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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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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大日如來訣洗滌後,林峰對林默顯得又親近,又有些敬畏。但兩人的關係無形是拉得更近了,而且小妙佳也喜歡玩電腦上的釣魚小遊戲。

一起吃過午餐後,蘇晴抱著小妙佳玩電腦。而林默本是想與林峰找個僻靜的地方就武學上的東西互相印證,但被蘇晴欲言又止的眼神看了一眼便改變了主意。他馬上想到了,這個房子畢竟是死去的米洛夫才住過的。蘇晴始終是個女人,留她單獨在屋裡還是有些害怕的。

好在屋子也大,林默跟林峰過了兩手,發現林峰的八極拳非常精湛正宗,不過未通暗勁,對勁力的把握沒到達那種玄妙。但對林默來說也是收益不少,他自然也不保留的指點林峰。

暗勁是武學中一個重要的大坎,資質,機遇,缺一不可。

林峰想要衝破暗勁也只能靠他自己,卻不是林默能幫得了的。林默又把虎豹雷音的洗髓之法詳細說與他來,這些洗髓之法都是萬法歸一。他練成大日如來訣後,無論是虎豹雷音,還是釣蟾勁都已自然而然的能練出來。

洗髓之法何其珍貴,林峰感激莫名,越發覺得自己將寶押在林默身上是押對了,對林默便更加真誠。休息時,林峰與林默坐在沙發上喝著珍藏的軒尼詩XO,林峰與他熟絡了便也直呼其名,站起身,透窗看到夕陽下,米羅依然站立如標杆,如大漠孤狼一樣堅毅悲傷。便皺眉道:“林默,我感覺得出,你跟米羅絕對有一場生死之戰。”

林默站到林峰的旁邊,搖了搖杯中的酒,牛嚼牡丹一般一口幹了,道:“我也感覺到了。但是他會在什麼時候動手呢?”

林峰道:“這個暫時你不用太擔心,內擂與外擂不可私鬥,這是這裡的規矩,沒人敢不遵守!米羅如果想殺你,唯一的路就是退出內擂,但內擂並不是想退就退。除非····”

林默道:“除非什麼?”頓了頓,心中更加苦澀,這麼說來其實米洛夫是不可能與米羅聯手對付自己的,米洛夫死的真是冤枉。

林峰道:“除非他能闖過天關,如此便可退出內擂!”

林默道:“天關是什麼?”林峰道:“這個說來話長,我要先從整個西伯利亞的黑拳市場來講。黑拳市場分位兩塊,一塊是賭賽,這部分主要目的就是賺錢。像我和外擂這些拳手,就都是賭賽中的掛牌拳手。我們每個人都被編號在黑拳市場裡,每一個月都會選十個拳手入圍,安排互打,這個打法自然是不死不休,最後只能活一個下來。而外圍就會有全世界的賭徒來下注,每場都是幾億美元的收入。這種類似與現在國內流行的買馬,只不過我們這裡更真實血腥一些。”頓了頓,道:“另外一塊就是西伯利亞的黑拳精髓,設立一個擂主,迎接全世界高手的挑戰。有時候沒有高手挑戰,為了吸引人氣目光,各集中營也會派內擂高手上去挑戰,誰贏了誰就是擂主,每贏一場都有五百萬的獎勵。每個擂主如果能連贏十場,就會獲得金牌高手的稱號和一億美金的獎金。”

林峰繼續道:“這一億美金是由四大集中營一起出的,至今為止,還沒有人能撐過十場。因為四大集中營也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所以最多贏到第九場,擂主就會自動退出。否則繼續下去,就會遭到四大集中營派出絕頂高手,將其擊殺。他們是不會白白出一億美金的。”再一頓,道:“所謂的天關就是當擂主,連勝十場!”

闖天關,基本上就是找死的行為。但是第二天林峰告訴林默,米羅決定闖天關。聽到這個訊息時林默呆了一下,嘴角泛起苦澀。不是別的,他覺得自己竟然讓米羅恨到了這個地步。米羅不惜九死一生要闖天關來殺自己,這是何等恨與絕。

如果早知道米羅是如此的重視兄弟感情,重視米洛夫這個弟弟,林默想,自己怎麼也不會去下死手。米羅該是多麼的悲傷欲絕,林默能理解這種感覺。因為如果誰傷害了蘇晴,他也會一樣這麼去做。人同此心,孰能無情。

但事已至此,林默不會去沉湎與自責後悔之中。他不是一個人活著的,現在必須更加努力的加強自身實力。

必須做好米羅過了天關,所帶來的毀滅性災難。

晚上,林默洗完澡後,獨自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有DVD機,放的是好萊塢大片,妙佳已經在床上睡著了。她鬧著要跟蘇晴一起,林峰無奈,便也由著她,自己回去了。

蘇晴則在電腦上寫日記,這時敲門聲響起。林默前去開門,蘇晴抬頭看見來人卻是白襯衫,黑套裙的雅琦。蘇晴心頭一顫,難道是教官終於要找林默的麻煩了。果然,雅琦道:“教官有請,請跟我來!”蘇晴心懸了起來,快步到林默身邊,拉住他的手道:“我跟你一起去。”

雅琦恬淡的道:“教官只見林先生一人!”林默對蘇晴一笑,道:“放心吧,如果真要找我麻煩,也不會讓我們換到這大房子裡。我很快回來!”

雅琦帶著林默來到唐海靈的辦公室。辦公室內柔和的白,水晶吊燈緩慢的旋轉,寧靜祥和。

唐海靈著素色長裙,兩腿交疊的坐著。茶几上擺了功夫茶,她很優雅的喝著。她不算漂亮,但卻令人忍不住仰視與敬畏,這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動人氣質。

令林默意外的是,林峰也來了。他拘束的坐在旁邊的長條沙發上。

“坐!”唐海靈抬頭,對林默微微一笑。林默心中疑惑不定,面上不動聲色,坐下後,唐海靈遞給他一杯功夫茶。

林默接過,茗了一口,苦澀中帶一絲微甜,絕對的好茶。

這時唐海靈道:“雅琦,把檔案拿來!”

雅琦應聲好,片刻後從抽屜裡拿出兩份早準備好的檔案,擱置到茶几上。

唐海靈道:“你們看一下,看了就簽字。”

林默拿過檔案,上面有刺眼的四個大字,生死契書。下面則是交代所要參加的入圍拳賽,以及贏了後所得報酬。報酬是十分可觀的,足足有五百萬人民幣。林默沒覺出有什麼不妥,準備簽字時卻被林峰抓住,林默微微詫異。林峰臉色慘白,道:“這次派遣的是你我兩人一起!”林默手中的鋼筆啪的一下被他折斷,兩人一起出賽代表的意義何其殘酷。入圍拳賽一共十人,最後只能活下一人。如果林峰與林默死在別人手上還好說,但如果他們戰勝了所有人,那麼兩人之間就必須有一場生死鬥。活著的只有一人,林默有一往無前的大勇氣,與林峰雖然只相識一天,但彼此以作朋友。要對朋友下手,他辦不到。

而且以兩人的實力,尤其是林默的實力,林默百分之九十是這場入圍拳賽的勝利者。林峰明確的知道自己絕不是林默對手,這種情況下,他怎能不絕望。

林默瞬間明白了,這是眼前的教官對自己擅自殺人的懲罰。唐海靈淡淡道:“我必須提醒你們,你們是籤了合約進我集中營的,你們只能服從安排!”

她語音淡淡,卻有種讓人透不過氣的威壓。如達摩克之劍懸掛在頭頂讓人不敢不從。

林默艱澀的道:“教官,我請求你換下林峰大哥,他是我大哥!”

唐海靈默然半晌,然後一字字道:“不可能!”頓了頓,又道:“我的耐性有限,籤了字就各自回去休息吧!”

“我若····”林默心中激憤,咬牙正欲反駁,唐海靈目光灼灼,盯視過來,一種強大得讓林默難以呼吸的威壓壓了過來,頓時面色慘白,如遭重擊。他咬牙撐著,額頭上汗水涔涔。

唐海靈緩緩道:“有些話不能隨便亂說,知道麼!”林默與林峰最終還是籤了字,只是簽完字後,林默猛然一拳將茶几砸成粉碎,怒視唐海靈,咬牙道:“終有一天,我會讓你為今天這個決定後悔!”

唐海靈微微一怔,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林默,隨即難得的溫婉一笑,道:“是麼,我很期待!”

等林默與林峰走後,雅琦喊人收拾破碎的茶几與杯具,然後很快換上新的。唐海靈坐到辦公桌後的黑色真皮椅上,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擊,片刻後對還在一邊整理檔案的雅琦淡淡笑道:“你真是片刻也不肯停下來的麼?”

雅琦難得的一笑,道:“馬上就收好了。”唐海靈道:“陪我聊聊天吧?”雅琦看了唐海靈一眼,道:“我們兩個有什麼好聊的!”

唐海靈就笑了,道:“死丫頭!”又道:“你怎麼看?”

雅琦一怔,隨即道:“靈姐你是說目前的破局拳賽麼?”頓了頓,道:“拳賽的路數雖然外人看起來眼花繚亂,但是內行人還是能找出規則。為了對付這個規則,所以每年都會隨即選出一個時間為破局期。靈姐,我沒猜錯的話,你派未知數林默和林峰,就是為了應付這個破局期對吧?”

唐海靈道:“你果然聰慧,不錯!破局期,四方陣營高手倍出,我倒是很期待這個林默的表現。林峰實力還是差了許多,如果再有他的死來激勵林默,我很想看看這個林默是否能破局而出,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不過····”雅琦道:“靈姐,你真不怕他若真有大成一天,然後因為你今日之舉而心生怨恨?”

唐海靈淡淡的一嘆,道:“那恐怕是很遙遠的事情,能給自己種下一點挑戰,也很有趣。”頓了頓,道:“也要看看他命是否夠硬,別忘了,米羅已經著手在闖天關。現在的米羅連我都覺得有點危險,說不定真被他闖過天關也不一定,到時,林默恐怕九成九要死在米羅手上。”

林默與林峰下了二樓,很有默契的走到一處僻靜的操場角落。操場上還是一樣,月朗星稀下,大漢們帶著家眷席地而坐,喁喁細語。

也許那些並不是他們真正的家眷,而是出錢買來的小姐,不過在這裡也是他們的精神寄託了。

兩人默然站定,林默內心複雜到了極點,這種情況,他如何做?留手?就算留手,輸的一方也必須要死。

他也還沒偉大到代替林峰死,就算沒有蘇晴,他也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來慷慨。

這時林峰忽然深沉的道:“林兄弟,認識你很高興,我也很放心。我想請求你一件事!”

林默隱隱猜到,道:“你說!”

“請求你以後替我照顧好妙佳,我這輩子她是我唯一的牽掛了。如果沒有安頓好她,我死也不會安心。”

林默身子一震,伸手搭在林峰的肩膀上,動容道:“我跟你發誓,只要我活著,就必保妙佳周全。”

“如果可能的話,讓她讀書,過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最好讀一所好的大學,找一個老實的小夥子,平平凡凡的過著。恩,如果到時候在抱一個小白胖子來我墓前倒上一杯水酒,磕上一個頭,這樣就····”卻是已經哽咽,說不下去。

林默心頭堵的慌,緩緩道:“會的,我一定會讓她去的。”林峰灑然一笑,道:“你放心,我們絕不會有對決的時候!”

林默閉上眼睛,一滴淚水流了出來。

兩人一起回到蘇晴的屋子,蘇晴一直在等林默回來。開門見到林默時,淚水奪眶而出,緊緊抱住林默。然後又見到後面的林峰,俏臉一紅,忙鬆開。蘇晴走到床前,小妙佳睡的很熟,空調開的很足,蘇晴便坐到妙佳身邊,替她將空調被掩好,動作嫻靜自然,像極了一名慈愛的年輕母親。林默看得瞬間心中盈滿了溫馨。

林峰也是松了一口氣,他想,妙佳以後應該會幸福的吧。“以後,妙佳就多麻煩蘇小姐您了!”林峰深深的向蘇晴鞠了一躬。蘇晴莫名至極,呆怔一瞬,馬上生出不祥之感。想問清楚時,林默握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別問。

林峰道:“我先抱她回去休息!”蘇晴本想說就讓妙佳睡在這裡,但見林峰神情太過沉重,忍住沒說話。

妙佳被林峰一抱,便醒了。睡眼惺忪的道:“爸爸,我想就睡在這裡!”林峰柔聲道:“乖,跟爸爸回去睡!”妙佳頓時就不樂意了,小嘴一扁,珠淚欲滴。林峰緊緊抱住她,語調有些哽咽,道:“妙佳,你要乖,要乖乖的知道麼!”

妙佳終於察覺出林峰的不尋常,頓時有些慌了,擦去小臉蛋上的淚珠,在林峰臉上香了一口,細聲細氣的道:“爸爸,你不要傷心,我再也不耍性子了。”

林峰心中巨酸,重重的點頭。

林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住心中強烈的痠痛,別過了頭。

等林峰與小妙佳離去後,林默轉身將蘇晴擁入懷中。蘇晴感受到他的悲傷,便忍住內心的好奇,仍由他這樣抱著。

當夜,在床上,林默擁著蘇晴將所要面臨的拳賽,與林峰的決定一一說了出來。蘇晴呆住,同時心中生出一種命運無常,殘酷血腥的無力感。在這個地方,自己與林默就像是汪洋大海上的一葉孤舟,任何一個兇猛的巨浪都能將兩人吞噬的渣都不剩。無法抗拒,無法逃避!

但是,蘇晴能感覺的出自己與林默的心從所未有的接近,相濡以沫,彼此是彼此活下去的勇氣。

整夜,什麼也不做,只是相擁,這樣已經很滿足,很幸福。

拳賽在三日後。這三天內,林默每天練習日月呼吸法,大日如來訣,在殘酷的拳賽來臨之前,他的心志,情緒逐漸變得堅定,鎮定,每日坐臥行止古井不波。這份養氣的功夫讓唐海靈也不禁微微感到詫異。

第二天,從講武堂裡傳來訊息。米羅打敗上任擂主,順利晉升。闖天關完成第一步。

講武堂每次拳賽前都會有對方拳手的資料與錄影播出,但這次卻很詭異,對方拳手的資料一個都沒有,林默一度懷疑這是唐海靈對自己的懲罰。

林默永遠想不到的是在這次的入圍拳賽中,是如何的龍蛇並起,兇險絕倫。

四大集中營,神庭外擂實力排在第二位。內擂排在第一位。

另外三大集中營分別為雷霆集中營,蛇獅集中營,猛龍集中營。外擂實力排行第一的是猛龍集中營,其第一拳手阿舍夫身材矮小精悍,有毒蛇之稱。在黑拳賽上三百餘戰,未嘗一敗。

這一次,猛龍集中營為破局之賽派出的就是阿舍夫。雷霆集中營則是從北美洪門花一千萬請的雙紅花棍,也就是北美洪門的金牌打手秦曉天。秦曉天的師傅是有天下第一之稱的泰山北斗,張平大師的小弟子。資質甚高,很得張平大師喜愛,他這次來打並不是缺錢,而是想磨練實戰經驗。陪同他來的還有愛慕他的小師妹葉蓮花。

蛇獅集中營同樣花了一千萬,在中國有大東亞第一高手之稱的王超來參賽。

每個集中營都只會派出實際意義上的一個真正高手,因為活下來的只能有一人,派多了也是無謂的燒錢。

林默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入圍拳賽做為家眷竟然可以免費到場觀看的。鑑於此蘇晴當然要去,她要親眼見證林默的每一次勝利。意外的是林峰也帶上了妙佳,林默並沒有問,也許林峰的私心裡還是希望妙佳能永遠記住他這個父親吧。

坐上軍用汽車,唐海靈坐在前排副駕駛上,開車的是黑人大漢。雅琦跟林默四人坐在後排。

軍用汽車顛簸的行駛在鄉間小路上,車中全體無話,這種氣氛讓小妙佳也變得有些畏縮,安靜的蜷在林峰懷裡。

一個小時候,軍用汽車開到一個小鎮。小鎮的屋子類似石窟,集市寬廣簡陋,有許多擺攤的,大多都是賣者飾品,水果,帽子之類。

這個小鎮很熱鬧,人流密密麻麻的,膚色各異顯然是來自各個國家。到這裡只是旅遊,這個小鎮自然是西伯利亞的黑拳精髓所在。

也因此而聞名於全世界。

在小鎮中間有一個很大的市場,便是黑拳市場了。入圍拳賽裡面並沒有座位,市場是一個寬闊得看不到邊的類似操場的場地。在靠邊有一個圓形大理石砌的擂臺,擂臺下有三排座位,這些座位是四大集中營的家眷,以及集中營高層的座位。

場地上空搭了漫漫的藍色塑膠蓬,此時場地上已經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海,黑壓壓的看不到邊。這些人有遊客,但大多都是下了血本的賭徒。

透過貴賓通道,唐海靈帶著林默,雅琦一行人坐到了第一排的座位上。其餘的座位也陸陸續續的坐滿了人。這次雷霆集中營與猛龍集中營各出了三個拳手,這是輪流的事情。

阿舍夫,秦曉天,王超這三大王牌拳手倨傲坐下。秦曉天的小師妹葉蓮花模樣清純乖巧,真有種蓮花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她與秦曉天牽手而坐,秦曉天白衣如雪,劍眉星目,帥氣逼人。而葉蓮花一身水綠裙子,如凌波仙子,兩人坐在一起真如畫中的一對璧人。

在擂臺後面是一個大屏幕,此時,大屏幕上一輪輪人名飛快閃爍,最後定格為林默v湯若。第一輪就是輪到自己,林默微微的意外,蘇晴緊張的握住他的手,林默反將她的手輕輕的捏了一下,然後站起,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淡淡一笑,便往臺上走去。

“哥哥加油!”小妙佳握緊拳頭,睜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說道。林默很意外她竟然不再害怕自己,說不出的歡喜。伸出手在妙佳的頭上摸了摸,點了點頭,道:“恩!”這才排眾而出,到了高達兩米的擂臺前,只一搭,一撐便輕盈上了擂臺。

接著湯若也跟了上來,湯若是一個彪形大漢,肌肉一塊一塊的。他是個德國人,從體形上來看,林默就像一個孱弱的小朋友。

兩人站在擂臺上,給人的視覺衝擊還是很趣味的。林默心如明鏡,這湯若不過是明勁巔峰,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真正的對手是阿舍夫,王超,還有秦曉天,這三人的實力林默根本看不清楚。

他奇怪的是,這三人每個人的實力都比米洛夫要高,現在竟然一次遇到三個,怎不感到匪夷所思。

湯若虎吼一聲,腳在地下一跺,整個擂臺都是一震。接著閃電撲上來,捏起一記炮拳至上而下砸林默的腦袋,勁風剛猛。

同時膝頂,封死林默的後招。這湯若的實戰經驗還是很豐富的,不過在林默眼裡終是太嫩了。林默左手捏起心印胎拳,手中咕咚一聲心跳,頓時通紅滾燙,把湯若的炮拳生生一格,右手同樣心印胎拳,往下一按,將湯若的膝頂硬擊下去。接著胎拳一翻,混元捶勁混合暗勁,猛一抖,一震。湯若頓時感到拳頭如遭電擊,面色慘白,往後連退三步。林默打蛇隨棍上,反身閃電一腳將湯若蹬下擂臺。

這一腳只用了明勁,所以湯若傷勢應該不重。雖然說了不死不休,但林默在穩勝對方時,還是下不去手。

只是湯若一摔到地上,便有兩名黑人大漢乾脆利落的用槍將其頭顱擊破,然後熟稔的拖走。只留下地面一灘血跡。

殘酷血腥又現實的一幕。眾人只見瘦弱的林默只是一格,一按,一腳便將強壯如史前巨人的湯若擊下擂臺,跟打假賽一般。不過湯若隨即被槍斃,這也讓有所懷疑的人無話可說。

場地上,頓時有許多賭徒罵罵咧咧的失望而去,想是將賭注押在了湯若身上。

只有四大集中營的人看出林默簡單的交手中蘊含了多麼高深的拳意。王超,阿舍夫都面色凝重起來,林默無疑已經成為了他們心目中的強敵。他們這些人一向都是眼高於頂,當然也有眼高於頂的實力。這次被邀請來參加,純粹抱著賺外快的心理。

但這一刻,因為林默的】出手,顯然他們要改變想法了。

林默有些意興闌珊的下了擂臺,對於一個活生生的人死亡在眼前,他始終做不到坦然。來到蘇晴面前坐下,大屏幕上再度閃爍。

最後定格為秦曉天VS卡特。

卡特也是典型的黑拳拳手身材,這些拳手身材,肌肉都已經練到了最棒,力氣無疑都已到了明勁的巔峰。只是不通內家拳精要,無法窺得暗勁玄妙。

秦曉天在葉蓮花的素手上輕輕捏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和煦如春風,道:“我去去就來。”就像是去喝一杯茶那麼輕鬆。葉蓮花輕輕點頭,嘴角牽扯出一個輕淺動人的笑容。

秦曉天到了擂臺前,直接在地上猛一蹬,便躍上了擂臺,比之林默上臺更加瀟灑飄逸。

卡特不敢小看類似林默,秦曉天這些來自功夫國度的中國人,很小心翼翼的防守,並不主動出擊。

但是,秦曉天毫不猶豫的出手了,就是擰身一記穿腿。無任何花俏,唯一個快字,一個猛字。卡特想躲已是不能,雙拳架在一起,格!

一聲悶響,就如心臟破碎的聲音。畫面定格一瞬,秦曉天收腿跳下了擂臺,而在十秒後。卡特口吐鮮血,倒地身亡。

震撼,絕對的震撼。

全場寂靜,片刻後沸反盈天。有罵咧的,有叫好的,在這片覆天蓋地的聲音中,秦曉天一臉恬淡,安靜的走回座位。他突然小聲對葉蓮花說了些什麼,然後葉蓮花暈生雙頰,後來站起,彎下水蛇一般玲瓏的腰段,在秦曉天額頭上吻了一下。

吻完後,葉蓮花臉蛋更加紅了。

林默與蘇晴看到這一幕突然有些傷感,當自己愛情圓滿時,看到他人幸福,同樣會覺得開心。但是,林默與秦曉天註定只能活一個,這是多麼的令人傷感。

蘇晴幾乎已經想象出,秦曉天死後,那個如蓮花潔淨的少女該是多麼的傷心。

這兩場拳賽結束得太快,但是上午只安排了兩場。要到下午兩點才會繼續上演兩場,三天後又將進行一輪殘酷的淘汰,於一個星期後,進行終極決賽。

唐海靈帶林默一行來到屬於神庭集中營的休息室。這裡是一個院子,類似於北京的四合院,庭院裡栽種了不少花花草草,在明媚的陽光下,顯得祥和寧靜。

休息室裡還有一間小房,唐海靈與雅琦便進了小房間。林默四人以及黑人司機則在外面房間休息,這房間裡開了冷氣,電腦,PSP遊戲機,一一俱全。

林峰顯得很沉默,林默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今天是屬於初次淘汰,實力低的全部要被淘汰。

林峰很有可能在下午就要被選上。如果對上王超,阿舍夫這樣的高手,幾乎就已經預定了死亡。對於一個下午將要死亡的人,林默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氣氛很壓抑,小妙佳也受此感染,沉默不言。

中午十二點的時候,午餐送來,豐盛十足。林峰很細心的給妙佳盛飯,夾菜。林默眼尖,可以輕微看到他的手在發抖。

吃過飯後,林峰拉著林默來到外面院子裡,他忍不住痛哭失聲,抽泣道:“我不想死,我真想什麼都不管,就這麼逃掉!”

林默默然,半晌後問道:“那為什麼,不逃呢?”

林峰一怔,隨即搖頭,道:“不,逃不了,也不能。我只是受不了這種氣氛發洩說的,如果我逃了,妙佳會怎麼看我!”

臨近兩點時,唐海靈與雅琦從小房間裡出來。她依然是那麼的恬淡優雅,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

場地上,賭徒們遊客們早已雲集,唐海靈一行人與其餘三大集中營的人會合,分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五分鐘後,拳賽繼續開始。大屏幕電源插上,然後開始閃爍。

最後定格在阿舍夫VS林峰上。林峰此刻倒顯得鎮定無比,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後,深吸一口氣。抱起妙佳,將她交到蘇晴手上,又對她溫溫的一笑,道:“妙佳,以後要乖,知道嗎,要聽晴姐姐的話!”小妙佳使勁搖頭,忽然抱住林峰的脖子,道:“我誰都不要,我只要爸爸。爸爸····”

林峰橫下心,強行掰開妙佳的手,毅然轉身,任由小妙佳淚雨滂沱。

蘇晴只能緊緊的抱著妙佳,心中湧出巨大的悲傷。

林峰跳上了擂臺,阿舍夫比他要矮一頭,卻給林峰泰山一樣的壓抑。黑拳之王,盛名之下,焉有虛士。

林峰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進入到一種鎮定如山的狀態,如果必死,他也要打出最燦爛的一擊。

他練的是八極拳,八極講究一個平穩儒雅,此刻他的拳架子就已有了八極的精髓。

阿舍夫冷冷一笑,腳在地下一抖,猛然扇出一腿,橫掃千軍,絕對的威壓。

勁風剛猛,快逾閃電。林峰從阿舍夫肩膀聳動,已經先料到,疾退一步避開。接著猛在地下一跺,搶到阿舍夫一側,雷霆肩撞。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崩弓竄箭急。肩撞之力比之手臂要兇猛得多,林峰這一撞之力,就算是化勁高手也難以承受。阿舍夫顯然也沒自大到這一步,下意識就是側身一躲,這一躲氣勢便是一弱。

林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緊跟著閃電出擊,右肘如捶,便是五嶽朝天錐。阿舍夫猝不及防,疾退。

林峰招式綿綿如長江決堤,劈山虎加鋼,探馬掌,圍欄虎抱急,鶴步推山穩。金剛八勢被林峰使用得爐火純青,一時間竟將阿舍夫逼得連連後退,也是阿舍夫大意了。林峰這時趁阿舍夫疾退到擂臺邊緣,陡然一腳踏在擂臺護繩上,然後猛然一劈。這一劈大有名堂,俗諺八極加劈掛,鬼神都要怕!

無論是力與勢的把握,林峰都把握得妙到豪顛,可稱他人生最完美一戰。八極劈掛,林峰猶如手持開天神斧的沉香,劈山救母。這股子拳意大氣感染者臺下高手。

可以想見,若是這一戰林峰不死,必然能突破到暗勁。只是可惜他的對手是黑拳之王阿舍夫,一個怪胎般的存在,把明勁練出化勁威力的人。

阿舍夫眼中精芒一閃,雙手一架,一格,人靠在護繩上,護繩的質量是極為上乘的。阿舍夫借護繩往後拉力,來洩林峰的劈掛之力。一拉再一彈,阿舍夫如猛虎出柙,炮拳猛砸。林峰銳氣已失,頭下意識一偏,躲過。但是阿舍夫另一拳往上的弧度,挑砸在了林峰的肚腹之上。

林峰整個人被這一拳砸得往上摔出一米,然後蓬得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

地面頓時塵土飛揚。“爸爸····”林妙佳撕心裂肺的喊。蘇晴捂住了嘴巴,撇過頭不忍看下去,林默拳頭握緊。那麼其餘的人當然是淡漠。

臺下有海潮一般的叫好聲,阿舍夫是黑拳之王,當然有許多人買了他贏,現在他順利勝出,自然是高興的多。

這時,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林峰了緩緩站了起來。

他只是回頭,對臺下的林妙佳燦然一笑,好像是在說,妙佳,要乖,要堅強哦。林妙佳看著林峰,想要努力的不哭,想要努力的說,我會堅強的。

啪的一下,後面阿舍夫抓住林峰的頭髮,一拳砸在他的臉頰上,頓時,林峰的臉型扭曲。“爸爸····”林妙佳慘聲尖叫。

阿舍夫又一拳砸在林峰鼻子上,他心中有一股邪火。全是因為林峰,這次明眼人都看出不尋常,真正有懸念的對決就在於他阿舍夫,神庭林默,蛇獅王超,雷霆秦曉天。前面林默與秦曉天擊殺對手,不顯山不露水,輕而易舉。而到了自己這裡,竟然被林峰逼得有些狼狽,如何能不讓他惱羞成怒。

光從氣場上,他已經弱了。

林峰眼睛被血肉模糊,樣子悲慘到了極點,但是阿舍夫又一拳砸在了林峰的本已破碎到恐怖的臉上。

林妙佳掙扎著想去救林峰,蘇晴死死的抱住她,捂住她的眼睛不讓她在看。林妙佳使勁的扒蘇晴的手,卻是扒不開,她只能哭喊著,掙扎著。

阿舍夫繼續抓著林峰的頭髮一拳又一拳砸在林峰的臉上,他只砸臉,用這種血腥殘忍來強大他的氣場。

這種恐怖的殘忍讓眾人覺得阿舍夫就是絕世魔王,或者說是恐怖的瘋子。

無人不心寒。

唐海靈對臺上的情況無動於衷,只是在看著哭暈死過去的小妙佳,心中隱隱的感到了一絲悔意。那是多麼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可是在她以後的人生中,還會有笑容麼?

林峰的屍體被抬了下去,林默立刻前去照看林峰的屍體,他要把這件事情做好,這是目前唯一能為可憐的小妙佳所做的了。

以至於下一場,大東亞第一高手,王超的出手他都沒有去看。

林峰的屍體被帶回神庭集中營,集中營有專門火化屍體的地方。林默火化了林峰的屍體,用密封的瓷罐裝好,他想著有一天回中國,讓林峰落葉歸根。

到了晚上,林默找了兩根白蠟燭,在操場上找了塊安靜的空地,擺了林峰的骨灰罈,點了蠟燭,又在食堂領取了黃酒,食物。這些東西一一擺好後,才去讓蘇晴把妙佳抱了出來。

不用林默與蘇晴說話,小妙佳就已跪在了林峰的骨灰罈前,她的神情很安靜,安靜得不像是一個小孩,不哭也不鬧。就好似這一天讓她心智長大了十歲。她這種狀況讓蘇晴很擔心,如果妙佳一直哭鬧,蘇晴會覺得很正常,但是現在她這樣,蘇晴知道,恐怕很長很長得時間裡,妙佳都不會從悲痛裡走出來。

這晚,蘇晴與林默就一直這樣陪著妙佳坐在操場上。妙佳也就一直跪著,她真的很堅強,至始至終都保持跪的姿態。蘇晴試圖勸她,拉她回去休息。但都被她倔強的掙開,無奈下,蘇晴找了把扇子給她驅趕蚊子。

遠處有拳手,女眷遠遠圍觀,但林默兇名在外,無人敢來打擾。唐海靈與雅琦在走廊下遙遙的看著這一幕,看著倔強跪著的小妙佳,內心中,如冰封一樣的心竟是覺得有了一絲裂口。

到了第二天早上,朝陽初升的時候。蘇晴迷糊醒來,手中還拿著扇子。她人躺在林默懷裡,而妙佳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歪在她腳邊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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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晴抬頭看見林默正在專注的看著東邊初升的那輪朝陽,他的呼吸均勻有力,一夜未睡卻無絲毫疲態。只要看林默一眼,蘇晴就覺得這世間還是美好,會瞬間對生活充滿了信心。

這時林默垂首對蘇晴溫溫一笑,道:“你醒啦!”蘇晴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他的臉頰,不無感慨的道:“林默,你真的變了好多。”

“那是好還是不好呢?”

蘇晴溫柔一笑,道:“我怎麼也不會喜歡上那個酒吧裡的小服務生吧,但是現在有時我會慶幸,會歡喜做了你的女人!”

林默握住她柔滑的纖手,輕聲道:“我也是!”

小妙佳也醒了來,她看了眼林默與蘇晴,隨即坐起,然後垂下眼眸。

林默一手握住蘇晴的手,又一手抓住妙佳的小手,然後攏到一起,凝聲道:“妙佳,還記不記得爸爸的話?”妙佳一愣,隨即淚水盈眶� ��林默輕聲道:“爸爸說,妙佳,要乖乖的,要堅強!”

妙佳將頭埋進蘇晴懷裡。然後輕微的抽泣,慢慢的越加劇烈,最後整個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林默與蘇晴這才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林默去食堂領了三份早餐。與蘇晴,妙佳在豪華的套房裡一起吃。妙佳出乎意料的堅強,她小口小口的吃完麵包,又喝了牛奶。做完這一切,抬起頭看了屋頂一眼,好似那上面有林峰在看著她,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在說,爸爸,我沒有不乖哦!

只是片刻後,妙佳忽然衝到垃圾桶前劇烈的咳嗽,臉色蒼白,將喝得牛奶與麵包哇哇的嘔吐了出來。

蘇晴看得暗自抹淚。

吃完早餐後,林默一個人到操場上散步,梧桐樹葉墜落間,陽光清晰。

他面對著朝陽,心中鬥志升到極點,從此以後,他的擔子又重了一倍。不止要保護蘇晴,還要保護好妙佳。讓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好好的,幸福的在這裡活下去。

回到屋子裡後,妙佳窩在床上已經睡了。蘇晴正在收拾屋子,林默進屋時看到蘇晴曼妙的身軀,嫻靜的忙碌,在看眼床上的妙佳,只覺忽然很滿足,好像老婆,孩子都已經有了。

靜靜的上前,從後面摟抱住蘇晴。蘇晴一怔,然後便坦然,將頭靠在他肩上。默默片刻後,林默道:“為了你們,我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

這句話換在別處,會很荒謬。但在這樣的情況下,蘇晴只覺得這句話比任何情話都要來得動聽,感人。

幸福的點頭,恩了一聲。

第三天,晚上。妙佳開始發燒,病得不輕,好在這裡有專門的醫生,給妙佳打了點滴,開了藥,一直忙到十點左右,妙佳身體的溫度才有所下降。

送走了醫生,雅琦前來,道:“教官有請!”

林默與雅琦來到唐海靈的辦公室,唐海靈正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林默進來,她便睜開了眼,淡淡道:“坐吧!”

林默沒有幼稚到跟她對著幹,依言坐下,也不發問。

唐海靈微微意外的看了眼林默,道:“明天的拳賽有多少把握?”

林默也回看了眼她,道:“我如果說一成都沒有呢?”唐海靈一笑,道:“是麼?但是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有十成的把握!”林默道:“那教官你的問話豈不是多此一舉麼?”

唐海靈又一笑,不再扯這個話題,對雅琦道:“把衣服拿給他!”片刻後,雅琦從抽屜裡捧出一套黑色衣衫放到茶几上。

唐海靈道:“黑白玄黃四色,分別是我們四大集中營的顏色。明天一戰,你就穿著這衣服出戰吧!”林默伸手拿起衣衫,發現其質地柔軟順滑到了極致,拿在手上竟是感覺不到一點重量。

唐海靈道:“這套衣衫是神庭外擂的至高榮譽,黑色就是神庭集中營的靈魂顏色,我希望你能穿著這件衣服,創造出一個屬於你自己的神庭外擂,日後,提起神庭的外擂,人們腦海裡第一印象就是黑衣林默!”

在唐海靈淡淡的語音中,林默盯著黑衫的眼神裡漸漸有了一種沸騰的火焰,是無邊的戰鬥意志。就如孫悟空看見了屬於他的紫金戰甲,全身的熱血都隨之沸騰。

唐海靈對林默的反應感到很滿意,她似乎感覺到自己將要一語成讖,黑衣林默會載入史冊。

拿了這一套黑衫,林默便欲離去,臨出門時唐海靈忽然道:“聽說那個小女孩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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