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琴女
看到洛櫻闖進來時凌霄很生氣，聽到她要加入神風營還跟自己同一隊，凌霄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可是，當他從夏風雪那兒讀懂了城主的另一層意思，隨便找個藉口就讓洛櫻站牆角面壁……
真爽啊！
那種鬱氣釋放出的感覺太爽了！
於是乎，分衛裡小百十號人，分成好幾桌大吃大喝熱鬧非凡時，洛櫻孤零零的站在牆角。
她恨透了姐夫也恨透了凌霄，但她就是這種執拗性格——你們都不想讓我待在神風營？我偏要留下來！
宴席是為了給凌霄接風，前面先是介紹認識然後又是幾輪敬酒，然後就是自由活動階段了。
“老大，說好的女人呢？”有人開始起鬨。
“對！要女人！”有人隨聲附和。
“老孃要男人！”
神風營裡可不只有男人，儘管在地球上和真世界都有一個規律，就是社會的主體依然是男人，但是單就軍方這方面來說，諸如萬流城軍中的女性佔比，比炎黃普通軍隊裡的女兵佔比高得多。
凌霄所在這個分衛，今天出席宴會的將近九十人，其中女人佔了三分之一。
儘管相比起男人，女人性格相對羞澀靦腆一些，但並非所有女人都如此，軍中豪放的女人更加常見。
看到這些男人要找女人，凌霄覺得還算正常，可是聽到有幾個女人要男人，他的世界觀轟然崩塌。
“老規矩。”
夏風雪好像早就見怪不怪了，笑道：“喝酒吃肉我請客，這找女人找男人的……就得你們自己掏錢了。”
顯然，這是分衛裡的老規矩，聽到老大這麼一說，當場就有一半人一鬨而散，房間裡頓時空了不少。
“你不去？”夏風雪問道。
“你不也沒去。”凌霄笑了笑說道。
每個人的人生觀價值觀不同，並非每個男人都喜歡找風塵女子，比如剩下這些沒走的人。
夏風雪和凌霄不找女人的原因不一樣。
夏風雪屬於潔身自愛，對感情很專一的那種人，何況他現在跟司空鈺確定了關係，更加不可能去找女人，凌霄則是因為……他可以接受不止一個女人，但必須建立在有感情的基礎上，絕對不會跟風塵女子啪啪啪。
凌霄說完一句，發現正坐在原位悶頭喝酒的副掌使鄭鼎，突然間站起來走向朝著天井的那面。
為了讓二樓包房的貴賓，能欣賞到一樓臺上的表演，這些房間靠天井這一側，都開了一扇扇很大的窗子。整個房間都被定向結界包圍，窗子自然也不例外，因此從裡面可以看到外面，卻不用擔心被外面的人看進來，這也是出於保護客人的隱私考量——鄭鼎端著一壺酒站在窗前。
“他……怎麼了？”凌霄一愣。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風雪顯然知道原因，卻沒有直接說出來。
凌霄隨即朝窗戶那邊走去，站在鄭鼎旁邊正待詢問，目光卻被下面的舞臺吸引……
不！
舞臺沒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吸引人的是舞臺上的人！
上一場的表演結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身穿長裙的女子，抱著一張鳳尾琴走上來。
女子看起來大約有二十多歲，長相並不是那種一眼看去，就非常漂亮傾國傾城，而是屬於非常耐看的女人：第一眼看去你所看的僅僅是相貌，只會覺得她長得挺不錯，但姿色也就是上等不算極品，可如果你仔細多看幾眼，就會發現她身上有一種，非常特殊而吸引人的氣質。
這種氣質很難用言語形容，就好像……梅花！
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
就是這種感覺！
那是一種孤芳自賞的美，那是一種傲立寒冬的美，當其他繁華在深秋裡凋零，它則在更加寒冷的冬季綻放，它不跟其他花兒爭奇鬥豔，它並不是最美麗的，但是能在寒冬臘月中綻放，本身就是那麼的與眾不同。
沒有先前載歌載舞女子的妖豔，沒有濃妝豔抹只有素面朝天，甚至沒有哪怕一句多餘的語言。
她走上高臺，也不跟下面的賓客打招呼，把鳳尾琴放在琴架上，青蔥似的十指撥弄琴絃。
琴聲非常悅耳，仿若清泉石上流，只可惜……
真世界跟地球有著很大的不同。
這裡幾乎是全民修煉，以至於一個人的貧富、前途、權勢等等，所有的一切都跟修為掛鉤。
真世界的人所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才能變成強者——在這種強者為尊的大環境下，藝術的價值被無限縮小了。
詩歌？
繪畫？
音樂？
這些在地球上，被大加抬高的藝術類東西，在真世界沒有任何價值可言，會欣賞藝術的也微乎其微。
於是乎，之前那些穿著豔麗舞姿婀娜的女子，上臺上獲得了大量的歡呼聲，可等到這個女子上臺彈奏琴曲，卻只有極少數人側耳傾聽，大多數賓客都充耳不聞，甚至有些賓客大喊讓她下去。
她沒有任何憤怒情緒，兀自心平氣和的彈琴，彷彿外界的一切，跟她都沒有絲毫關係似的。
“琴技造詣極高，好聽！”凌霄忍不住讚道。
他在山上跟師父學過很多雜學，諸如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在這些雜學中他學的最好的是書法和棋藝，但琴技還算是不錯的，然而讓凌霄震驚的是，女子的琴技比他高明了不知多少。
真世界裡的人對這種東西不懂，特別是來到醉星樓的客人，他們更想看到搔首弄姿的美女跳舞。
“你懂？”鄭鼎有些驚訝的扭頭問道。
“略懂一二。”
凌霄的聲音很低，好像深怕擾亂了琴聲：“只不過……比她差遠了，她是我見過琴技最高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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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沉默寡言的鄭鼎眼前一亮，再次看向凌霄的目光中，明顯多出了一些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先前在酒桌上，他只跟凌霄說完兩句話，所謂的一句話只有一個字。
“她叫素心，一年前來這裡的。”他低聲說道，這一句話比之前，他跟凌霄說的所有話字數都多。
“你喜歡她？”凌霄問道。
“不。”
鄭鼎輕輕搖頭，說道：“我喜歡那種靜，喜歡這種琴聲。”
夏風雪平時很豪爽很外向，面對感情時卻藏頭縮尾，相反鄭鼎沉默寡言，但凌霄問起他卻沒有半點羞澀，而且直接說出內心的真實感受，但是有一點凌霄很清楚——鄭鼎沒看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