦綜調室的名義發表，至於主管最後核稿的縣委辦副主任周陽，我會努力做她的思想工作。這一期的《通山工作》馬上就要刊發，1月6日日定稿，定稿以後王啟發書記簽字開印，等他審閱簽字以後，我再透過周陽將稿子換出來就是。這件事情，我沒跟您說過。”
已經講得很明白了，準備幫你做好了，理論文章其實都早就寫好了，我的政治立場也已經很明確地告訴你了，我冒的風險你也知道，老子現在就是你的人了！至於怎麼決斷，你看著辦。
徐曉帆一邊想，一邊偷偷地觀察於鐵山。這一回，於鐵山沒有裝傻，而是站了起來，自己拿著開水壺給自己的茶杯加水，順便也給徐曉帆的茶杯續了一下水，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曉帆，好好珍惜冰冰，她是一個好孩子！”
“我知道，您放心，我一定會珍惜的！”徐曉帆輕聲說道，雖然聲音不大，但是鏗鏘有力，決心和信心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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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曉帆知道於鐵山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將張冰冰拉出來，目的無非就是想提醒徐曉帆，你做事一定要小心，要三思而後行。現在，我於鐵山，張冰冰，張震等等，命運可能就被你牢牢地拽在手裡，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可是，於鐵山怎麼就這麼信任自己？徐曉帆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因為張冰冰是我的準女朋友嗎，實施因為張震與我老子徐勝利的關係？你可要想清楚，我徐曉帆還是一個1歲的毛頭小夥呢！你奮鬥這麼多年的成績，就交給我這個小夥子去賭一把？有沒有必要？
“縣長，我還有一個建議，不知道該不該講？”徐曉帆問道。
於鐵山說：“你說。”
如果失敗，徐曉帆決定自己一個人頂起來，既然於鐵山都這麼相信自己，願意將身家性命全部壓在我身上，作為下屬，我為什麼不能為他分擔更多的東西？更何況，如果出問題了，我一個人頂起來，要比大多數人受牽連要好得多。
徐曉帆下定了決心，說道：“縣長，今天是1991年1月日，我建議您準備帶組建一個考察團，出去考察，8號以後再回來，您看怎麼樣？”
於鐵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看樣子，當時張震向我推薦的這個小夥子，還是沒有看走眼啊，老徐家三代根正苗紅，虎父無犬子，小小年紀，領悟能力就這麼強。剛才也是一步險棋啊，如果徐曉帆領悟不到我最後說要他珍惜張冰冰的深層含義，想要回頭阻止他做什麼可能就難了。
於鐵山做恍然大悟狀，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明天要出去出差？我記得好像還沒有告訴你把，這樣吧，我出差這段時間，你多陪陪冰冰，知道的幹活？”
於鐵山果然是一隻老鳥，明擺著接受了我的建議，竟然說這是巧合，還說老子未卜先知！不過話又說回來，只要事情成了，不要我你估計給我分一杯羹就是。至於這個險，就由我來單獨冒一下，以我的犧牲作為代價，成本很明顯就要小得多，只要小徐畢業的人都會打這個算盤。
沒辦法，不管前途是否光明，道路多麼曲折，老子將勇往直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富貴險中求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