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滅絕人性的手段
對於炎黃人來說，除夕是個非常重要的日子，象徵著一家團聚，哪怕遠在天涯也會趕回去。
早上凌霄就接到不少簡訊和電話。
玄月和莫雲楓昨天已經返回清微門，跟玄月住在一起的江雪瀅，昨天給凌霄療傷後趕飛機回了臨安，陪那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媽媽過年，另外周韻慧昨晚也給他發了簡訊，哪怕集團事務再忙，總不能過年不回家吧？
至於上清道宗那幫弟子，早期收歸門下的都是洪都本地人，其餘則是沈暮雲從軍中招收的。
這樣一來，本地的那些自然是各回各家，外地的也都在沈暮雲的安排下，訂好了回老家的往返機票，另外還給每個人發了點過年費——雖然師門沒有給弟子發過年費的規矩，但沈大小姐有的是錢，才不在乎這麼點呢，何況這些人都有家人，成了上清道宗弟子也不能不顧家吧？
關鍵在於她招收的這些弟子，目前都談不上什麼修為，沒能力出去斬妖除魔靠自己賺錢。
身邊相熟的人為之一空，倒也落得個耳根清淨，凌霄是個喜歡安靜的人，這跟他自幼潛心修道有關。
大家都回家過年了，沈家這邊也沒閒著。
工作性質不同休假也不一樣，這些在沈家工作的人員，當然不可能全部回家過年，只能分批次的輪流休息。一半回去過年放假到正月初六，等這些人放完假回來工作，另一半就可以休息了，雖然沒辦法跟家人過年有些遺憾，然而這幾天翻三倍的工資，也算是變向了彌補。
在沈家莊園工作的這些人，工資本來就高得離譜，翻了三倍之下更是一筆數目不菲的收入。
莊園裡一大早就開始忙碌了。
打掃衛生。
貼春聯。
各種佈置。
廚房那邊也忙得不可開交，雖然沒辦法回家過年，但是按照以往多年慣例，留下來的人將會享受年夜飯大餐。
大量頂級食材運過來，從清洗到製作一連串工序下來，足以讓廚房忙到焦頭爛額。幸好，為了緩解廚房的巨大壓力，其他方面的人手也被抽調一些，幫助廚房打下手，大家齊心協力倒也不算太累。
昨天那一戰堪稱慘烈，凌霄受傷非常嚴重，儘管有江雪瀅幫忙治療，精神上的疲憊卻免不了。
一覺睡到快九點鐘，當他從臥室裡出來時，看到一幫人正在忙碌。
除了幾個工人在打掃衛生，連沈家的主人都沒閒著：沈雲龍跟項伯在貼春聯，沈暮雲指揮工人進行清潔，沈霓裳則在清洗一些名貴的東西，比如珍貴的字畫、古董之類，這些東西工人一般不敢碰，要是有個損傷十輩子都賠不起。
甚至於，就連平時跟大爺一樣，整天不做事只知道吃零食看電視的蠱王大人，都在收拾茶几上的雜物。
當然，茶几之所以擺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絕大多數都跟她脫不了干係——那些雜物不就是各種零食包裝袋嗎？
“這小子……睡到現在才起床。”項伯扶著人字梯，遠遠瞥了凌霄一眼。
“年輕人貪睡也正常。”
站在梯子上面，正在貼春聯門頭的沈雲龍笑了笑，其實他昨天也沒睡好，跟項伯一直暢談到深夜。
項伯是沈家的三代功臣，最早跟老爺子一起打天下，是看著沈雲龍長大的，所以不僅沈暮雲和沈霓裳對項伯極其尊敬，連沈雲龍對他也持晚輩之禮，不過項伯卻一直以下人身份自居。
“起床了？我去幫你熱一下早餐。”負責指揮的沈暮雲嫣然一笑，她對心愛的男人向來無微不至。
“都什麼時候了才起床，還有臉吃早餐啊？”
手裡拿著抹布的二小姐，滿臉不忿：“大家都在忙，就你一個人閒著，還不快過來幫我打掃？”
不僅工人在忙，連沈家的主人都在忙，凌霄也覺得很不好意思，跟項伯和沈雲龍問好之後，趕緊走過來就要幫忙。
“你要不要去採蓮郡城一趟？”沈暮雲突然說道。
“去幹嘛？”凌霄一愣。
“大家幾乎都回家了。”
“你是說……”
凌霄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採蓮郡城是上清道宗的宗門駐地，平時百來號人大多都待在那兒，可現在幾乎都回家了。
洪都本地的自不必說，外地的也都陸續回去，可是卻有那麼兩個人，根本沒辦法回老家。
想到這裡，凌霄也顧不上幫二小姐打掃衛生，一邊掏手機一邊往外走。
“李賀，在哪呢？有沒有時間，跟我去採蓮郡城一趟。”他剛出門就撥通了李賀的手機號碼。
“師兄，我正準備過去呢！”
“這樣啊……那行，我這就過來。”
不得不承認凌大掌門為人處事的情商，很大程度上是不足夠的，這一點比沈暮雲、李賀等人差得多。
若非沈暮雲提起，他根本就想不到這些細節，然而李賀卻想到了。
當凌霄搭計程車到小區門口時，已經有一幫人在那兒等著了，除了李賀還有足足十多人。
跟沈暮雲從軍中招收的弟子不同，這些人都是凌霄陸續招進來的，甚至在入門以前就跟他認識，彼此關係自然不會那麼疏遠。
每個人手裡或提或搬，帶著各種各樣的東西。
吱呀……
手裡拿著一塊披薩的伍德，打開門之後明顯有些發呆。
“你們不是回家過年了麼？”
“這還早呢，年夜飯要到晚上，咱們先過個早年，等天快黑了再回去也不遲。”李賀嘿嘿笑道。
“卡洛娜呢？”凌霄目光掃過客廳。
“在樓上玩電腦呢，我去喊她。”伍德眉開眼笑的說道。
那邊他剛往樓上跑，李賀帶著一幫二世祖，已經開始張羅吃喝了：他們帶過來的除了各種年貨，還有分量不少的花樣繁多的熟食，只要拆開立馬就能開動，於是餐桌很快就擺滿了。
不一會，伍德和卡洛娜從樓上下來了。
看到滿桌子的食物，伍德立馬雙眼放光，嘿嘿笑著搓手：“這怎麼好意思呢？其實不用這樣的，歐洲又不過炎黃的年。”
“你的意思是說，這頓飯不用吃是吧？”崔明浩怪笑。
“不是不是……”
伍德趕緊連連擺手，正色道：“歐洲也過年啊，你們有除夕，我們有聖誕節，跟過年是一個意思，我就當是過聖誕節了。”
這傢伙是個純粹的吃貨，只要看到美食就挪不動腳。
當然，見到美女他也是這種德性，待在洪都的這些日子裡，他已經變成了五毒俱全的敗類。
聽到他這番話，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
倒是卡洛娜沒有激動，目光灼灼的盯著凌霄：“你不需要這樣。即便真的是聖誕節，對我和伍德而言也沒什麼意義。”
“卡洛娜，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了，快過來吃東西！”伍德激動地嚷嚷著。
“不餓。”卡洛娜淡淡說道。
“你不吃我們就吃了？”凌霄撇嘴道。
“陪我走走。”
卡洛娜丟下這一句話，沒理會客廳裡的其他人，徑直朝別墅外面走去。
發現凌霄還在愣神，李賀趕緊朝他擠眼，怪聲怪氣道：“師兄，美女找你散步聊天暢談人生理想，還不快過去？放心，我們肯定不會出去，就在客廳裡吃吃喝喝到晚上。小區裡的人都走光了，外面那麼大的地方就你們兩個，想怎麼樣都不會有人看到……啊！不是，我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別誤會！”
放心卡洛娜突然扭頭瞪著自己，李賀趕緊乖乖閉嘴不敢言語。
他很清楚，雖然同樣都是月品三階修為，但人家手裡有神兵聖器，真要動手八成會被揍成豬頭。
其實採蓮郡城也並非只有伍德和卡洛娜。
儘管門中弟子大都回家過年了，可還是留下了幾個人，總不能偌大的小區沒個守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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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確來說應該是，除了那幾個負責看守小區的弟子，閒著沒事卻又沒回家過年的，就只有伍德和卡洛娜兩人。
卡洛娜走在前面，凌霄跟在她身後。
“其實你真的不需要這樣。”
走了好一會，卡洛娜總算說話了：“以前在神聖教廷時，我們隨時都處於待命狀態，整天到處尋找、追蹤、剿滅血族，所謂節日對我們來說可有可無，也不會因此覺得有什麼失落感。”
“你沒有家人嗎？”凌霄忍不住問道。
“我們都是孤兒。”
“你和伍德都是孤兒？”
“不僅僅是我們。”
卡洛娜神情很平靜，淡淡說道：“神聖教廷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孤兒。是神聖教廷收留了我們，也正是這樣才更能夠讓我們感激不盡，進而死心塌地的追隨——以前是這麼覺得，現在不一樣了。”
神聖教廷收留了這些孤兒，給他們飯吃沒讓他們餓死，給他們良好的教育，並且傳授他們強大的能力。
如此恩情如同再造，怎不讓他們感激涕零？
“什麼意思？”凌霄沒聽明白。
“我們從小在神聖教廷長大，被灌輸了絕對忠誠的思想，忠於組織忠於戰神，所以那個時候的我們不會有他想。”
眸子裡閃過一抹精光，卡洛娜的語氣變得冰冷：“你想想看，能夠被教廷接收的，無一不是天賦極高，萬中無一的天才精英。哪有那麼巧，但凡是天賦好的人都是孤兒？難道那麼有家人的就都是蠢貨？”
嘎！
凌霄眼神不由一凝，吶吶道：“你是說……教廷的這些人，本來根本不是孤兒。而是當他們的天賦得到認可，神聖教廷準備收納他們時，人為的把他們變成孤兒——教廷殺了他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