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音松了口氣，問道：“後來呢？”
“我狼吞虎嚥地吃了那個麵包，根本不管它是不是有毒。在我看來，只能能填飽肚子，哪怕是毒藥也無所謂。見我吃完了一個，那個人又遞過來一個。我一把抓過來，繼續吃。我一口氣吃了整整十五個麵包，差點被活活撐死。”
看到江菲菲落淚了，葉清音連忙遞上紙巾。
“謝謝。”江菲菲拿過來，擦了擦眼淚，笑道。“不怕你笑話。從此以後，我就再也不敢吃麵包了。”
“那後來呢？”
“後來，我跟著那個人離開了城市，到了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在那裡，我見到了很多同齡人。一問才知道，他們都是沒有人要的孤兒，都是被人救了，帶到這裡的。我們在這裡，吃得好，穿得好，還有肉吃，得到了以前從未有過的快樂。但是，我們也要學習媚術。”
葉清音好奇道：“媚術是什麼？”
“一種專門用來攝人心魄的法術。只要中了媚術，這個人就會任由我們操控，叫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但這種法術非常難學，一般人是學不會的。我們當時總共有一百個孩子，但幾年下來，勉強學會的人卻只有十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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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難啊？”
“負責管理我們的那個人叫阿達。忽然有一天，他把我們十個全部召集了起來，還找來了二十個沒有學會媚術的。然後，他叫我們殺了那二十個人。”
葉清音頓時嚇了一跳。
“我們當時也特別震驚。誰都沒有想到，阿達居然會下這樣的命令。他還說，我知道你們十個人很難殺了他們二十個。但是，你們可以用媚術控制其中的十個人，讓他們二十個人自相殘殺。說完，他扔了一些刀下來，衝那二十個人說道。如果你們不想死，也可以殺了他們十個。”
“怎麼能這樣呢？”
江菲菲說道：“阿達想用這種辦法，讓我們變得冷血。”
“那你們真得殺了那二十個人嗎？”
“我們別無選擇。”
“你們可以一起反抗啊。”
江菲菲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被關在一個很大的籠子裡，外面全都是阿達的人，他們全副武裝，拿著手槍。誰敢反抗，格殺勿論。”
這下葉清音不說話了。
“萬般無奈之下，我們十個人只得聯手，一起使用媚術，控制了其中十個人，讓他們二十個人自相殘殺。最後，我們成功了。但這只是第一輪而已，後面剩下的七十個人也是這麼死的。等那九十個人全部死了後，阿達又找了外面的人，前後加起來總共不下一千人。”
“你，你們居然，居然殺了這麼多人？”葉清音突然全身一抖，心裡一下子恐懼了起來。
她實在是不敢相信，江菲菲的手上居然有這麼人命。
“到了最後，我們十個人，卻只剩下了五個。但是，學成之後，我們也被阿達分散了，安排到了各個地方。我到了北區，經營大世界KTV。”頓了一下，江菲菲忽然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恐怖？”
葉清音沒說話，但她的眼神卻已經告訴了江菲菲，是。
江菲菲的眼淚再次落下來，但她沒有哭，繼續說道：“其實，我很想逃，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但是，我逃不掉，我的身上已經被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一輩子都只能釘在那裡，任人擺佈。”
這次葉清音沒有遞紙巾。
江菲菲自己抽了一張，擦了擦眼淚後，說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感受過真正的關懷，也沒有真正的朋友。不過老天爺對我不錯，讓我遇到了張明。”
說到這裡，江菲菲溫柔一笑，眼神迷人。
“他是一個好人。他是真正地關心我，在意我的生死。他還請我吃街邊攤，願意陪我逛街，買東西。但是，他做這些事，卻從來沒有主動索求回報。他給了我從來沒有的溫暖，讓我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所以，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我都願意滿足他。”
葉清音越聽心裡越瘮得慌。
“你不要誤會。他並沒有對我提出過分的要求。之前葉京和姜新的事情，你知道給張明惹了多大的麻煩嗎？”
“我知道。”
“但他為了保護你，卻一直瞞著你。直到金虎找上了你，實在是瞞不住了，他才不得已告訴你。”
葉清音點頭說道：“我明白。”
“我很喜歡張明。”
葉清音猛地看向了江菲菲，很吃驚。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跟你搶他的。”
這話讓得葉清音立馬就臉紅了，說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用瞞我。你和張明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些的。但你放心，這不是張明告訴我的，是我自己查到的。雖然我很喜歡張明，但我對他沒有太多的要求。在我看來，他有空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問一句，吃飯了嗎？或者是，請我去吃街邊攤。然後，偶爾跟我開個玩笑，我就感覺到很幸福了。”
葉清音的心裡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她沒有想到，張明在外面竟然還有紅顏知己。
“在遇到張明之前，我的生活是灰暗無光的。遇到他之後，我的生活多了一道彩虹。能夠遇到他，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至於能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不在乎。只要我能一直看到他，只要我知道他心裡有我，我就感到很快樂。”
葉清音立馬看著江菲菲，忽然覺得她這話好像另有所指。
就在這時，江菲菲忽然站了起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又停了下來，說道：“我有個問題很想問你。”
“你說。”
“得到一個人，和那個人的心裡永遠都有你，誰更重要？”
葉清音立馬怔住了，不知道怎麼回答。
“再見。”江菲菲溫婉一笑，馬上就離開了，不再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