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就這麼算了？
大量青黑色符文密佈姜如仙全身，在持續性的痛苦中暗淡，近乎於死灰的雙眸，爆發出攝人心魄的神采。
磅礴的元力從她體內爆發，她慢慢地從沈暮雲懷裡起身，這一刻她如同一柄，能夠撕裂整片天地的傲世刀鋒。
她站起來，一步步朝遠處走去。
一直在掙扎的天蠱黑龍，突然間不斷扭動身體，而是朝她迅速爬過來，最終乖乖的伏在她腳下。
看到這匪夷所思地一幕，所有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麼。
她，突破了！
在這場生與死的較量中，在這麼多人的努力下，她用超乎想象的意志力撐下來，並且完成了日品到辰品的突破。
她為什麼會突破？
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當她晉級辰品，就不會再受到反噬，天蠱黑龍將徹底臣服於她。
“沒事了……”
凌霄傻呆呆的看著，正在朝自己微笑的小女孩，隨後他激動萬分的跳起來，就要朝姜如仙這邊跑來。
撲通！
他這邊腳步還沒來及抬起，數米外的江雪瀅軟倒下去。
“雪瀅姐！”
姜如仙驚呼一聲，飛也似的朝江雪瀅跑去：不僅她明白，現場每一個人都很清楚，如果沒有江雪瀅不顧性命，任憑他們再怎麼努力都沒用，姜如仙之所以能活下來，幾乎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此時此刻，因為爭奪弟子留下的罅隙，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小女孩心裡只剩無盡感激……
一行人沒有立刻回洪都。
江雪瀅精力耗損嚴重，包括凌霄在內的幾個人，則是精血耗損傷勢不輕，大家需要就近找地方調養。
無疑，距離最近的苗疆駐地是不二之選。
這次的戰況很奇特，真正的罪魁禍首反而輕易斬殺，曹洪一個人僅僅一招，就把隱藏苗疆多年的奸細幹掉了，其他人甚至都沒有出手，然而隨著奸細被殺，那只以犧牲無數嬰兒生命，所煉製成的天蠱黑龍，反而差一點讓他們全軍覆沒——失控的天蠱黑龍，幾乎是不可摧毀的存在。
儘管過程充滿危險和痛苦，充斥著各種催人淚下的生死離別，但不可否認結果好到出乎意料。
最危急的關頭，姜如仙竟然突破了！
從日品三階到辰品一階，戰鬥力有了質的提升，再也不擔心使用斷生刀，會導致經脈受損反噬。
關鍵她還收服了天蠱黑龍。
黑龍的戰鬥力有多強，那是有目共睹的事情：集合三名辰品高手，外加十幾個日品三階強者，以耗損精血為代價，僅僅只能在黑龍的犄角上開個小口子，若非姜如仙來自苗疆懂得蠱術，真正要正面對抗的話，這麼多人全部都死光，也拿黑龍沒有任何辦法，這畜生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
可想而知，本身就已經突破到辰品的姜如仙，得到天蠱黑龍這麼個強援……
好吧！
凌霄不得不面對一個崩潰的事實。
以前，他總是被蠱王大人揍得死去活來，直到那次總算突破到辰品，蠱王大人在他面前沒有囂張資本了，他揚眉吐氣甚至打了蠱王大人的屁股，本以為這種情況會一直維持下去的。
現在是什麼情況？
好不容易比她強了一截，好像也才沒多長時間吧？
當哥哥的威風還沒耍幾天，現在實力的天平又回到重新了，而且差距變得更誇張：就憑這只天蠱黑龍，蠱王大人能狂虐他八條街，而且這種差距之大，在他晉級黃品以前幾乎不可能扭轉。
不對……
黑龍畢竟沒達到完全形態，也就介於辰品和黃品之間，他擁有神兵聖器奔月劍，如果修為達到辰品三階，應該就能破開黑龍的防禦。
可問題是就算辰品三階，離他也有一大截距離。
當然了，其實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以他和蠱王大人現在的關係，被揍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凌霄真正在意的不是被打，而是……
他是哥哥。
她是妹妹。
自從修為比她強大之後，他總算有了底氣，在小女孩面前有了抬頭挺胸的資本，叫囂著以後會保護她。
如今妹妹的實力又反超哥哥了，他這個做哥哥心裡能舒服嗎？
到底是誰保護誰啊？
沒看到回到苗疆駐地之後，整個駐地都沸騰了嗎？
蠱王大人修為突破辰品，並且擁有了最強悍的天蠱，這是苗疆數千年來，任何一任蠱王都不曾做到的。
上古之後，苗疆歷代蠱王達到辰品的不乏其人，然而在十四歲達到辰品的，卻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至於天蠱……
幾千年來，苗疆沒有人煉製成天蠱！
可以想象如今的姜如仙，將會得到何等忠誠的擁護——她勢必成為一個豐碑，無人可超越！
一棟兩層竹樓。
姜如仙快步走進來，發現竹樓裡或站或坐的人，愣了愣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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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前跟族人在一起，有人彙報說凌霄找她，於是她就過來了，沒想到大家竟然都在場。
“我們準備回去了。”凌霄說道。
“回去？”
姜如仙一愣，說道：“這才幾天，大家都還沒完全恢復呢，那麼急幹嘛？”
“還能幹嘛？當然是去報仇啦！”李賀雙眸中殺機閃爍。
報仇？
姜如仙立馬就明白過來了。
原本這是苗疆的事情，然而從一開始就是凌霄在調查，最後動手的也是凌霄，關鍵這差點導致上清道宗的核心層全軍覆沒：她瞭解哥哥，他不是一個愛惹是生非的人，但他對敵人從來不會手軟，更不會選擇一味的退避——如果退避，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目前實力不足，必須修生養息積蓄力量，一旦有了足夠的實力之後，肯定會以最凌厲的手段，討回曾經的一切！
就好像，凌霄明知道血族對他不利，卻一直沒有什麼動作。
他軟弱可欺嗎？
不是！
只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以他目前掌握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抗衡血族，他不會傻乎乎的跑去歐洲送死。
但對於這些降師卻不一樣。
首先，多年前從苗疆分化出去的降師，實力遠遠比不上血族。其次，降師覆蓋整個東南亞地區，但並非是一個整體，東南亞涵蓋多個國家，每個國家的降師都會形成，一個隸屬自己國家的個體勢力。
儘管這些人都是降師，卻由於國家因素的關係，彼此間並沒有直接關係，他們要對付的僅僅是其他一個。
“這個也不用那麼急吧？”姜如仙吶吶道。
“怎麼不急？”
凌霄眸子裡隱含殺機，冷聲道：“我不喜歡欠人東西，可是……別人欠我的，除非我沒有能力討回來，如果有能力，我一天都不想等——如果這次不是運氣好，我們這些人都會死光光，即便不全部死光，至少你……”
聽到這番話，姜如仙心知他之所以這麼憤怒，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次她差一點就死於非命。
“你真的準備好，讓上清道宗走向世界了嗎？”姜如仙若有所指道。
“這……”凌霄愣住了。
“別忘了，你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血族。”
她意味深長的看著哥哥，繼續說道：“更何況，降師的目標是苗疆不是你，而降師針對苗疆的各種行動，已經持續了千百年。就算你這次打擊了其中一股力量，還會有其他國家的降師作祟，上清道宗能對抗整個東南亞嗎？最重要的是，儘管東南亞各國降師都有自己的國家，可如果你對其中一個發動毀滅性的打擊，鑑於唇亡齒寒的緣故，他們很可能會聯起手反攻，畢竟他們有著共同的利益。”
聽著姜如仙這一番分析，凌霄心裡忍不住嘆息。
這個只有十四歲的小姑娘，有著超乎想象的洞察力和分析力，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都是對的。
在此之前，上清道宗的力量顯露過，但僅僅只是在道門各派面前，絕對不會傳到歐洲去。
血族一心置凌霄於死地。
很明顯，血族對上清道宗的瞭解很不足，在這種情況下門派隱藏的驚人實力，關鍵時候可以救凌霄的命。一旦針對降師發動襲擊，上清道宗的實力必定公諸天下，解釋血族想不知道都難。
倘若整個門派的實力大白於天下，血族再次行動就會有完全準備，屆時危險程度將大大增加。
關鍵血族實力太強大了，以凌霄目前掌握的力量，絕不可能將其剷除，只能待在炎黃守株待兔。
“可是……難道就這樣算了？”凌霄滿臉不甘心。
“等。”
姜如仙給出了一個字，眼神中充滿了對他的堅信：“一年之間，上清道宗就能強到到這種境地，為什麼不能多等等呢？等到上清道宗足夠強大，強到能橫掃整個東南亞，能輕易對抗整個歐洲，什麼樣的敵人都不成問題了。”
凌霄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突然說道：“為什麼那些降師，就一直想要那個《萬毒天咒經》呢？以我到目前所看到的種種，並沒有發現你們苗疆，有什麼特別強大的地方啊。”
他跟苗疆的接觸有過多次，發現苗疆的能力主要是三種。
毒術，對中等修為高手就沒什麼用了。
蠱術，雖然頂級蠱術威力驚人，但所要耗費的材料也極其珍貴，諸如神蠱天蠱絕非那麼容易煉製的，而中低級的蠱術威力很有限。
最後就是類似於武者的近戰能力。
苗疆蠱師所擁有的能力，跟東南亞降師的能力很相似，並不存在明顯上的優勢——那麼，如果那個《萬毒天咒經》非常強大，苗疆就應該擁有，遠超東南亞降師的能力才對，絕非像現在這樣差別不大。
姜如仙看了看眾人，卻沒有給出凌霄想要的答案，大家心知肚明，這種秘密她不可能當眾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