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落馬
沈暮雲在後,凌霄在前。
其實沈暮雲和沈家才是衝突方,但是沈暮雲實在沒辦法對付蘇懷山,結果凌霄主動請纓。
當初還以為蘇懷山幫理不幫親,沒想到這老東西暗中還有那種心思,既然如此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蓬!
直接一腳踹開院子大門,凌霄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呼啦一聲……
幾個人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沒有一個是凌霄認識的,從幾人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們無一例外來自武宗。
為首的是個中年男人,他看到闖進來的人是凌霄,臉色明顯一滯,轉而恭敬的拱手行禮。
“不知凌掌門大清早過來所為何事?”
“讓蘇懷山出來。”
“凌掌門……”
男人明顯皺了皺眉頭,他顯然知道雙方之前的是是非非,沉聲道:“您不能隨便動蘇懷山,規矩您是知道的。”
這會對話的工夫,正在梳洗準備上班的蘇懷山,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凌先生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
沈暮雲不方便說的話,凌霄可沒什麼顧忌。
按照他的性格,根本不會跟蘇懷山浪費口舌,可是師妹有指示,一定要把事情攤開說個清楚。
他只能按照指示行事,冷聲道:“我問你,沈家有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無論是沈老爺子還是沈暮雲。”
“這……”蘇懷山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別在那支支吾吾的,是或不是你真不知道?”凌霄不耐煩。
“沒有。”
“我再問你,當年沈老爺子告訴你的那件事,對炎黃而言意味著什麼?”
“利國利民。”
“既然沈家做的是利國利民的事,那些從中作祟為虎作倀,把訊息出賣給國外殺手組織的人,又算什麼?”
“我……”
蘇懷山恨得牙癢癢,轉而怒聲喝道:“你已經殺了小俊,言鵬也已經逃離炎黃,他們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嗎?至少,他們父子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並非蘇家上下都參與其中!”
凌霄冷笑,眸子裡寒光隱動,一字一頓道:“是嗎?那暗中派人監視沈家,隨時準備給蘇言鵬通風報信,幫助那個謀害沈家人的畜生……這種人難道不罪該萬死?死老東西,再敢狡辯小爺扒你的皮!”
咚!
咚!
咚!
腳步聲從院子外面傳來,賈德保一步一步走進來。
他彷彿沒看到其他人,充滿悲憤的目光注視著蘇懷山:“老首長,這就是你讓我做的事?”
“德保?”蘇懷山愣住了。
“你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不顧國法,不顧道義,也陷我於不仁不義——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賈德保虎目中充滿悲憤,他心裡充滿了無盡羞愧,此時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竟然真是在助紂為虐。
沈家做的是利國利民的事,雖然不清楚為什麼蘇言鵬會出賣沈家,但這種行為已經構成犯罪。蘇懷山非但沒有大義滅親,反而幫助犯下罪行的兒子逃跑,而自己正是蘇懷山的幫兇。
撲通!
他不再理會蘇懷山,雙膝一軟跪向凌霄身後的沈暮雲:“沈小姐,賈德保侮辱了軍人二字,非但沒有伸張正義反而為虎作倀,甘願接受任何懲罰!”
“自殺不就行了。”凌霄撇嘴。
“凌霄……”沈霓裳輕喚。
“我說得不對嗎?”
凌霄有些不悅了,哼道:“你是不是覺得他受人矇蔽,內心並不壞?按照你這種邏輯,受人矇蔽做了壞事就不算錯?行事之前沒弄清楚誰好誰壞,這種愚忠就是錯——愚蠢本身就是錯!”
沈暮雲楞了楞,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又何嘗不知道,某些時候愚蠢本身就是一種錯,可是……她這麼做的目的,絕對不是想讓賈德保知道,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方,事實上她跟凌霄差不多,無關緊要者的看法她根本不在乎。
之所以屢次阻止凌霄動手殺人,是因為她在賈德保身上,看到了某種特質:不是對蘇懷山的忠誠,而是對榮譽和正義的忠誠。
事實上,賈德保並不是真的對蘇懷山愚忠,只是他潛意識的認為蘇懷山,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上。
如果蘇懷山是壞人,他還會忠誠嗎?
不會!
因此,他忠誠是其實並非蘇懷山,而是一個鐵血軍人的正義感——這一點完全可以利用!
“凌先生說得對,我……應該死!”賈德保點頭。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做錯事可以不受懲罰,你難道以為以死謝罪,就能彌補自己所犯的錯?”
“我……”
聽到沈暮雲這句話,賈德保愣住了,轉而沉聲道:“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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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雲笑了,指著凌霄對他說道:“既然他才是正義的,那麼……為了彌補你所犯下的錯,以後你必須全心全意追隨他。”
凌霄傻了。
追隨?
這一刻他才徹底明白,師妹這麼做是為什麼。
可以看得出,賈德保這個人意志非常堅定,而且認準了某件事很難更改,內心深處正義感爆棚。
如果能夠加以誘導並駕馭,他的忠誠度將遠遠超過一般人,恰好上清道宗現在正缺少人手。
換言之,昨天沈暮雲發現這一點之後,就已經想好了對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賈德保今後能追隨自己。
乖乖……
師妹的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太聰明了太有遠見了吧?
要說在棋盤上下棋,沈暮雲絕非凌霄的對手,然而在用人之術和馭下之道方面,凌霄不可能比得上這個美女董事長,畢竟她不僅是天生的商業奇才,又有著駕馭天華醫藥的實際經驗。
“我……我……”賈德保不知所措。
“你的事晚點再說。”
凌霄沒心思跟他磨嘰,目光落在那幾個武宗高手身上:“諸位應該聽到了?蘇懷山已經不配擁有現在的位置,也不應該再得到保護。”
那幾個武者互視一眼,為首的中年男人拱拱手:“凌掌門,您應該很清楚我的職責。我們只負責保護,蘇懷山是對是錯,又或者犯了國家法律,這完全就不歸我們管,除非上面下達什麼指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武宗的職責是保護,哪怕蘇懷山殺人放火了,他們也不能對他做什麼。
突然!
外面傳來大量聲音,先是多輛車子戛然停下,隨後很多急促的腳步聲,朝院子裡面走過來。
足足十多人衝進院子裡,為首的是個中年男人,凌霄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蘇懷山,你涉嫌包庇罪犯!”
中年男人拿出一張紙,沉聲道:“你被逮捕了。同時,蘇家所有人員都必須接受隔離審查——帶走!”
咔嚓!
跟他一起來的那些人,有一個直接跑過來給蘇懷山上了手銬,其餘人等衝向各個房間抓人。
這一次那幾個武宗高手,總算沒有再說什麼了,更加沒有任何阻止。
“凌先生,來的還算及時吧?”拿著拘捕令的中年男人,看到屬下去抓人了,悄然走到凌霄身邊說道。
“我們……認識?”凌霄有些疑惑。
“在下程睿柏。”
男子的態度不僅友善,甚至有點恭敬的味道:“在李家拜師宴上我們見過。當然,凌先生可以對我印象不深,畢竟那天晚上人太多了,另外……我是程凱的二伯。我父親讓我順便帶句話,說是凌先生什麼時候有空,一定要去家裡做客,畢竟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不多走動就疏遠了,您說對不對?”
說到這裡凌霄頓時明白了。
不久前,對那幫二世祖進行了生死考驗,十好幾個人只有三個透過考驗,其中就包括程凱。
既然程凱成了上清道宗弟子,說起來程家跟凌霄確實算一家人。
當然了,以凌霄的性格在他眼裡,身為上清道宗弟子的程凱確實是自己人,至於程家嘛……
他收的是程凱一個人,又不是程家所有人都加入上清道宗了,不過看在程凱的份上程睿柏這麼說,凌霄倒也沒有當面否認。
其實,昨晚打定主意要對付蘇懷山,凌霄早就想到他身邊的武宗高手,不可能讓自己對蘇懷山下手。
這是職責。
正如身為修道者,他的職責是降妖除魔一樣,所以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換做以前想要對付蘇懷山,還真沒有那麼容易,甚至說他拿蘇懷山毫無辦法:強行動手他就是沒理的一方,等於強行破壞武宗規矩,無異於跟武宗所有門派為敵——還有一種方法就是收羅蘇懷山的罪狀,從官方途徑讓他倒臺,但這種並非更加行不通,只因官方暗中大權由武宗掌控,他身為道門的人毫無影響力。
現在情況不同了!
崑崙決上道門勝出,未來三年暗中執掌炎黃權柄。
不說他本身就是道門中,地位很高的上清道宗掌門,關鍵崑崙決之所以能勝出,幾乎完全是他的功勞。
說白了,別說蘇懷山確實犯了錯,即便他清正廉明毫無問題,只要凌霄一句話,想讓他倒臺還不跟玩兒似的?
道門足有百餘門派,不可能所有門派共同掌權,權柄始終由五大派控制。五大派對上清道宗向來尊重,這一點從太一派在法道大會中,給上清道宗留著1號閣樓就能看出,再有凌霄在崑崙決上的貢獻,五大派不可能不給他面子。
官方權力機構是表面上的政權控制者,而實際上的權柄卻由五大派掌握,別說區區一個蘇懷山,縱然是地位更高的官方人員,五大派要想廢掉也只要一句話——這才是絕對的強權!
於是,清早凌霄給太一派昊垣打了個電話,然後蘇懷山就玩完了,對他而言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