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真相很殘酷
回到住處後，我披好外袍，便找出藥品紗布，準備給燕沐雪包紮。紫色的外袍已經被他解開，裡面的白色衣服已經為血跡浸溼，看樣子，傷得不算輕。
"殿下可得忍住哦，擾了店裡其他人可就不好辦了。"我不放過機會的冷嘲道。
"若是沒有給他們下藥，你想那些人會放心大膽的擄你走麼？"燕沐雪挑了挑眉，眼眸邪魅而曖昧，壓低了聲音"就算是我真的做出什麼，他們也是不會醒的。"
這只狐狸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臉上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殿下請自重，若是不然，錦兒恐怕手下沒分寸。"
燕沐雪沒有再說什麼，眼瞳幽深，臉上似笑非笑。
我沉了口氣，便動手去揭那似乎已黏在傷口上的白衣，然而，當我看到那傷口的時候，猛的退了一步，目瞪口呆，手中的紗布也滾落地上。
而燕沐雪臉上的笑意卻濃了一分，似乎我的反應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傷口太過於可怖，還是，讓錦兒似曾相識呢？"燕沐雪眨眨眼。
我看著他的表情，半天無法言語。
而那個傷口，卻分明就是我那日在破廟包紮過的，一樣的位置，分毫不差。只是現如今它稍有裂開。
燕沐雪便是軒轅夜嗎？
那張讓我為之驚歎的面容。
那張狐狸一般的慵懶清貴的笑臉。
到底是誰在扮演著誰？
"你竟然...。"我難以置信地開口。
"不錯，你說的美人，正是本殿。"燕沐雪大方承認，笑容邪魅。
"你是故意的。"以軒轅夜的武功，殺那幾個人還不至於弄傷自己，還有，也許那幾個人根本就是奉他之命。
"現如今，你應知道的都已知道，不是嗎？"燕沐雪合上衣襟，眼眸清冷。
"我本就不想的。"我壓根就不願意涉入這些是非，可是某人卻存心牽連。
"可你已無退路了。"燕沐雪定定看向我，不容一絲躲閃逃避。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此去涼州不過半月行程，卻眼看著要讓錦兒走出兩個月來，我可是真著急了。"燕沐雪依舊神色自若，語氣微有無奈，"這不，親自來接了呢。"
"我去涼州與你何幹？"我冷冷開口。
"你師父他老人家不是要炎璧嗎？"燕沐雪不慌不忙道，淺笑著掏向懷中。
一塊流光溢彩的血紅色琥珀便出現在我眼前，映照著燕沐雪的墨瞳，詭異而妖冶。
而我知道，那就是炎璧。
"為什麼會在你手裡？"
"雲崖子正是家師。"燕沐雪輕笑開口，"錦兒若能為我贏涼州一戰，炎璧燕沐雪甘願奉上。"
"錦兒何德何能，讓殿下如此看重。"我冷然一笑。"我一個女子能幫殿下什麼。"
"江州一夜之間盡著無雙緞，川江十六城航運暢通無阻，不都是錦兒的功勞嗎？"燕沐雪笑得高深莫測，這些若不是早已派人差得一清二楚，他自己都不會相信這些都是出自這樣一個小女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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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卻心下一驚，這些事的確是我的主意，但不過私底下裡告訴過連城，除此之外無人知曉，燕沐雪是如何查到的？
"區區一個炎璧，你以為我會放在眼裡？"如果，他僅僅只是雲崖子的徒弟，炎璧於我來說根本構不成能要挾我的程度，虛谷的月魄他自有他自己的辦法，可是...
"你會答應的。"燕沐雪眼中是十足的把握。
是，我會答應，因為我沒有退路，在我瞭解了這麼多事之後，燕沐雪不會因為我救他一命便不殺我，他不是那樣的人。
我明白，即使我不插手，燕沐雪也有足夠的能力拿下無雙城，拿下涼州一戰，拿下這個天下，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而到了那個時候，不僅連城有事，青瑤也逃脫不了棄卒的命運。我死不足惜，可是卻不希望他們有事。
"錦兒可以助你坐上那個位置。"我臉上淺笑，眼中淡漠，"可殿下能答應我兩件事嗎？"
"說。"燕沐雪眼神深邃不見底。
"善待青瑤，不論你是否愛她，即使你登上那個位置，也必須保證她不受傷害；此外，放連城一條生路，他與我一樣，真心想要的不過是自由自在而已。"值得我守護的人僅有他們，如果說，有什麼理由能讓我用性命去換，也只有他們的幸福而已。
"好。"燕沐雪勾唇一笑，眼中有一絲悲憫滑過，快到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你就不為自己要些什麼？"
"沒那必要。"如果我想要自由，你也會如約給我嗎？鳥盡，良弓藏。這個道理我怎會不知？
我嫣然一笑，"殿下記住，今後沒有熙錦，只有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