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蕭遙還以為沈小荷醒來後,會發生點什麼。沒想到她居然轉了個身,接著呼呼大睡起來。
“師姐,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又睡過去了?”蕭遙有些疑惑。
“不知道,或許是藥水的劑量重了點吧。”雲沁胡亂猜測,畢竟她也不是很清楚。
阿楓卻有些遺憾地說,“唉,本來以為可以看到效果,沒想到……”
“算了,讓她睡一覺吧,反正這藥水絕對能讓人心智紊亂,出不了錯的。”雲沁胸有成竹地說。
儘管她還蒙著面紗,但蕭遙還是能想象得到,她此刻鐵定笑了。
三人只得離開沈小荷的房間,讓她繼續沉睡。
沒有人知道,沈小荷昨夜根本未曾閤眼,一旦有了睏意,她便狠狠折騰傷口。
從一開始的拍、打、捶、捏,到摳,她可以說是從地獄了走了一回。
整整一晚,她的傷口被反反覆覆折騰著,此刻已是血糊糊一片,和衣服黏在了一絲。
幸好她換上了紅色的衣裳,所以即便有鮮血滲透出來,也不是那麼明顯。
現在的她,全身被汗水給打溼了,又酸又臭,頭髮更是溼嗒嗒地黏在額上和後頸。
熬到天亮後,她仍然不敢閉眼,知道雲沁三人進來看她時,她才知道這藥發揮作用的時間到了,這才安心地合上了眼。
眼皮如同沾上了膠水一般,一經閉上,就再也合不起來,沈小荷很快就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她,終於可以睡一覺了。
……
從早上到下午,沈小荷一直在呼呼大睡,不曾醒來。期間,紅玉進去過幾次,聽到沈小荷的呼吸聲後,確定她沒有死,這才安下心來。
當然,雲沁、蕭遙和阿楓雖然等得,有些不耐煩,但到底沒進去打擾。
直到傍晚的時候,沈小荷才自然醒來。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向紅玉問道,“這是哪裡?你是誰?”
“太好了,太好了,小姐,沈姑娘的腦子終於亂了。”紅玉高興地向雲沁稟報。
雲沁幾人知道她終於甦醒後,立刻趕了過來,三人輪番測試,最終確定沈小荷確實有點神志不清。
此刻的她不僅記不清裴炎的名字,就連她是誰都記不得了。
看著她頭髮亂糟糟,像個鳥窩一般,身上還有一股汗臭味,雲沁不耐煩地對紅玉說,“把她領下去,給她好好洗個澡吧。”
紅玉依言,立刻帶著沈小荷過去浴室那邊。不過,沈小荷卻突然開口了,“我要泡溫泉。”
“泡溫泉?沈姑娘,現在是夏天,這溫泉水熱死了,你下去肯定受不了的。”紅玉皺眉,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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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游水。”沈小荷悶悶說道。
她前幾天便發現這倚雲山莊裡頭有一口溫泉眼,那邊修了一個大大的浴池。
見沈小荷堅持,紅玉也沒再說什麼,直接把她帶到溫泉池那邊。
看她現在精神恍惚,應該也沒準備逃跑了吧。當然,就算她想要逃也逃不掉,畢竟這溫泉池只有一個出口,四面都是高牆。
把乾淨的衣裳和香胰子放在池邊,紅玉便出去了,畢竟現在是夏天,這溫泉池裡頭有一股濃濃的臭味,怪難聞的。
確信紅玉真的出去了,沈小荷這才哆嗦著手,準備把衣服脫掉。
因為流了太多血,時間又隔得久,所以她手臂上的血塊和衣服徹底粘在一起,要想把衣服脫下來,不是易事。
她忍著疼痛,把身子浸入溫泉水中,手臂立刻如同再次被刀割了一般,痛得她眼淚都要冒出來了。
泡了一會後,血塊漸漸變軟,終於可以和衣服分開了。她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解開,露出了一條猙獰的傷口。
這個時候的她根本管不著什麼發炎啊,破傷風之類的,她必須謹慎行事,不能讓人知道她是刻意的受傷。
忍著劇痛把傷口簡單清理一下後,她才發現自己的額頭冷汗直流。不過還好,因為流了太多血的緣故,這傷口已漸漸凝結,不再滲血了,只是疼痛而已。
接著,沈小荷取來香胰子,先是把這帶血的衣裳搓了搓,把上邊的血跡徹底洗乾淨,然後又給自己洗了個頭和澡。
擔心紅玉會突然闖進來,沈小荷也沒敢久呆,很快便利索地穿上衣裳,走了出去。
“沈姑娘,你這頭髮一直在滴水,我先給你擦擦吧。”紅玉見她頂著一頭溼漉漉的頭髮,直接走出來,立馬說道。
沈小荷沒有說話,看起來目光有些呆滯,剛剛在溫泉裡泡著,她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的她只覺得手臂在狠狠地撕扯著,疼得讓人顫慄。
給她擦好頭髮後,紅玉又細細地給她梳妝打扮後,讓他看起來稍微有點精神。
而沈小荷的視線卻被梳妝檯上的一盒香粉給吸引。她徑直伸出手,把香粉匣子開啟,然後往自己脖子、臉上和手腕都塗了點香粉。
“沈姑娘,你前幾天還說這香粉味道衝,刺鼻子,怎麼你現在又……”
紅玉回想到沈小荷前兩天嫌棄的神奇,看她現在要抹香粉,便立刻制止。
不過,她很快又明白沈小荷現在是什麼狀況,因此沒再說下去。
裝扮一新的沈小荷跟在紅玉後頭,再度來到了花廳。
雲沁走到沈小荷跟前,直接和她對視,但沈小荷卻微微垂眸,露出一絲羞怯。
“你可記得,你叫什麼名字?”雲沁問道。
“她說,我是沈姑娘。”沈小荷指了指一旁的紅玉。
“嗯,那我就告訴你,你叫沈小荷,你是大曆國人,記住了!”雲沁抬手,輕輕撫摸沈小荷的臉頰。
“不用擔心,一會兒你丈夫就會過來接你,你可以回家了。”
沈小荷點了點頭,目光澄明純淨,看上去沒有任何雜念。
“師弟,你找的人呢?怎麼還沒到?”雲沁突然看向蕭遙。
“應該差不多到了,他這是第一回來,有點不認路吧。”蕭遙聲音低沉,讓人琢磨不出他在想什麼。
很快,一臉頹廢的駱飛羽自外邊走了進來,老老實實地朝蕭遙行了一個禮,便不作聲地立在一旁。
“昨晚應該有人告訴了你,你要完成什麼任務,你現在可以把她帶回去了。”雲沁素手一伸,指了指沈小荷。
“走吧,我帶你回家。”駱飛羽走到沈小荷跟前,哆嗦著伸出了手。
沈小荷抿嘴一笑,然後羞答答地地牽住了駱飛羽的手,和他十指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