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險境
“啊？我耳背……聽不見……”老頭把手放在耳邊，對明曄大聲喊道，明顯是耳朵不太好使。
“我說……”
明曄只能往前兩步，嘴巴都快湊到老頭耳邊了：“老人家，我想跟您問個事，你們這村子……”
噗！
伴隨著怪異的聲音傳來，明曄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他緩緩低下頭，發現心臟部位被煙槍貫通了。
“明曄！”
驚呼聲大作，昊垣眥目盡裂一聲爆喝，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拂塵，拂塵一揮間青芒爆射。
一道青芒如離弦之箭飛出，瞬息間到了老頭面前。
噗嗤一聲。
老頭的腦袋當場被青芒斬斷，骨碌碌滾出老遠，與此同時昊垣已經到了明曄身旁，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弟子。
“師祖……我要死了對不對？”明曄口吐鮮血目光渙散。
換做普通人，心臟被一擊洞穿立馬就會暴斃，而他是修為已達月品二階的高手，生命力遠比普通人頑強，可即便如此心臟被洞穿，也只有死路一條了——前提是在不進行治療的情況下。
明曄是昊垣親傳弟子的徒弟，也就是他嫡系的徒孫，更是太一派天賦最高的幾個弟子之一。
否則，他也不可能在精英如雲的法道大會上，奪得僅有的二十個名額之一。
不能死！
他是太一派最重要的精英弟子，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聚元印！”玄月的印法脫手而出。
“祛噩，疾！”
“凝魂聚元，疾！”
凌霄這邊兩張符篆同時釋放，特別是凝魂聚元符功效極佳，但凡沒有立刻死亡就能吊住一口氣。
這種對普通人足以瞬間致命的重創，對於修道者而言卻不是致命傷。
當然，心臟作為心脈所在，對修道者而言是命脈集中地，即便能用道法修復心臟上的創傷，但受損的心脈卻無法修復——換句話說，明曄的命算是保住了，但一身修為將付諸流水。
“怎麼會這樣？”
王宏亮目瞪口呆，吶吶道：“他只是個普通人，絕對不是妖魔鬼怪，怎麼會……”
沒錯！
誰都沒想到那個抽旱菸的老頭，竟然會對明曄下手，因為他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強如昊垣都沒看出任何不妥。然而，事實卻是老頭藉故耳背，故意引明曄靠近後，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給予致命一擊。
其中還有一點必須注意，那就是老頭並非妖魔鬼怪，他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把旱菸袋刺入明曄的心臟？
“你們看……他……沒流血！”玄月大驚失色。
剛才只顧著搶救重傷垂死的明曄，昊垣一擊斬斷老頭的腦袋之後，大家壓根就沒去注意老頭的屍體。
直到現在，明曄的小命算是保住了，玄月立馬發現不妥。
老頭的腦袋被斬下之後，骨碌碌滾到幾米開外，然而無論滾落的腦袋還是原地不動的屍體，竟然沒有一丁點血跡溢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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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垣臉色無比凝重，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他手中拂塵突然朝屍體拂去，彷彿一陣小型龍捲風刮過。
嗤嗤嗤……
伴隨著刀子剔骨的聲響，老頭的身體竟被當場凌遲，皮肉生生剝開，只剩一具沒了腦袋的骨架。
“鬼氣！”眾人驚呼出聲。
喀嚓！
就在這時，沒了腦袋的骨架突然跳起來，一個箭步衝向數米外，抓起分離的腦袋摁在脖子上。
你能想象那是怎樣怪異的場景嗎？
自脖子以下只剩骨頭，腦袋卻是完好無損的老頭，那種視覺差異……沒辦法用言語形容。
更詭異的還在後面！
骷髏把腦袋往脖子上一摁，竟然重新長在一起了。
它發出怪異的叫聲，用骷髏手生生從自己肋部，掰下一根肋骨作為武器，朝有些錯愕的昊垣殺將過來。
“孽障！”
拂塵再次一揮，威力比之前不知大了多少被，只見一陣狂飆如秋風掃落葉吹過，整個骨架當場化為齏粉，不復存在。
昊垣臉色無比凝重，沉聲說道：“我猜……這個村子裡的人，很可能都已經被鬼物附身了。”
這種附身是在不知不覺中的，也就是說這些村民表面上很正常，比如那個抽旱菸的老頭，他並不知道自己被鬼物附身，他的思維和行動完全正常，他甚至有可能真的耳背，直到明曄靠近他的那一刻，附身於他體內的鬼物才發動。
最離譜的是，這跟普通鬼物附身完全不同，它不會明顯的散發出鬼氣，而是一種潛藏的思維操縱。
防不勝防！
“那現在怎麼辦？”凌霄有點擔心。
“明永，你先帶明曄撤。”
昊垣思索了一下，轉而說到：“鬼物把這個村子，變成了一個受它控制的死地，村子外面是安全的，一旦進入村子就會落入險境——本座倒要看看，這鬼物到底有什麼能耐！你們待在這裡別動，我進去！”
明曄的傷勢雖不致命，卻由於心脈受損修為盡失，留在這裡只會拖後腿，所以必須立刻離開現場。
至於凌霄他們幾個，本身就有不弱的修為，只要不進入村子裡面，理論上就沒有太大危險。
“不行！”
凌霄是現場唯一跟昊垣身份相當，也是唯一有資格提出意見的人：“昊垣掌門，我不贊成分開！”
“為什麼？”昊垣皺眉。
“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
“巧合？”
“我去買手機被人偷，這可以說成是正常，可是偷我手機的人，怎麼就那麼巧碰到這種事？”
不等昊垣說話，凌霄繼續說道：“況且，如果我是那鬼物，透過這種方式吸取人的精元氣血，為什麼吸了一次就離開那麼多人的城市，跑到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還有，玄月的靈引盤早不失效遲不失效，剛巧快追到的時候失效了，剛巧又碰到這麼個村子——如果說這一切是巧合，那就實在太巧合了。”
“這不是巧合，而是……一個局！引我們入局！”玄月驚呼出聲。
“沒錯。”
凌霄神情凝重的點頭，沉聲說道：“甚至於，首先重創我們的一個人也是計劃一部分，對方的目的根本不是殺人，否則菸袋命中的就不是心臟——直接把大腦打穿神仙都治不好，為什麼要攻擊有治癒可能的心臟？”
昊垣看向凌霄的目光有些震驚，他隨即點點頭：“我明白了……明曄重傷就會拖累其他人，所以我肯定會讓明永帶他離開。對方的目的就是分化我們，進而各個擊破，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呢？”
“原因只有一個，正如你所說它打不過你，有你在我們身邊它沒辦法下手，所以才想方設法把我們分開。”
“不好！”
玄月那邊剛解釋完，凌霄駭然色變：“城裡的其他人……該死！他們才是鬼物的攻擊目標，上當了！”
桀桀桀……
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聲，突然間從村子裡傳來。
不知什麼時候，百餘個村民彙集在一起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擠成一團靜靜地站在遠處。
在他們頭頂上十米高的地方，黑霧凝聚成一個五六米高的人形，只有形狀沒有五官如同影子。
“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巨大的黑影怪笑。
“你還有同夥？”昊垣大驚。
“既然來了，就不用走了。”
黑影指著那些村民，嘎嘎怪笑：“修道者的天職不是降妖除魔保護無辜平民嗎？他們只是被我的分神附體，也就是說只要我死了，他們還能變回正常人——這樣的話，你們會不會殺他們呢？”
殺！
隨著黑影一聲令下，百多個村民紛紛朝凌霄等人撲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他們的力量、速度明顯增加。
儘管個體實力還不如星品一階的武者，可問題是數量實在太多了，關鍵在於……殺是不殺？
正如黑影所說，這些村民是被它的分神附體，只要它的本體一死，這些村民就會恢復正常。
如果就因為村民被附身，把他們全部殺光，這跟殺死一群無辜者有什麼區別？
可如果不殺他們，這一百多個身手矯健的村民，將會給接下來的戰鬥，造成難以想象的困擾！
怎麼辦？
怎麼辦？
眼看著那些村民蜂擁衝來，連昊垣都有點不知所措。
凌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這次的遭遇超出了他的理解：以前也多次碰到過妖魔鬼怪，但無一例外要麼是他主要找上門，要麼是無意中碰到，那些妖魔鬼怪並不想跟修道者為敵，甚至還會刻意躲避，而這一次……
這應該算是獵殺吧？
沒錯！
鬼物佈下了一個針對他們的局，把昊垣引出金城市之後，好藉機對剩下的各派精英動手。
什麼時候妖魔鬼怪也開始，反過來獵殺修道者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前已經面臨一個天大的問題——這些村民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孽障！”
昊垣眸子裡殺機如熾，陡然間一口精血噴出，噴在那柄看似平平無奇的拂塵上：“受死吧！”
拂塵青芒大放，每一根絲線有都青色氣勁流轉，彷彿一團刺蝟似的。
咻！
拂塵在昊垣手中大力一揮，青芒從拂塵中甩了出去，竟然在虛空中擬化成，一柄足有六米多長的青色巨劍。
鬼物不由一聲驚呼，由黑色鬼氣凝聚的雙手，迅速勾勒出一個巨大符文，符文頓時散發出漆黑光華。
眾人藉助靈眼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鬼物會使用術法並不奇怪，之前昊垣就說過這個鬼物懂修煉之法，只是它這一手術法太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