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毒舌
帶有別院花園的三層閣樓，總共只有五座，按照這種分配方法，凌霄已經隱隱猜出個大概了。
道門如今已五大派為首，太一派作為東道主不需要住處，因此這五座最大的閣樓，分別屬於五大派的另外四派和上清道宗，而且這1號閣樓的所有者是固定的——上清道宗多年不參加法道大會，這座閣樓就一直空著。
那麼，這就說明對於太一派而言，上清道宗的地位極其超然，甚至還在其他四大派之上。
為什麼會這樣？
凌霄不懂。
除了這五座最大的閣樓以外，還有幾十棟兩層閣樓，自然是給其他門派準備的。
“貴派這麼做不嫌太過分了麼？”
就在凌霄一行朝1號閣樓走去時，發現院門外圍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頭髮略有斑白的男人。
他穿著一襲很華麗的道袍，以這袍子的華麗程度，與其說是道袍，還不如說是古式的錦衣華服。
誰見過這麼鮮亮的道袍？
看起來五十多歲的男人，身高超過一米八，只是稍微顯得有些瘦，眉目間充滿了囂張霸道。
足有十多人以他為首，把他拱衛在中央，站在他們對面的則是一個，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顯然，年輕人是太一派弟子。
他尊敬地打了個稽首，恭聲說道：“厲掌門，請您原諒。您也知道，這是本門一直以來的規矩，1號閣樓一直都是留給上清道宗的，歷來如此晚輩也做不得主，況且其他四大派從無異議……”
年輕人話說到這裡，那個男人臉色更難看了，毫不客氣打斷他的話：“照你的意思，其他四大派沒有異議，本座更沒資格說什麼了？”
“不是……晚輩絕無此意……”年輕人趕忙解釋。
“那你是什麼意思？”
“你是看不起我們五行宗吧？”
“太一派很了不起麼？”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
被稱呼厲掌門的男人身後，那幫門人弟子紛紛叫囂，一副目空一切，連太一派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
厲掌門大概也覺得有點過了，擺擺手制止門人叫嚷：“本座倒沒想過對太一派不敬，但這上清道宗年年都不參加法道大會，空佔著1號閣樓沒人住，是何道理？難道以我五行宗如今的實力，還沒資格住進1號閣樓？”
“誰說1號閣樓空著沒人住？”就在這時清朗的聲音響起，只見凌霄帶著幾個人快步走來。
“厲掌門。”
清揚面帶笑容走向那幫人，朝對方見禮之後說道：“今年上清道宗來參加法道大會了，所以還請厲掌門……”
男人的目光掃過凌霄他們幾個，皺眉不由皺成一團：“上清道宗？真靈子呢？連個長輩都沒有，一群小輩有什麼資格跟本座說話？”
“我師父有事不在。”凌霄說道。
“你就是上清道宗弟子？”
“上清道宗，凌霄。”
“放肆！”
男人眸子裡戾氣爆閃，盯著凌霄喝道：“你區區小輩見到長輩，不僅不行禮，甚至不以晚輩自稱——真靈子就是這樣教你的？”
眼見雙方剛見面就起衝突，作為東道主太一派的弟子，清揚趕緊就要打圓場，可他還是晚了一步。
凌霄劍眉一揚上前一步，毫不避諱的直視對方：“放肆的是你！這裡是太一派，身為客人不僅不感激太一派的招待，還在這裡大呼小叫，甚至為難太一派的弟子——閣下可懂得為客之道？莫菲是想喧賓奪主不成？又或者，你五行宗已經自大到，自認能領導道門取代太一派的地步？”
這話說得可就重了，而且有陰謀的味道。
沒錯，凌霄的確有陰謀！
五行宗很強嗎？
確實很強。
最近數十年來，在大多數門派日漸凋零中，五行宗的實力不降反升，隱隱有比擬五大派的趨勢。
當然了，最多也就跟五大派中，實力最弱的天心門相當，距離道門之首太一派還有不小差距。
凌霄很清楚，以上清道宗的實力跟五行宗叫板，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
他故意把太一派扯進來，說五行宗喧賓奪主，說他們妄自尊大想領導道門，把原本屬於他跟五行宗的矛盾，轉移到另外兩派身上——上清道宗鬥不過你是吧？那就讓你跟太一派鬥，有本事你把太一派打趴下。
厲萬山傻眼了。
好吧！
隨著五行宗實力愈強，他確實有躋身五大派的野心，然而他也就是想位列其中，從沒想過取代太一派的領袖地位。
這個該死的小雜毛竟然挑撥離間，把矛盾引到太一派身上，這不是明顯給五行宗樹立強敵嗎？
“小子！”
厲萬山驚怒交加，指著凌霄怒聲喝道：“你休要在這胡言亂語！本座何曾要喧賓奪主了？”
“1號閣樓屬於上清道宗，這是太一派的規定，連其他四大派都沒有異議，你卻在這裡囂張跋扈。這麼做何止喧賓奪主，既然是太一派自家的規矩，來者是客只能遵守，你竟然篡改太一派的規定——五行宗不會想吞併太一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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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胡說！”
“如果不是這樣，你有什麼資格修改太一派的規矩？”
“我……我只是覺得這裡沒人住太可惜……”
“銀行裡還有很多錢放在那沒人用，你怎麼不去搶啊？敢情在你眼裡，只要沒人用的東西就是你的？”
凌霄從來都不是省油的燈，詞鋒犀利一般人難以企及：“你當你是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你這就變成普天之下，莫非你五行宗的了？”
厲萬山氣得渾身發抖，他眸子裡殺機升騰，站在旁邊的五行宗弟子紛紛暴怒，眼看著就要動手了。
“怎麼？還想動手不成？”
凌霄一眼看出對方準備動手，滿臉冷笑：“我果然沒猜錯，還真是喧賓奪主啊。在太一派的宗門駐地動手生事，果然沒把太一派放在眼裡——清揚前輩，你都看到了吧？你們太一派的招牌今天怕是要砸了，五行宗就是來找你們茬的。”
清揚一個頭兩個大。
他可一點都不傻，怎會看不出凌霄一直拿太一派當擋箭牌？可關鍵是按照邏輯，他說得好像確實挺有道理的。
儘管沒凌霄說的那麼誇張，然而厲萬山以客人身份，吵著要住進1號閣樓，還唧唧歪歪教訓太一派弟子，這都是非常不妥當的，這些都讓清揚心裡很不爽，但是凌霄卻明顯誇大其詞了。
趕緊阻止躍躍欲試的門人，厲萬山恨得骨頭都痛了。
動口，他根本不是凌霄的對手，關鍵還被抓住了喧賓奪主的由頭，很多話他是越說越錯。
動手……
很明顯，對方提前撂下這麼一番話，如果他還動手的話，就等於坐實了不把太一派放在眼裡。
怎麼辦？
他還能怎麼辦？
對了！
厲萬山心思一轉，冷聲喝道：“本座對太一派向來尊重。我道門中人歷來講究長幼有序，你身為上清道宗晚輩弟子，對本座如此不敬，既然真靈子道兄不來教你，我身為長輩當然應該教教你道理，讓你明白什麼是長幼有序！”
對於這種不尊重長輩的小輩，在上清道宗長輩不在場的情況下，他幫忙教訓教訓難道有錯嗎？
凌霄不尊重自己，自己出手教訓他——厲萬山覺得很合理。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理由很合理，你完全有理由動手教訓我？”凌霄笑眯眯的看著厲萬山。
“真靈子道兄沒空教徒弟，我代他教教有何不可？”厲萬山冷笑。
“那你怎麼不去教訓太一派掌門？”
“你……”
厲萬山差點沒被氣死，厲聲喝道：“你休要再拿太一派當擋箭牌，別想挑撥本門跟太一派的關係——本座教訓你這無禮小輩，跟太一派有什麼關係？跟太一派掌門昊垣道兄有什麼關係？”
這個該死的小輩，把什麼事都往太一派身上扯，實在可惡至極。
幸好，之前那麼扯還有幾分道理，這次卻完全沒道理，厲萬山當即厲色斥責。
“怎麼會沒關係？”
凌霄的表情那叫一個理所當然，撇嘴道：“你是掌門我也是掌門，你能教訓我，不就能教訓太一派掌門？”
嘎！
以厲萬山為首的五行宗十餘人，全部目瞪口呆傻愣在當場——這小雜毛怎麼變成掌門了？
“你……你……”
厲萬山剛開始是不信的，但他反過來一想，凌霄也沒那個膽量，撒下這麼個彌天大謊吧？
他心思一轉，冷聲問道：“你是上清道宗掌門，那真靈子呢？”
“管你什麼事？”凌霄哼哼道。
“你……”
“怎麼？你該不會是想教訓我吧？”
“我只是想知道，倘若你真是上清道宗掌門，貴派當如何參加法道大會。”厲萬山冷笑連連。
“有規定掌門不能親自上場嗎？”
凌霄一副很訝異的樣子，目光轉向震驚萬分的清揚身上：“法道大會除了年齡之外，還有其他規定嗎？”
清揚很快回過神來，連忙搖頭：“但凡是道門弟子，年紀不過30歲，都可以參加法道大會。”
“聽到沒？”
冷笑看向厲萬山，凌霄譏嘲道：“我這個掌門親自參加，怎麼樣？”
親自參加？
好！
很好！
厲萬山連續被凌霄連損帶罵，已經陰得快滴出水的臉，突然浮現起笑容：“那就預祝你旗開得勝，最好別在法道大會上，碰到我五行宗的弟子——我們走！”
這句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這裡是太一派，凌霄有可能真是上清道宗掌門，動手教訓他絕對不可能，鬥嘴更加不是對手，原本還想著沒機會報一箭之仇大量，沒想到這小子竟要親自參加法道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