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見義勇為？
有這麼一個人。
她一天到晚跟在你身邊，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盯著你，等你死後拿走你的東西，甚至她整天都在盼著你死——你會把她當朋友嗎？
問題是因為有交換條件在先，加上她實力強大不容毀約，你還不得不負責她的衣食住行。
可想而知，凌霄每為蠱王大人做一件事，每在她身上花一分錢，都是非常不痛快不樂意的。
在不得不給她買衣服的前提下，他理所當然不願意多掏錢，買的衣服當然是越便宜越好。
只有這種地攤貨愛要不要，小爺就這些錢你看著辦——這就是凌霄的想法。
在這麼想的時候，他心裡其實是有點害怕的，對於這麼一個看似普通，實則很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的小女孩，他打心眼裡很忌憚，深怕她一個不樂意，不分場合直接把自己揍一頓。
事實證明，蠱王大人並沒有那麼做，甚至連一丁點怨言都沒有。
看到蠱王大人拿著衣服，跑進試衣間裡面，沈霓裳趕緊把凌霄拉到外面：“我都聽李賀說了，你騙走她的錢應該就是想，讓她沒飯吃不得不離開吧？所以……她出手的條件是，你要管她衣食住行？”
“挺聰明的嘛，這都猜到了。”
“那……現在不是甩都甩不掉了？”
“要不然勒？”
一提到這事凌霄就頭大，苦著臉嘟囔著：“沒有她幫忙，以我們的實力能嚇走劍閣那幫傢伙？”
沈霓裳已正式成為上清道宗弟子，對一些常識還是瞭解的：“她該不會是像天山童姥那種，看起來年紀很小，其實已經是老妖婆了吧？要不然……這麼點年紀，實力怎麼會強到那種程度？”
兩人正在店鋪門口小聲嘀咕，裡面那個試衣間的門開啟了，換上新衣服的小女孩走出來。
咕嚕……
凌霄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吶吶道：“還有更便宜的衣服嗎？”
“好像……沒有了……”
沈霓裳六神無主，雙眼發直的看向小女孩，眼神中充滿了驚訝——這到底是不是地攤貨啊？
明明上下兩件加鞋子一起，總共還不到一百塊錢，穿在她身上咋就那麼好看呢？
美女就是美女！
哪怕穿得只是地攤貨，哪怕處於還沒長開的年紀，沒有成年女子的豐潤窈窕，卻依然是那麼的美麗動人，誰讓人家是美人坯子呢？
發現凌霄和沈霓裳二人，一臉傻愣愣的樣子盯著自己，小女孩冷冷回視一眼又去挑衣服了。
她要跟著凌霄，等他死了之後拿走吊墜，可是……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死？在這個無法確定長短的時間裡，她總不能一直穿身上那套衣服，更何況穿著那種衣服，走在街上回頭率實在太高了。
一套衣服顯然不夠，要不然怎麼換洗呢？
不多時，她又挑了一套衣服，走向靠裡面的試衣間。
“這丫頭長得真不錯……”沈霓裳低聲說道。
“那又怎麼樣？心思惡毒，長得再好看也白搭。”凌霄撇嘴道。
“惡毒？”
沈霓裳愣了愣，皺眉道：“我到現在都搞不明白，她到底是什麼人？你們有什麼仇什麼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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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你以前根本不認識某個人，沒得罪她甚至沒有任何交集，她卻心心念念盼著你死，你會對她笑臉相迎嗎？”
“啊！你不會是說她吧？她幹嘛要盼你死？”
“別問了，對你沒好處……”
提到這個凌霄就心煩意亂，他剛說完這句話，順勢扭頭往裡面看了一眼，突然發現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矮瘦男人，手裡拿著衣服往試衣間走。
本來並沒有什麼問題，凌霄卻發現他眼神閃爍，好像做了虧心事似的——只有準備做壞事的人，才會有這種怪異眼神。
偷衣服？
凌霄立馬想到這種可能。
當然，不管那家夥打算幹什麼，只要沒招惹到自己就行了，他才沒工夫管這種亂七八糟的事。
“這個人……我好像在哪見過……”沈霓裳吶吶道。
“沈家二小姐還見過這種平民百姓？”凌霄笑嘻嘻的調侃。
“我說真的！”
沈霓裳陷入了思索中，片刻後眼神一凝：“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新聞上放過，說一個男人在公交車上偷拍裙底，還被抓住送派出所了——就是他！”
凌霄撓了撓腦袋，滿臉疑惑：“什麼是偷拍裙底？”
“你……”
二小姐當場崩潰了，跟這種土包子說話真的很累：“笨蛋！就是用手機或者照相機，偷拍女人裙子裡面！”
這句話剛說完，她突然變得開心起來，臉上寫滿了惡意的笑：“你看！他進的那個試衣間，正好是那個死丫頭隔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哈哈，這傢伙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想偷拍！”
就偷拍她！
讓她出醜讓她沒臉見人，最好把影片放到網上去，誰讓她是死土鱉的敵人——他的敵人都該死！
“她要是沒臉見人去自殺就好了……”沈霓裳哼哼道。
“呵呵……”
凌霄嘴裡打著哈哈，心裡卻忍不住思索。
除了斬妖除魔這種天職，普通人之間的是是非非，除非關係到凌霄本人，又或者他身邊親近的人，他是不願意去理會的：在他的認知裡，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身為修道者不需要管這種事。
蠱王是他親近的人嗎？
當然不是。
她出了什麼事非但跟凌霄無關，站在他的角度上來講，甚至可以說樂見其成——她不也盼著他早點死嗎？
不過……
可以肯定的是，二小姐的想法太天真了：即便蠱王真被拍到了什麼，她也不可能羞憤自殺。
更何況，別說以她那麼強悍的修為，即便換成是自己，隔壁試衣間有人偷拍，也會第一時間發現吧？
總之，那個猥瑣男的偷拍計劃，根本不可能實現。
反觀自己的現狀。
被那個死丫頭整天跟著，已經是件讓他很反感很討厭的事，關鍵她還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動不動就拿拳頭說話：由於那個交換條件存在，兩人以後勢必接觸更多，整天生活在暴力威脅下，那種日子不是很難過？
就算已經沒機會讓她回苗疆，沒辦法讓她不跟著自己，那也得退而求其次，讓自己活得不那麼心驚膽戰吧？
如果她欠了自己一份人情……
“這種人面獸心的禽獸，簡直人人得而誅之！”凌霄臉上寫滿了激憤，大步流星朝裡面走去。
“幹什麼？”
看到他滿臉的義憤填膺，沈霓裳直接傻眼了：“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你……竟然要幫她？”
本著薄利多銷的原則，這家店的衣服特別便宜，雖然搞批發但也零售，因此客人不是一般的多。
砰！
一聲巨響傳來，擠滿店裡的客人被嚇了一跳，只見凌霄飛起一腳，把其中一個試衣間的門踹開了。
剛拿出攝像機正準備行動的猥瑣男，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被凌霄掐著脖子拎出來。
“痛痛痛……放手……混蛋！”猥瑣男怒聲喝罵。
啪地一聲。
凌霄抖手一個耳光抽過去，滿臉義正言辭大喝：“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這種無恥下流的事，遇到我算你倒黴！”
在試衣間應該是試衣服才對，猥瑣男手裡卻拿著攝像機，凌霄這麼一喊大家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啊！我剛才也在換衣服，該不會……”
“竟然有這種人渣！”
“老闆，快打電話報警啊！”
“幸虧這位先生發現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是啊是啊……還是好人多啊……”
一大群客人有的怒聲喝罵，有的打電話報警，也有的誇獎凌霄見義勇為，就在這時隔壁試衣間的門開啟了。
表演時間到了！
凌霄一腳把猥瑣男踹倒在地，指著他厲聲喝道：“混蛋！我早就發現你鬼鬼祟祟，十來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
他的神情盡是憤怒，他的語氣充滿正義感，他簡直是天生的演員。
小女孩從試衣間走出來，看到這一幕已然明白發生了什麼，她就那麼不鹹不淡的盯著凌霄。
凌霄繼續憤怒喝罵，滿臉的正義感爆棚。
“演夠了嗎？”小女孩冷冷問道。
“什麼？”
凌霄假裝一愣，轉而說道：“你出來啦？剛才這個混蛋在你隔壁……”
小女孩毫不客氣打斷他的話，冷聲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你認為他真的能得逞嗎？”
“喂！你這姑娘太沒禮貌了，人家幫你你竟然這麼說話！”
“就是啊，這不是狗咬呂洞賓嘛……”
“要不是這位先生幫忙，你都被人家拍光了，非但沒有一句感謝的話，還說得這麼難聽。”
“早知道就別幫她，讓她被偷拍！”
“你們說什麼？”
聽到人群裡傳來的議論，小女孩的臉色一片陰冷，煞氣沖天：“喜歡說就讓你們一輩子說不了話！”
儘管劇本完全按照自己的思路走，凌霄還是被嚇了一跳，他絕對相信以蠱王的性格，會幹出一些離譜的事情：“沒事沒事，她是我妹妹，我們開玩笑習慣了……大家都別難為她了。”
說完這句，他走到小女孩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如果你在這裡鬧出什麼事，即便以你的身份也會有麻煩，他們可都是普通民眾，難道你打算對他們下毒施蠱，打算把他們都殺光不成？”
蠱王愣住了。
警車已經開到外面，凌霄趁機拉著她，在櫃檯上丟了兩百塊錢，快步朝外面走去：“快走吧！”
小女孩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稍微用力把手抽出來：“雖然不確定你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以後不會隨便打你了。”
這話聽起來實在刺耳，可這正是凌霄要的效果。
三人剛走出店鋪沒多遠，凌霄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螢幕上顯示的號碼是崔海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