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有鬼呀。”高個子嚇得不輕，直接抱住了矮個子，鬼哭狼嚎起來。
矮個子正想嘲笑他沒膽子，抬頭卻見四周出現了十幾個人。要不是因為月色夠明亮，視野夠清晰，他鐵定以為來的是孤魂野鬼。
站在最中間的兩個老頭子看起來大概有六十多歲，看他們的服飾和氣度，應該不是普通人。而他們旁邊站著十幾個蒙面大漢，個個人都用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睛盯著自己。
這十幾個蒙面大號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森冷，令人不寒而慄。在死人堆裡呆過的高個子和矮個子感覺到了這濃濃的殺氣，開始手抖腳抖起來。
“嗨，這麼巧呀！”矮個子強裝鎮定，露出了一個自以為很友好的微笑。
陸淵強忍著要把這兩個人弄死的衝動，說道：“對呀，好巧呀。”
矮個子只以為對方是來盜墓，或者別的，沒有想太多，訕訕一笑，“幾位前輩，雖說凡事都該有個先來後到。但你們年紀大了，我們該尊老愛幼。”
“這樣吧，這墳我們讓給你了，我們什麼都不要，只要在旁邊看看就好。你們喜歡什麼，拿走就是了，千萬別客氣。”
雖然這墳墓沒有墓碑，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再怎麼樣，也是陸大人寶貝兒子的墳呀。想也知道，裡頭鐵定有不少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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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陸淵旁邊的費寧察覺到他的肅殺之氣，擔心他連緣由都沒問清，便把對方給弄死，於是站了出來。
“二位，不知道你們剛剛說的立大功指的是什麼？”費寧問道。
“立大功？什麼大功？誰說過這話？我沒說呀！”矮個子使勁地搖了搖頭，又問自己的同伴，“你說了嗎？”
高個子明顯膽子小得多，他如同篩糠一樣抖著，“我沒說，我什麼也沒說。”
矮個子忙對費寧說道：“既然他沒說，我也沒說，那肯定是你聽錯了。”
“黑巖，你把他們抓起來，嚴刑逼供一番，看看是什麼來歷。然後再把他們的九族也一塊抓起來，我送他們一道上路。”陸淵冷然說道。
“是，老太爺。”黑巖領命，便朝旁邊幾個黑衣人揮了揮手。
高個子和矮個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捆綁得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而矮個子見這些人招呼都不打一個，便把自己給抓了，於是吼道：“你們可真不地道，我都說了，我會把墳裡的寶貝讓給你們，你們怎麼還綁我們綁起來？”
早已有人搬來一張椅子，鐵青著臉的陸淵坐在其上，身上的戾氣更重。
費寧心裡嘀咕道：這些人還真死板，一點也不醒目，居然只搬了一張凳子。難道我不用坐嗎？真是的。
黑巖兩腳踹過去，這二人便噗通跪倒地陸淵面前，“你們有什麼要交代的，最好快些交代。要是你們不主動說，那我只能讓你們被動開口了。”
“諸位英雄好漢，小的真不知什麼得罪過您們呀？你們現在把我們抓起來，到底是幾個意思？”
費寧質問道：“你剛剛說你們是來做好事的，那你告訴我，你們準備接下來怎麼樣做好事。”
高個子和矮個子相看一眼，沒有吭聲了，他們總不好說，是受人之託，過來看看陸淵的兒子在不在吧。
“說不說？”黑巖見二人眼神閃爍，聲音陡然加大了音量。
“這位大哥，如果我說，我們是受人所託，過來這裡拔草掃墓的，你們相信嗎？”矮個子聳拉著腦袋，說道。
本以為這座墳墓偏僻，因為沒人過來搶，誰知道他們還沒來得及動手，便遇上了黑吃黑。
“還不老實是吧？看來只能讓你們見見血才行。”黑巖說完，便一把掐住了高個子的喉嚨。
“嗷嗚，輕點，咳咳……我上有六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壯士，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咳咳……”高個子驚呼道。
黑巖沒有說話，手上的力道卻漸漸加大。高個子的臉逐漸變得漲紅起來，眼珠子微微凸出，他張大嘴巴，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胸腔裡的空氣逐漸減少，變得越發沉悶起來，心臟噗噗直跳，彷彿不聽使喚，要從身體中蹦出來一樣。
呼吸阻滯，心跳加速，視線漸漸模糊，高個子感覺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那掐住自己喉嚨的大手只要稍微再用點力，自己就會一命嗚呼了，
“我說，我說，你們快放開他。”矮個子見自己的同伴臉色紅若豬肝，知道對方是真的下狠手，慌忙開口了。
黑巖俊朗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灑脫的笑容，“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早點出聲不就沒事了嘛。”
手一鬆開，高個子立刻像被人用力拉著的風箱一樣，撲哧撲哧地喘著氣，別提有多狼狽。他想摸摸自己已然紅腫的喉嚨，才想起自己的手被反綁在身後。
“我們是在做好事。”矮個子悶悶地回答著。“兩天之前，我們受人所託，說要執行一項神聖的任務。”
“什麼任務？”費寧迫不及待地問。“對方為什麼要你刨陸家的墳？”
矮個子有些頹廢，“你們能不能幫我把繩子鬆開？我手有舊疾，這會兒痛得正厲害。”
黑巖正想給矮個子一點顏色瞧瞧，費寧忙叫人給矮個子鬆綁，“事兒真不少，我們人多，你要是敢耍花招，我鐵定把你打得你娘都認不出來。”
被解開束縛的矮個子松了松有些發酸的胳膊，而後嘆了口氣，說道：“我們兄弟二人以前是混混，因為受過傷不方便打打殺殺，所以金盆洗手。就在兩天前，有人找到了我們，說給我們一個美差。”
“那人說如果這事沒結果，他願意給我們三百兩銀子。如果這事有結果，我們就等著立大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一開始我們以為有詐，沒敢反應。然而對方出手痛快，直接給了一百兩定金，想著也沒什麼危險，於是我們便欣然答應了這個任務。”
“這任務很簡單，一共分為兩個步驟，第一，查查陸淵陸大人以前有沒有和別人廝混，第二，挖開陸大人小兒子的墳墓，看看裡頭有沒有骨骸。”
費寧雖然沒有回頭，但卻知道後頭的陸淵肯定很緊張，於是繼續問道：“有沒有骨骸又怎麼樣？對方為什麼會說你們有可能立大功？”
矮個子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騙我們的，但我們正好缺錢，所以就接了這個活。想著就算任務失敗也沒關係，到時候直接把棺木中的金銀財寶全部盜走，拿去當鋪換些錢也不錯。”
“那人說，他發現了一個長相疑似陸淵大人的中年男子，所以想叫我們查查陸大人有沒有不為人知的私生子之類的。再看看這墳裡是不是空棺，確保那孩子的骨骸在不在。”
陸淵咻地站了起來，快速來到矮個子跟前，揪住了他的衣領。“因為一個猜測，你們便要挖人墳墓，擾人清靜嗎？”
矮個子慌忙解釋：“我們也不想的，只是我們除了缺錢外，也有些好奇，想知道陸大人的小兒子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這裡邊是空棺，那正好能證明他的小兒子尚在人世，那中年男子或許還真的是陸家的血脈。”
“那人跟我們說了，陸大人出手大方，陸家的姨太夫人受了刺激，腦子有些不正常。如果我們能證明那中年男子是陸大人的血脈，那富貴榮華就唾手可得了。”
“拖下去，亂棍打死。”陸淵沒有多說其他，而且揮了揮手。
當年，這墳墓上的土還是他親手填上去的，沒人比他更清楚棺木裡頭是不是空的。在這之前，他最愛的女人抱著冰冷僵硬的孩子哭了一整晚，聲嘶力竭，幾度昏厥，卻不肯鬆手。
她說：這孩子命苦，她要讓他在另一個世界自由自在，不受束縛。
因此，他的愛子被葬在了這片荒涼之地。而他的愛人則長住在數百米之外的水月庵，日夜誦經祈福，超度孩子的亡魂。
“把他們拖遠點，別髒了這塊地。”黑巖衝兩個蒙面大漢說道。對方聽令，立刻像拖著兩條死狗一樣，輕鬆拖著二人離開。
“不要呀，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不敢了。”高個子知道對方要弄死自己，幾乎快要尿**了。
他就是一個高階點的混混而已，他膽子很小的，他不想死呀。
而矮個子聽到黑巖的話“別髒了這塊地”後，再聯想到陸淵的年紀，立刻反應過來了。
“陸老太爺，你是陸老太爺對不對？我有重要事情告訴你，你別殺我呀。”矮個子全身動彈不得，完全掙扎不開來，但嘴巴還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陸老太爺，我敢保證，只要你今天殺了我們兄弟倆，有你哭的日子，你這輩子休想找到你的親生兒子了。”
陸淵再度擺手，那個大漢立刻把矮個子從地上扶起來，讓他站著說話。
費寧見陸淵吞了吞口水，而後像陣風一般閃到了矮個子面前，於是立馬跟了上去。
“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陸淵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