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以命換命的抉擇
自從姜如仙融合斷生刀之後，身體強度達到逆天的程度，跟霧中人正面對決也只是經脈受損，殘餘火毒又能把她怎麼樣？
但是！
皮肉、筋骨、經脈強韌至極是一回事，至少在目前階段她的魂魄，卻沒辦法比擬身體強度。
換言之，火毒沒辦法對她的身體造成持續損傷，但是對魂魄的灼燒足以致命。
任憑她身體再怎麼強大，魂魄被毀就必死無疑！
“以我的修為沒辦法祛除火毒，她最多還能撐一個小時……”封羽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抹惋惜。
當初姜如仙跟凌霄交易，以裁紙刀換取她出手相助，那時候封羽也在現場，他親眼見證姜如仙一擊秒殺黑斗篷。
她才多大年紀啊？
小小年紀就成為苗疆蠱王，就擁有那等強悍的實力，沒想到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您……您剛才不是說有辦法嗎？”凌霄吶吶道。
“只要保住她的魂魄不被火毒灼毀，她體內的能量就能逐步驅散火毒，問題是……”
封羽無可奈何的搖搖頭，嘆息道：“兩個辦法。要麼由辰品高手幫她治療，要麼找到治療和保護魂魄的靈藥，這種靈藥雖然極其貴重，但也有不少門派存有一些，問題是只剩一個小時了。”
藥宗就有這種靈藥，諸如太一派、清微門這些道門大派，也都有這種珍稀藥材。儘管這種藥材極其貴重，倘若凌霄出口索要，至少道門五大派不會吝嗇，現在的關鍵是時間來不及了。
一個小時能幹嘛？
就算凌霄立馬聯絡各派，這些門派就算搭乘飛機過來，這一來二去也絕對不止一個小時。
有救命的珍貴藥材，卻來不及送到這裡。
“難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凌霄的聲音澀澀的。
“別無他法。”封羽搖頭道。
“師父，我記得還有一種辦法……”
“閉嘴！”
封羽狠狠瞪了徒弟一眼，呵斥道：“我說了，沒有其他辦法！”
凌霄明顯一愣，緊接著一把抓住封羽的胳膊，大聲急道：“前輩！還有辦法對不對？告訴我！”
“沒有！”
“算我求你了還不行嗎？”
“你……”
充滿怪異的眼神看著凌霄，封羽皺眉道：“我聽說，她好像跟你關係並不好，每次你遇到危險她也是作壁上觀，為什麼你對她的死活那麼在意？”
為什麼？
凌霄抿了抿嘴唇，喃喃道：“一開始我不僅討厭她，甚至有點恨她，可是……”
在太一派宗門駐地的那次談話，讓他對姜如仙的心態有了明顯改變，再後來又經歷了不少事情，特別是那次她以還人情為理由，出手滅殺靈密派，把凌霄等人從必死危機中解救出來。
心裡的討厭早已不存在了。
他知道，她跟著自己等著自己死，是為了能夠徹底封印魔域，他和她都有著相同的目標。
她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卻要肩負著如此重大的責任。
恨她嗎？
不！
當真正理解了她的用意，不再憤怒不再厭惡，凌霄設身處地站在她的角度思考，不由間對她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情感——憐惜！
是的。
她是苗疆蠱王身份至高無上，她修為絕倫遠超凌霄，她有什麼可憐的地方？他有什麼資格可憐她？
然而，她畢竟是個十三四的小姑娘，在這個年紀卻肩負起那種，連他都難以承受的責任。
在凌霄內心深處，已經把她當成小妹妹看待了，他不希望她死，不希望她有任何的意外！
聽到凌霄喃喃自語般的講述，封羽長長嘆息一聲，說道：“還有一種方法……由一個修為不太弱的人，把她體內的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她沒事，轉移毒火的人立刻死去——以她的體質都只能支撐短短時間，如果是修為遠不及她的人，毒火入體後肉身和靈魂會瞬間焚燒殆盡，魂飛魄散！”
凌霄終於明白，封羽不告訴他這個方法的原因：他是不希望自己有這種想法，不希望自己用生命去拯救姜如仙。
畢竟，對於封羽而言姜如仙是苗疆蠱王，凌霄卻跟他一樣來自道門，而且他跟凌霄有過多次並肩戰鬥經驗，凌霄又是上清道宗的獨苗，關鍵他天賦極高，對道門的未來有著莫大助益。
總而言之，與公凌霄對道門極其重要，與私凌霄跟他有交情，他對姜如仙卻談不上任何情分，她就算死了也只讓封羽覺得可惜。
要麼姜如仙死！
要麼自己死！
用他的生命換取姜如仙的生命！
凌霄傻了。
換做以前，別說是犧牲自己的生命救姜如仙，即便沒有任何損失，他也不會救這個暴力女。
可是現在……
突然，房間裡面傳來輕微聲響，凌霄趕緊跑了進來。
姜如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那張青澀的小臉兒一片赤紅，顯然是被毒火灼燒形成的特徵。
大滴大滴的汗珠，從她全身每一個毛孔沁出，彷彿身體裡的水份都沸騰了，鼻息也變得極其粗重。
“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她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
她閉著眼睛全身動彈不得，好像陷入了深度昏迷中，但畢竟擁有強悍的實力，她聽到了凌霄和封羽的對話。
“你說過，如果你得到九黎壺，也一樣可以封印魔域，一樣能掌握它的功能。”
深吸了一口氣，凌霄沉聲說道：“你還融合了斷生刀，實力比我強得多，如果你拿到了九黎壺，只會做得比我更好，不是嗎？”
他之所以能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提升，就是因為有九黎壺的幫助，真要說修煉天賦他其實很一般。
相比之下，姜如仙就不一樣了！
她能夠被選中為苗疆蠱王，天賦之高絕對超乎想象，她還不滿十四歲就達到日品三階巔峰，她融合了斷生刀甚至能正面對決辰品強者，關鍵九黎壺本來就是苗疆傳承至寶，在她手裡甚至能發揮更多功能。
“第一，不管你付出多大代價，都必須救出我師父！”
“第二，幫上清道宗多找點優秀弟子。”
“第三，用九黎壺的功能幫上清道宗弟子提升。”
“第四，封印魔域！”
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提出四個要求，隨後凌霄對門外的封羽喊道：“前輩，我該怎麼轉移毒火？”
“不……”
躺在床上的姜如仙，之前始終不能動彈的身體，竟然哆嗦了一下。
封羽走進來，他無比震驚地看著凌霄，吶吶道：“你……你確定要這麼做？”
“確定！”
“為什麼？你身上肩負著那麼多責任，怎麼能如此輕生？”
“我相信我家妹子不會失信，她會幫我完成所有責任，而且她會比我做得更好，比我更早做到——我不能死，那是因為我身上有太多責任，可如果有人幫我做這些，還能做得更好的話就不一樣了。”
“你……唉……”
“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坐到床上去。”
封羽不住嘆息卻只能一步步說出來，凌霄則按照他所說的步驟去做。
他不怕死嗎？
答案是否定的。
但是當初在太一派宗門駐地時，他已經知道姜如仙跟著自己的目的，他還知道九黎壺是苗疆的傳承至寶，當時他甚至就提出過，透過自殺把九黎壺交給姜如仙——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說實話，當知道那個可怕地魔域之後，他很清楚的知道，營救師父和振興門派反而在其次。
曾經魔域通道開啟，導致無數生靈塗炭，就連千年前盛極一時的上清道宗，也是因此才大幅衰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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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徹底封印魔域通道！
他的天賦遠不及姜如仙，他目前的修為也不及姜如仙，如果由她來做這些，一定會比自己做得更好，她也能在更短時間內，達到封印魔域的實力，她也能在極短時間內晉級辰品救出師父。
說白了，之所以做出以自己的生命，換取姜如仙生命的決定，對她的憐惜之情只佔了少部分。
更多還是因為她存在的價值，要比自己高出太多太多。
嗤……
淚水從姜如仙眼角溢位，還沒來得急滾落下去，就被高溫的火毒蒸發，化作絲絲縷縷的水蒸氣。
她沒辦法動彈身體，她無法阻止和改變，但她能聽得到，她知道凌霄要做什麼。
曾經，他給予的那些小恩小惠，她用救他命的方式償還，她以為不再欠他什麼了，可是現在呢？
他以犧牲生命為代價救自己，這份恩情永遠都無法償還了，因為當她活過來他已經死了。
“哥……哥……”她的聲音非常弱。
以前凌霄不止一次喊她妹妹，她卻從來沒有稱呼過他。
聲音很輕凌霄卻聽到了，他先是一愣，隨即嘴角挑起一抹微笑，旋即正色道：“那四條你必須做到，記住！”
準備工作全部結束，他雙手按向姜如仙的背，接下來封羽會從旁協助，把姜如仙體內的毒火引入他的身體。
以他遠遠弱於姜如仙的修為，屆時身體和靈魂都會焚燬，魂飛魄散不入輪迴！
師父，別了。
師妹，別了。
這一刻凌霄只有一些遺憾，卻沒有太多的悲哀：一直以來他背負著太多責任，現在這些責任交給了姜如仙，他反而覺得無比輕鬆。
“師父！”
就在這最關鍵的時刻，封羽的徒弟飛速從外面衝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急聲叫道：“有個人送來這東西，說是別人委託他交給我們，能救她的命！”
封羽一把搶過盒子開啟，臉上激盪起興奮的大笑：“凝魂果！修復和凝聚魂魄的頂級藥材，這下子……凌霄，你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