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蕭晗的誇讚,秋芬不由咧嘴笑了,她一雙眼睛還紅通通的,顯然是沒有休息好,卻又閃著幾許興奮之光,想來是覺得自己沒有辜負蕭晗的期望,她的苦功總算是有了用處。
蕭晗掃了枕月一眼,她立馬便從袖口拿了個荷包塞到秋芬手裡,笑道:“這是小姐賞你的,你先回去歇息一陣,還是要密切留意採芙的動向,有訊息便來向小姐稟報!”
“是!”
秋芬連連點頭,接過荷包揣在懷裡,又對蕭晗磕了個頭,這才貓著身子快步離去。
枕月轉身看向蕭晗時,便見她臉色沉了下來,又看了一眼那方巾裡包著的藥渣,吩咐道:“把這包東西悄悄拿給伏風,讓他尋個老道的大夫好好看看是什麼藥。”一頓又道:“今兒個先將後窗給關上,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身體有些不適,暫時吹不得風!”
採芙埋下的東西總不會是為了她好。
“是,小姐!”
枕月也面色凝重起來,蕭晗這樣一說明顯便是認為這藥渣有問題,便問道:“要不奴婢先去將花臺那裡給清掃了?”
“別!”
蕭晗搖了搖頭,“若是採芙發現了反而不好,且先查明了是什麼再說,今兒個歇燈後我與你一同睡在外間。”
枕月這才點了點頭,又將那包藥渣給包好藏在袖中,尋了個藉口便到外院尋伏風去了。
伏風很快便回了蕭府,又風馳電掣地往內院拜見蕭晗。
蕭晗屏退了左右,只讓枕月在屋門口守著,以免她與伏風的談話被別人聽了去。
“小姐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伏風從懷裡掏出了那個包著藥渣的方巾,指著其中幾味已經模糊地不能分辨出的藥渣對蕭晗道:“小的找了城中經年的老大夫細細查辨,他說其中的藥分開用倒是沒什麼,可若是混合在了一起卻是……”微微紅了臉,卻還是直言道:“聞得久了便會讓女子不能生養!”
蕭晗端著茶盞的手一僵,緩緩地轉過頭來,她面沉如水,讓人看不出喜怒,“那用酒是何意?”另一手卻緩緩攥緊了袖擺,她曾經想像過撕開劉氏表面那張溫情的面具後,這個女人到底是何等的惡毒,可真正見證事情的發生,才知道有些人遠比想像中還要讓人痛恨!
“大夫說酒能泡發藥性,只怕是不想讓別人發現她要熬藥才用的此法。”
伏風說到這裡便低下了頭去,他一直是蕭時的小廝,平日裡軍營府中兩邊跑,也知道蕭晗對蕭時的重要性,若是讓蕭時知道了誰在害蕭晗,只怕不會就這樣善罷干休。
“好,你下去吧!”
蕭晗沉靜地揮了揮手,面上神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伏風對她又行了一禮,道:“二爺明日回府,小姐可將此事說與二爺聽,若是二爺知道了定會為小姐做主的!”
蕭晗不由瞧了伏風一眼,伏風長得很是清秀,身材瘦高,她只記得當年是伏風陪著蕭時上山學武,聽說也有幾下拳腳功夫,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這事你先不要說與哥哥聽,得空了我自會親自告訴他!”
蕭晗又吩咐了伏風一句,蕭時遇事有些衝動,不會隱忍,若是他就這樣衝到劉氏面前,指不定會讓她的計劃功虧一簣。
“小的明白!”
伏風低頭應了一聲,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伏風小的時候就跟著蕭時上了山,在他的印象中蕭晗似乎是個萬事不理的千金小姐,可如今瞧著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甚至懂得計劃籌謀,讓人不敢小覷。
伏風離開後,蕭晗久久沒有動作,她垂著目光,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半圓的陰影,整個人沉寂得就如同一朵靜靜開放的曇花,於無聲中綻放,卻又帶著一種悲憐和憂傷。
枕月在一旁卻是看得有些心焦,又想到劉氏竟然會用這等惡毒的法子來害蕭晗,氣得手都抖了,只咬著唇看向蕭晗,眸中盈滿了心疼。
蕭晗的思緒卻已是飄得很遠了。
她細細回想了一下,上輩子劉氏似乎並沒有對她做出這樣的舉動。
或許也是因為那時的她早已經與柳寄生私奔,解除了劉氏的後顧之憂,所以劉氏根本不用這樣來害她。
而今她非但沒有離開蕭家,甚至還得了蕭老太太的喜歡,又與劉氏作對,所以劉氏才忍不住先出手了。
想讓她今後嫁了人都沒有孩子嗎?
蕭晗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微微抖動,原本握緊的拳頭卻是緩緩鬆開來,看著掌心中被指尖扎出的印記,這才感覺到一點點刺痛。
蕭晗知道,這只是劉氏想要拿捏她的一種手段。
若是將來她出嫁後生不出孩子,在夫家自然得不到重視,恐怕最後還是只能依仗孃家,依仗她這個繼母!
可是劉氏這個算盤卻是打錯了。
就算她不出嫁又如何?
要麼長伴在蕭老太太身邊,要麼絞了頭髮到庵裡去做姑子,總之她這一生是不會任憑劉氏擺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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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對愛情還存在著種種幻想,若是今後遇到的男人都如柳寄生一般,她還不如一個人過呢!
不過眼下她卻不能眼睜睜讓劉氏的陰謀得逞,又招了枕月到跟前吩咐,“我記得咱們藥櫃子裡還有些陳年的藥,你去依法拿酒泡了,趁著沒人的時候將後窗臺裡的藥渣給換了,不要讓人給發現。”
採芙這丫頭不是個聰明的,她若是要逮她,自然得人髒俱獲,但前提是不能讓採芙先起了疑。
“奴婢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