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李克用，周圍的其他大臣也被顧曉生的這句話給嚇壞了。
話音一落，他們就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瞠目結舌地瞪著顧曉生，壓根不敢抬眸望向上方他們的晉王殿下。
這個人――實在是太大膽了！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天底下居然有人敢當著李克用的面，譏嘲他的腿，用語還是如此的……不堪入耳。
臭瘸子，也能跟晉王殿下劃上等號嗎？！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丟人現眼。”
李克用指著顧曉生，“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顧曉生不耐地哼道。
興兵伐岐，李克用要承擔的責任，可不小，所以根本不用指望顧曉生會給他什麼面子，不多踩兩腳絕對是他懶得動彈罷了。
“你……你膽敢跟我這樣說話，真是豈有此理！”李克用又被譏諷了一次，氣得漲紅了臉，大手幾乎要將輪椅扶手給捏碎了。
顧曉生戲謔地看著他道：“咳，不好意思，我想你忘了，容我提醒你一句，退位之後，你只不過是一個不足為慮的平凡臭瘸子罷了，這裡的所有人，包括那些太監和宮女，都有資格跟一個耀武揚威的臭瘸子這麼說話。”
這裡澄清一下，絕不是顧曉生歧視殘障人士，只不過不能任意行走是李克用的心頭病，顧曉生一向喜歡抓住別人的痛處說事，讓對方活活氣炸自己。
他剛剛話畢，在場的所有太監和宮女們立刻嚇得哆嗦了一下，身子一軟，差點兒給李克用跪下了。
“不是，晉王殿下，奴才們絕對沒有這心思，請晉王明鑑。”
“對對對，奴才們忠心耿耿，怎麼敢對晉王殿下不敬……”
“奴婢也懇求晉王殿下饒命！”
他們生怕因為顧曉生的話，弄得李克用真的一時氣炸了，拿他們開刀，那就爽歪歪了。
這不，話一落，他們就已經忙不迭地求饒，小心臟悠悠顫抖著。
見此，顧曉生微笑道：“你們口誤了，別忘了這個人已經下了退位詔書，只是一個平凡的布衣，還巴在這裡不走，應該由侍衛趕出去才對。”
聞言，太監和宮女們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拿布帶把顧曉生的嘴巴給封住，讓他火上澆油，不見晉王殿下已經氣得頭頂冒煙了嗎？
到時候，他這個亂說一通膽子長毛的人還沒出事，他們就該先去見祖宗了。
“你……你放肆！”
高公公也顧不得顧曉生實力如何，只知道這樣下去，說不定他們都沒好果子吃，立馬指著顧曉生，掐著嗓子喝道。
“你大膽！”豈料，顧曉生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抹利光從黑眸中一閃而過，銳利的目光已經戳向了高公公。
“……”顧曉生何許人也，他實力高強，又經歷過了這麼多的事情，氣勢非凡，高公公哪裡招架得住，一下子就被這記目光嚇呆在了原地。
顧曉生朝高臺之上的李星雲拱了拱手，朗聲道：“皇上在此，他還沒開口，這裡哪裡有你一個閹人說話的資格，莫非你眼高於頂，不把皇上放在眼裡？”
“你……你……你休得胡言亂語。”高公公慌得說話結結巴巴的，驚慌失措地看了看李星雲，又看了看李克用。
雖然說，這個皇帝還沒有真正得到他們所有人的承認，但晉王都已經開口了，更何況他是李唐後裔，如若大庭廣眾之下不承認，就等於向天下表明，一向自詡盡忠大唐的晉國，其實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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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些事情，天下百姓也都心知肚明，但有些事情，是必須得所有人一起假裝下去，粉飾太平的。
而不是挑明了，惹天下人的詬病，更給某些有心人有話題挑起事端。
李星雲這個皇帝如今名不正言不順，但誰讓他的身份擺在這裡，又加上剛才李克用下詔退位的詔書也都表明力挺李星雲，就算在場的所有人對他不以為然，也不能直接表現出來。
所以，顧曉生這一句“皇帝”，還真沒有人敢正面反駁。
顧曉生冷笑一聲，說道：“哦？我胡言亂語？難道我說皇上在此這句話不對嗎？還是說――你根本不承認皇上是皇上，所以說我胡言亂語。”
“你，你簡直胡說八道，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高公公立馬心急地反駁道。
雖然事實如此，可現場上，哪裡有人敢承認，他當然竭力辯解。
只不過，高公公在勾心鬥角的王城生活了那麼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一開始被打得措手不及之後，他就很快穩定了一些心神。
隨即，他清咳一聲，強自鎮定地說道：“皇上在此，奴才自然不敢放肆。可同樣的，皇上還沒開金口呢，你這一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傢伙，有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嗎？說不定，你就是個刺客，貿然到來，正是打算襲擊皇上，而現在，更是反咬一口，企圖擾亂人心。”
說著，他趕緊朝殿門大嚷道：“來人吶，把這個刺客給拉出去斬了，免得威脅到了皇上的安全。”
顧曉生淡笑而立，靜靜地看著高公公在這裡手舞足蹈地亂叫一通。
高公公以為，他這麼一開口，肯定會有把手的侍衛衝進來的。
可是，他等了一會兒，殿門那裡，卻什麼動靜都沒有，讓他頓時心生疑竇，隱約有種不妙的預感。
於是，他忙不迭地繼續喊道：“來人！來人！！護駕！！！”
只不過，任憑他怎麼嘶聲裂肺的大喊，殿門那邊依舊毫無異樣。
見此，那些躲避在一邊的王公大臣們，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不由得聚在一起，驚疑不定地望著殿門那邊，心急如焚地低聲議論起來。
如今，他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危險了！
好端端地上一次朝，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先是晉王殿下莫名其妙就要退位，忽然間又多了一個皇帝，要他們擁護朝拜，後來，這個貿然跑出來的人，究竟又是誰？
一切的一切，大臣們覺得，其實與他們無關啊，想走，卻又走不了，這酸爽……
這些人雙方劍拔弩張，萬一真的開打了，受到牽連的，也只是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