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臺一側，劉師弟稍作調息道：“唐師妹，雖則我技不如人，但也還請師妹不要手下留情！”
“……”
不，她不是，她沒有，她現在可害怕極了。
然而等看到臺下眾人清一色等待大佬虐菜的吃瓜表情時，唐嬌嬌說不出話了。她深呼吸一口氣，想到那60%的勝率還是喚出了系統。
基礎劍招的面板一如之前的簡潔，唐嬌嬌握緊佩劍，終於下定決定，看向面前的人道：“劉師弟，請吧！”
眼見對決的唐師妹目光堅定，劉師弟不由心下一喜，揮著劍再次衝了過來。
對手用劍直刺，唐嬌嬌微微側身反撩劍尖。眼看劍鋒稍偏，劉師弟強硬地將劍劈下，這一招正中下懷，唐嬌嬌一個巧勁，手腕翻飛間帶著他的劍在身前舞了個劍花。
誰曾想，這邊廂二人剛剛開局過招，下一秒就有一道劍氣破開虛空，將二人的劍徹底分開。
唐嬌嬌借勢後退，二人分立劍臺兩側。
不多時，有一人御劍而來，一襲白衣勝雪就落在了劍臺中央。
“大師兄？！”劉師弟本在氣頭上，在見到來人後卻立刻招呼道，“原來是大師兄來了！”
“你們在比試？”謝蕭凡背對著唐嬌嬌，眼神頗為不善地看向了劉師弟。後者則是一臉激動地連連點頭，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被中途打斷的滿腔憤懣：“是不是大師兄也想下場一試，我可以……”
“你不行。”謝蕭凡說著一翻手心，無形的氣流立刻打中了劉師弟的手腕，佩劍落地發出“哐啷”的一聲響。
劉師弟捂著吃痛的手腕，連忙撿起了劍懊悔道：“連劍都沒拿住，是我修行不夠。”
“無妨，你且下去。”
“好！”劉師弟乖覺聽命，拿上劍就跳下了劍臺。
“？？？”唐嬌嬌看著眼前這出戲碼只覺得滿頭滿腦都是問號。
不是，你倆這修為差異這麼大，劍被打落不是應該的嗎？而且劉師弟你被人打斷比試，還被打中手腕教育了一頓，就算對方是門內的大師兄，你這認錯態度未免也太良好了些吧？
正想著，謝蕭凡已經轉過了身，面上帶著的依舊是那一塵不變的溫和笑容：“唐師妹想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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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是。”唐嬌嬌自覺已經是個能夠快速轉過彎來的人了，她立刻就坡下驢道，“我先下去了。”
“慢著。”謝蕭凡神色不變，“唐師妹可願與我討教一二？”
不，不想，一點都不想。
唐嬌嬌的腦子裡已經閃過了無數畫面：越是這樣友好溫馨、保證絕對安全的比試氛圍，自己就越可能因為一個手滑、一個腳軟等等不可言說的理由，然後被謝蕭凡當場幹掉。
就算不死，估計也得脫層皮。
“不必了吧，我這……”她一邊說，一邊退到了劍臺側邊，抓緊時間望了眼劍臺高度，估算著直接跳下去會受傷的機率。
然而只這一眼，就看到了不知何時跑到了她這一側劍臺正下方的劉師弟。只見他似乎刻意壓低聲音，卻又明顯壓不住道：“唐師妹，大好的機會已經留給你了，你要好好把握啊！”
把握個鬼啊，這大好的送命機會給你要不要啊！
唐嬌嬌此刻突然很後悔，談什麼公平正義，還不如剛剛直接作弊把這個劉師弟當場幹趴下，也省得這尊“大佛”登場了。
作弊？
她腦中一個激靈，想到了系統給的“清風術”和“玄天印”功法。然而下一秒在看到面前言笑晏晏的謝蕭凡時，終是把這小機靈給抖了下去。
“謝大師兄劍術超群，我這何德何能跟您討教啊。”
話一出口，還沒見謝蕭凡開口，劍臺底下的圍觀群眾倒是七嘴八舌地開起了茶話會。
“唐師妹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們都知道你可是風師姐的自家師妹啊！”
“就是！哪怕敗在了大師兄手下也不稀奇，畢竟是大師兄嘛！”
“你別說，萬一要是贏了，咱們唐師妹可就是真厲害了！”
“唐師妹加油，幹翻大師兄！”
“……”
“……”
謝蕭凡收回看熱鬧的視線，好整以暇道：“師妹你瞧，大家可都等著呢。”
“不不不，我這個……”她還要繼續說，腦中再次傳來了惡毒女配系統愉悅的笑聲：“宿主宿主，這可是個完成任務的好機會呢~”
唐嬌嬌很想把剛才送給劉師弟的話再送給這坑貨系統，但此刻面對的是謝蕭凡，她不敢有絲毫的分心。
“謝大師兄如果想練劍的話，不如……”
“不如由我來吧。”清脆的嗓音宛如天籟，下一刻那飄渺身姿就擋在了唐嬌嬌的身前：“師姐！！！”
“嬌嬌本來就不精於此道，不適合做謝大師兄的對手。”
“但我認為……”謝蕭凡還要再說，風渺雪已經先行一步將唐嬌嬌送下了劍臺，右手輕抬間佩劍已應聲出鞘。
“還請大師兄，指教一二！”
謝蕭凡抿唇，也沒了推辭的理由，只是片刻劍已入手。
被送下劍臺的唐嬌嬌在劉師弟的碎碎念中走到了人群前，她抬頭看向劍臺上方的二人，一時有些出神。
白衣男修身材頎長，手持一柄劍身近乎透明的劍，面上是若有似無的笑，整個人溫和無害得仿若無暇白璧，卻又帶著幾分冬日裡灑下的細碎陽光般的暖意。
而與他對決的青衣女修則是身姿飄逸、皓膚如玉，若她一笑則是連月也嬌羞的清麗容顏，然而此刻她面容沉靜，就連周身的氣息也同手中的劍一般透著股寒霜冷意。
一青一白，一冷一暖，雖如今身處同一個劍臺，但日後定會是截然不同的道路。
也或許這一次，就是從此以後一切爭鋒相對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