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驕傲的人是不允許自己軟弱的,也許少了那份爭強好勝之心,蕭晴的心更能沉靜下來不受外界所擾,只安心地養胎便是。
蕭晗本想去看望蕭晴,但想想便也作罷。
一來是她明日就要出嫁,二來或許眼下蕭晴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她,即使她是懷著一顆擔憂與關切的心去,或許在蕭晴眼中卻成了她的示威和炫耀。
這事得先緩緩,等蕭晴自己先定下心來,調整好情緒再說。
原本這個世間能傷我們最傷的人只有自己,若是自己都不在意了,自然就談不上傷害。
這一點也是蕭晗在前世的經歷中慢慢頓悟出來的。
大婚前的一天過得極快,又像是過得極慢,夜裡蕭晗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總覺得剛剛睡著便聽見公雞打鳴,蘭衣與春瑩已經候在床帳外等著她起身了。
蕭晗眨了眨眼,瞧著窗戶外仍然是漆黑一片,不由打了個呵欠,啞著嗓子問道:“幾時了?”
“剛到卯時。”
蘭衣回了一聲,“給小姐上妝的喜娘已經在屋外候著了。”
“嗯。”
蕭晗應了一聲,心裡想著今日的事情還多便也忍著疲倦起了身,由著蘭衣與春瑩在一旁侍弄著她穿衣。
喜服內三層外三層的,成親之日也不能怎麼進食,蕭晗早上只喝了一碗燕窩粥便坐在雕花鏡前任由喜娘打理擺弄起來。
“小姐的皮膚真好,絞了面後抹上淡淡的一層粉便好了,粉太厚太白還沒有您原本的膚色好呢!”
喜娘手腳伶俐,這嘴皮子也討喜,一邊與蕭晗說著話手中動作依然不停。
蕭晗只是眼皮虛抬應了一聲,今兒個她確實有些睏倦不想搭理人,便又聽那喜娘道:“小姐困了閉眼歇息就是,我也給好些小姐畫過新娘妝,莫不都是因為成親前一天夜裡睡不著呢,第二日精神都要差些,不過難熬的時候還在後頭呢,您得坐上一天等著。”手上的黑髮利落地挽了個結別在頭上,一頓又道:“成親嘛既是大喜,可這滋味也只有受過的人才明白,小姐心理可要有個準備。”
“咱們給小姐多備些點心,保管餓不著的。”
春瑩在一旁接了句話,喜娘便笑著點頭,“是要備些,不然這一天滴水難沾,鐵打的身子都熬不住的。”
眾人在一旁說說笑笑,蕭晗倒是睏倦得直想打瞌睡。
等著天大亮後蕭老夫人與徐氏倒是一同來“辰光小築”看蕭晗,在中途遇到了劉氏。
“弟妹也是去看晗姐兒的?”
徐氏笑著看向劉氏,眸中的嘲諷卻是一閃而過,到底不是自己的親閨女,估計劉氏今日都是不想露面的吧。
“瞧大嫂說得,晗姐兒出嫁我自然要對她提點一番。”
劉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又在一旁扶了蕭老夫人的手,“媳婦扶老夫人一同去。”
蕭老夫人點了點頭,婆媳三個便一同往“辰光小築”而去,等著見到蕭晗時她倒是已經梳妝穿戴整齊。
瞧著蕭晗一身紅色喜服卻難掩她的豔麗之姿,即使是濃妝淡抹卻已經比其他人出挑許多,蕭老夫人不由欣慰地點了點頭。
“晗姐兒就是生得好,怎麼打扮都比別人美上幾分!”
徐氏在一旁點頭誇讚,蕭老夫人的眸中也滲出笑意來。
劉氏便在一旁癟了癟嘴。
蕭晗起身對著蕭老夫人三人行了禮,又將她們引到一旁坐下,這才對蕭老夫人道:“如今孫女這一切都齊備了,只怕一會道賀的人就要上門了,祖母您與大伯娘她們還上我這來,待會怕他們找不到您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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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來瞧瞧你!”
蕭老夫人笑著擺手,又拉了蕭晗的手一同坐下,看著眼前這張宜喜宜嬌的臉龐,眸中有晶瑩閃爍,“好啊,總算是等著你出嫁這一天了……”
“晗姐兒嫁得好,於咱們一家都有榮光!”
徐氏在一旁附和了一句,還不忘記搭上劉氏,“弟妹你說是吧?”
“當然。”
劉氏乾笑了兩聲,“晗姐兒嫁得好了,她們姐妹也跟著沾光。”心裡卻有些不以為然。
她不過是順著徐氏的話說罷了,也是不想在蕭老夫人跟前討沒趣,雖然如今雲陽伯府的地位比不上長寧侯府,可在劉氏眼中她那個女婿半點也不比葉衡差。
幾人坐了一會兒,便聽到有丫環來報說是有客人道賀要來拜見蕭老夫人,徐氏忙又扶著蕭老夫人起身,還不忘記叮囑劉氏一句,“弟妹有什麼要給晗姐兒交待的可要快說,一會兒也出來幫忙。”
“行。”
劉氏不感不淡地應了一聲,送了蕭老夫人與徐氏出門後,這才轉過身來面對著蕭晗。
蕭晗只是淡淡地站在那裡,眼睛半眯著,似是有些睏倦,卻更有些不帶正眼瞧人的意味。
的確,到了今天她與劉氏真沒什麼好說,若是不在人前連維持著表面的關係平和她也不願意,若是她的猜測正確的話,或許真是劉家人害了莫清言,那他們之間就是真正的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而她缺少的只是一個證據,或是一個證人!
劉氏瞧見蕭晗這番作態心中自然暗恨,面色不由就繃了起來,只輕哼一聲道:“咱們倆人面前也就不用說些有的沒的,只我知道你向來是個主意大的,想來也不用我教你什麼!”
“不用,夫人自去忙就是。”
蕭晗掃了劉氏一眼,也不願意再與她說什麼,轉身便回了內室。
劉氏冷笑一聲,亦是拂袖而去。
枕月看在眼裡有些著急,卻只能跺跺腳追進去,只對蕭晗道:“小姐啊,您也不該氣走夫人的,您如今出嫁她到底有些事情要交待給您,別人不好說!”說罷也有些糾結起來,那些事情總輪不到她與蕭晗說吧。
“不用她教我。”
蕭晗不以為意地說道,回頭撥弄起手上的一串珊瑚珠子來。
“小姐,您不懂!”
枕月還在一旁著急該怎麼勸說蕭晗,便見春瑩撩了簾子進屋,有些好奇地抱了個匣子進來,“小姐,是大夫人命人送來的。”說著便擱在了蕭晗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