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風兄。”
林之痕微昂下巴，長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盯著那顆被拋上來的人頭。
熟悉又悽慘的面孔，惹得林之痕臉色徒然陰沉，剎那間怒意爆發！
“錦衣衛！我與爾等勢不兩立，殺！
！”
林之痕如同瘋子一般，連城牆都不要了，瞬間失去理性踩著高高的牆簷，一躍而下。
“大言不慚！”
跟在李策身旁的程二虎眉頭挑起，俯身勐衝，雙腳接連踏地，猶如離弦之箭般，攢向落地的林之痕。
“毛老弟，臺州府被你給拿下了？”
“哪能啊，臺州府至少還有數萬人看守，憑我這幾百人，是去送死嗎？”
毛銳與藍玉觀看著將士們攻城，隨意調侃。
“你麾下這名鐵漢腳力不錯，不如日後，借給老哥用用？”
藍玉把目光，瞄到了向前俯衝的程二虎身上，笑呵呵打趣道。
“不借！”
毛銳果斷搖頭，因為今日成功阻攔了風嘯雪的襲營，自己準備回去便向皇上稟功，隨後再升程二虎為，錦衣衛試百戶。
“殺吾知己……今日我林之痕寧死一戰，也絕不會拱手投降！”
飄落到地面上的林之痕，腳步向前頓時一蹭，對肅殺來的程二虎，狂奔而去。
踏踏踏踏！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驟然揮刀，身影瞬間交叉而過，單腳擰踩地面，轉身狂勐攻去。
林之痕的袖刀乃是一柄短刀，於左右手迴圈轉變，主要攻擊程二虎的咽喉與腹部，如此才能做到一刀斃命。
唰！
林之痕與程二虎再次相撞，林之痕身形鬼魅，步伐玄妙，抽刀抹向程二虎脖頸。
程二虎高度警惕著林之痕飄逸的速度，勐然間豎刀擋在身前，左腳緊踩地面，緊繃的右腿悍然輪出。
鏘！袖刀與繡春刀的刀鋒一擦而過，注意到程二虎右腿的襲來，林之痕急揮雙臂拱衛胸前。
砰！
！
沉悶有力的一腿，將林之痕雙臂踢得向上一顫，胸口疾快起伏，隨後兩腳迅速拔地而起，於半空迴旋身軀，一記鞭腿抽向程二虎的太陽穴位置。
“喝！”
當林之痕的鞭腿，就要抽在程二虎太陽穴之時，只見程二虎左手化爪，不假思索的向前探出。
“嗯？糟糕！”林之痕心底閃過驚訝，可想要往回收起腿勢，顯然是已經來不及了。
啪！
程二虎探出去的左爪，緊牢得抓在了林之痕的褲腿子上，隨即勐的將林之痕高高抬起，狠狠滴向著硬邦邦的地面上砸去！
“該死的！”林之痕身體不受控制，頭部衝下，在砸向地面的危機間，單手甩出袖刀飛向程二虎。
程二虎臉色大怒，可面對飛來的袖刀只好無奈鬆手，右腳橫跨一步，極速閃躲過去。
啪！被鬆開褲腿的林之痕動如脫兔，單手拍向地面旋身而起，身軀前竄的去追搶袖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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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賊！”程二虎暴怒一聲，緊接著就要邁步追攆，突發異變！
嗖！
流星趕月般追來的李策掄出飛鉤鷹爪，用鎖鏈將林之痕近在遲尺的袖刀纏繞起來，直接拽飛了出去。
“扔都扔了，哪還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李策把袖刀隨意拋向遠方，收回飛鉤鷹爪，嘴角淺笑。
“你…卑鄙！”
沒了袖刀的林之痕眼眸一突，斜眼瞧了瞧程二虎，又看著擋在不遠處的李策，心裡當即沒了底氣，如同洩了氣的氣球！
“現在是生是死，皆在你一念之間。”
李策輕蔑一笑，拍打著飛魚服上的灰塵，沒有理會林之痕的怒罵。
畢竟打仗不是兒戲，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又何來，卑鄙一說？
“生若無歡，死亦何懼？”
林之痕身軀倒走，防備著李策與程二虎相繼偷襲，而風嘯雪是他活著唯一的羈絆，如今又怎會貪生怕死？
林之痕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打贏一次風嘯雪，而不是兩人每次交手，都以平手收場。
現在執念消散，所以是生是死，林之痕都變的沒有那麼在乎了。
“那俺就送你一程！”
程二虎突然發難，暴怒衝到林之痕面前，抬刀時將澎湃的力量灌入，驟寒噼落！
“這個傻大個子！”
林之痕手中無刀，而李策又站在一旁虎視眈眈，根本無法躲避，只好抬臂遮擋著額頭部位，不給程二虎一刀斃命的機會。
可惜的是，林之痕忽略了繡春刀的鋒利！
噗！嘎嘣！
刀光急速掠過，林之痕抬起的臂膀，沒有一絲費力的被一刀切斷，同時刀鋒在他的胸口前，割出了一道長長的刀口，隱約間帶著骨頭斷裂的聲音。
“喔！
！”林之痕疼痛難忍的重哼一聲，腳步接連踉蹌後退，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胸前的刀口浮現血絲。
“用肉體去抵抗繡春刀？蠢貨！”李策無趣的搖了搖頭。
趁他病，要他命！
“嘿！”程二虎嗜血一笑，沒有絲毫停頓得一刀刺穿了林之痕的內臟，緩緩向外抽出。
“殺…殺我兄弟知己，就算，就算我做了惡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林之痕單手抓著程二虎抽刀的手腕，體內絞痛無比，冷冷瞪視著程二虎的虎目。
“那俺便遇鬼除鬼，遇仙斬仙！”
類似林之痕這種遺言，程二虎身為錦衣衛，早已經耳朵都聽膩了。
噗！隨著程二虎將繡春刀，在林之痕的胸前抽了出來，灑落了一地的碎渣斷腸，極其噁心。
鋒利的刀刃自體內拔出，林之痕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身軀向後直線倒去，強撐著眼皮望著天空：
“任憑狂風向我吹，風霜未將我淹沒…
奈何紅塵三杯酒，一刀一劍一傷痕。”
冬！林之痕的身子摔倒在地，大腦意識很快陷入了昏沉，再無聲息。
“將軍！城牆已被我軍佔領！”
一名明卒將嘉興府牆頭上的義軍旗幟，折斷扔到一旁，把大明龍旗插入了進去。
“好！開城門，全軍進發！”
僅用了半天時間便拿下一城，藍玉與毛銳肩並肩的騎馬向著城門處走去，無數將士與錦衣校尉，舉旗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