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楊的一番話,徹底的把我拉進了回憶。
記得曾經,我和舒楊大學畢業後,就租了那間老式的屋子。
那個時候,舒楊的工作並不是很理想。
因為錯過了應屆生的面試,舒楊並不能找到一份屬於自己專業的對口工作。
當時,我和舒楊的生活非常的辛苦。
僅靠我編寫曲子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撐接下來的生活。
面對一大堆的債務,舒楊沒有辦法,硬著頭皮,找到了一間廠房,在廠房裡的流水線工作。
她的工作也是夜班。
我們的生活水平也被工作無情的給打亂了。
每當我起床的時候,舒楊也恰好下班回來。
她拖著疲倦的身軀,隨意的洗了個澡,就回到房間呼呼大睡。
每每這時,我都會抱著吉他,來到小區樓下的花園裡,坐在長椅上練習著我的吉他。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們的生活永遠都是錯開的。
雖然,日子非常的艱苦,我們彼此的心裡都互相有著對方。
我們誰也沒有想過離開,都在硬著頭皮,默默的堅持。
每當我寫的曲子被經紀人看上,並給了我一筆豐富的買斷費的時候,我都會把這些錢全部取出來給舒楊看。
舒楊會為我歡呼,也會為我慶祝。
我依稀記得,在我拿到第一次買斷費的晚上,舒楊特意請了一天的假,挽著我的手和我一起去街邊漫步。
那一天,下著小雨,可舒楊卻一點都不在乎。
她的臉上寫滿了喜悅,愉悅的和我討論著未來,談論著彼此的人生。
接著,我用這筆錢,和舒楊吃了一頓火鍋。
那個時候,舒楊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看著陰沉的天空,告訴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和我一起看一次滿月。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證明,我們的生活和工作並不是顛倒的,我們的心,是永遠在一起的。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和舒楊始終都沒有一次看滿月的機會。
就連結婚了,我們也在爭吵中度過。
十年的點滴,彷彿就像是一場夢境。
如果沒有旁人的見證,又有誰知道,我們在這個世界上來過?
我的心裡,有著說不出來的苦澀。
我緊緊的盯著舒楊,可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尹星,我好開心,我真的好開心!尹星,謝謝你,謝謝你能夠讓我的心願成為現實,也謝謝你願意和我復婚!我們以後會好好的,一定會的。”
舒楊越說越激動,到後來,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又一次的迎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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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伸出了手,輕輕的摟住了我的胳膊。
就在她想把腦袋靠在我肩膀上的時候,我這才如夢初醒。
我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整個人瞬間從沙發上站起。
接著,我沒有任何猶豫,掄起拳頭,狠狠的揍向了舒楊的腦袋,把她整個人都掀翻在了地上,“我讓你別碰我,難道你沒有聽見嗎!賤人,成天用這種陰險的手段迷惑我!你除了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你究竟還能做些什麼!你正常點不行嗎!”
我的語氣,非常的難聽,恨不得把世界上最骯髒的詞語,全部都罵在舒楊的身上。
痛快的罵完後,我掏著口袋,卻發現所有的煙已經被我抽完了。
“操!”
我痛罵了一聲,頓時將視線匯聚在了舒楊的身上,冷冷道:“家裡還有煙嗎?”
聽完我的話,舒楊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踉踉蹌蹌的穩住了步伐之後,看向我說道:“有!”
“那還不趕緊去拿?站在這裡搞什麼?”我皺著眉頭,怒斥道。
舒楊不由打了個冷顫,應聲道:“好,我現在就去拿。”
說完,她沒有任何猶豫,邁著步伐,搖搖晃晃的朝著房間走去。
“快點的,真墨跡!”
看著舒楊離去的方向咒罵了一聲之後,我直接坐在了沙發上,浮躁的等待著。
從和尹蘭蘭做親子鑑定的那一刻起!
從舒楊為孔孟凡無力的解釋那一刻起!
從舒楊和王成曖昧不清的關係永遠都沒有消散的那一刻起!
從我下定決心撫養尹蘭蘭的那一刻起!
我的心裡,就已經沒有舒楊了。
我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做人來看待!
這都是她自找的!
一日不忠,終身不用!
哪怕現在我和舒楊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可是和她說話,我還是覺得心裡有些噁心。
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感,是永遠也無法消除的。
很快,舒楊就拿著一盒煙,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當我接過煙的時候,我的身軀微微一顫,一股無名的怒火,再一次的蔓延到了我的整個身軀。
我沒有任何猶豫,緊握著煙盒,把它狠狠的拍在了舒楊的腦袋上。
受到了重擊,舒楊不由悶哼。
隨著煙盒的掉落,折斷的煙頓時從開口處落了出來,零零散散的落在了地上。
我氣的渾身發抖,指著舒楊的鼻子,破口大罵道:“怎麼是拆過封的!舒楊,你他媽的就是一個賤人!你別告訴我,是你拆開抽的!”
似乎有些心虛,舒楊直接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話。
豆大的淚珠,頓時從她的眼眶中流出,順著她的臉頰流下,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濺起了一陣微弱的水花,留下了陣陣斑駁……
舒楊的身體,在瘋狂的顫抖著,她蠕動著喉嚨,卻始終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看著零散在地上的香菸,無名的怒火,在一次充斥了我的腦腔。
千萬言語,在這一刻堆積了我的整個胸膛。
我急促的呼吸著,盡自己最大的可能,把焰火打碎了,狠狠的嚼爛了,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許久,我的情緒,終於恢復了一些平靜。
短暫的猶豫後,我彎下了腰,在舒楊的腳旁,撿起了一根香菸,拍掉了上面的灰塵,把他叼在了嘴裡,並用打火機點燃。
沒有令人愉悅的菸草味。
反倒是有些說不出來的苦澀。
我坐在了沙發上,看向舒楊,輕聲問道:“這些煙,是你為王成準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