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危在旦夕，玉石俱焚
“現在夠了麼？”司空軒大吼。
“其實……如果換成是你……也不會求饒……”凌霄的聲音斷斷續續無比虛弱，卻充滿無比的堅定。
“你……”
司空軒驚訝地看著他，因為凌霄說中了他的想法：如果兩個人易位而處，他會為了活命而妥協嗎？
他不會！
如果一個男人失去了勇氣和脊樑，還有什麼顏面存留於世間？
震驚不僅僅因為凌霄的話，更因為……他受了如此嚴重的創傷，剛才明明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現在竟然再一次站了起來！
他的動作非常緩慢，就好像電影裡的慢動作一樣：先是用一隻手撐在地上，讓上半身略微抬起一點，再把另一只手騰出來撐在地上，然後膝蓋跪在地面支撐全身重量，一點一點的直起脊樑。
“還不夠……”
凌霄的聲音輕到幾不可聞，他沒有大聲說話的力氣了。
這一次的傷勢之重，僅次於當初被月島香蕙摘去心臟：心臟被摘除會很快死去，他現在也好不了多少。
以他現在這麼嚴重的傷勢，縱然有治療性的術法相助，想恢復過來都不容易，何況以眼前的危局，哪來什麼治療機會呢？
突然！
結界被司空軒從裡面開啟，他收起武器徑直走出去：“父親，我殺不了他……我想，我該走了。”
說完這句，他頭也不回的離開神風營駐地。
司空柏楞了楞，隱約皺了皺眉頭，隨後充滿殺機的目光，看著結界中如同血人般，卻依然屹立不倒的凌霄。
“去，殺了他。”他對一個普通神風使下令道。
“是！”
先前押解夏風雪的兩名神風使中，有一個快步出列走向結界，眼神中閃爍著無比熾烈的殺機。
儘管傷勢極其嚴重，然而凌霄的頭腦還算清醒，這一刻他真切的感覺到，死亡真正的降臨下來了。
這個人，跟司空軒完全不一樣！
由於司空鈺的原因，司空軒一直都不願意殺他，即便到最後被激怒了，也只是一次次重傷他，希望藉此讓他退讓。然而，這個神風使並沒有這種想法，他只會嚴格執行司空柏的命令。
要死了嗎？
昔日的記憶如同電影般，在腦海深處迅速飄過，還有那一張張熟悉的臉。
親人。
朋友。
愛人。
凌霄露出一抹怪異的笑，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聲呢喃道：“師父……弟子沒辦法找您了……”
“受死吧！”獰笑聲傳來。
那個神風使巴不得手刃凌霄，給掌營大人留一個好印象，因此招呼都不打進來就立馬動手。
就在這時！
數十張符篆憑空飛出，形成鋪天蓋地的華光。
噗！
神風使的飛劍當即被光芒吞沒，甚至來不及發出驚呼聲，身體在那光華中四分五裂爆開。
“就算是這樣……也不是這種垃圾能殺的……”凌霄心裡如是想，勉力扭頭朝結界外的司空柏，投去一抹譏嘲的笑。
換成一般修煉者，重傷到這種程度，戰鬥力會削弱無數倍，甚至完全喪失戰鬥力，可是凌霄不一樣。
上清道宗的符篆是提前製作的，使用時只需要用神識操縱即可。
換言之，無論他的傷勢有多麼嚴重，只要神智清醒神識尚存，雖然難以施展御劍術，卻絲毫不影響釋放符篆。
凌霄知道自己走到絕境了，可即便是這種情況下，也不是區區一個黃品三階的神風使，能把他輕易斬殺的：他可以死，但絕對不會閉目等死，只能是戰至力竭而死，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
司空柏眉頭皺成一團，隨後臉色更加冷厲：“本座倒要看看，你還能戰至何時——去！殺了他！”
這次不再是一個人。
大家都已經看出來了，縱然在身受致命重傷的情況下，凌霄的戰鬥力依然很強，絕非尋常神風使所能抗衡。
當然，司空柏又拉不下那個臉，讓身處高位的部下動手，所以只能以人數取勝，足足十多個神風使衝進結界。
還能抗衡嗎？
不可能！
在無法使用御劍術的情況下，單憑這些符篆的威力，絕無可能對付這麼多人——這次死定了！
凌霄竟然在笑。
他知道無法抗衡這麼多人，他知道這一次徹底沒生還的希望了，然而他也不會讓這些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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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俱焚！
同歸於盡！
換做一般修煉者，傷到他這種程度再面對這麼多對手，連同歸於盡的機會都沒有，可是他卻有能力做到。
比如，燃燒靈魂爆發出所有的神識力量，同時釋放更多符篆，並且以精血驅動奔月劍發動最強一擊。
不過……結果只有一個：他會神魂俱滅，萬劫不復！
突然！
就在那十多人衝進結界時，一個身影從外面飛奔而來。
“父親！”
司空鈺臉色鐵青，看了一眼聲嘶力竭大喊，試圖阻止悲劇發生的夏風雪，轉而緊咬銀牙道：“我自願跟夏風雪斷絕關系，請你放過他和凌霄——你做這一切，不都是因為我的原因麼？”
司空柏一愣，朝衝進結界的那些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暫時停手。
“這是你的承諾？”司空柏緊盯著女兒。
“沒錯！”
“好。”
司空柏舒了一口氣，擺手道：“本來我也沒準備要夏風雪的命，就把他和那小子一起驅逐出萬流城。”
這邊司空鈺懸著的心剛放下，司空柏突然又說道：“廢去那小子的修為。”
什麼？
司空鈺大驚，急道：“父親，您怎麼……”
“我只承諾饒他一命，可沒說就這麼放過他。”
司空柏眸子裡寒光一閃，喝道：“此子對我如此不敬，若不加以懲戒，我當如何在萬流城立足？只是廢去修為，已經是看在你的份上了——不必多說，否則……別怪為父出爾反爾！”
由於那十多個神風使，剛跑進結界裡面，所以結界並沒有關閉，凌霄聽到了這麼一段對話。
他哈哈大笑起來，隨後瞪著那十多人，吼道：“誰來廢小爺的修為？來啊！”
噗……
他本就受傷很重，鼓足了勁一聲大喝牽動內傷，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然而，那十多人卻無人敢上前。
要殺他反而很容易，可是要廢掉他的修為……你得走到他面前不是？這根本就是誰去誰死啊！
看到十多個神風使止步不前，司空柏陰著臉喝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