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間，龍哥點燃了三隻香菸，用力抽了幾口，正準備往海里扔下去孝敬龍王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可惜，於是叼了一根在嘴上。
“你們倆抽菸不？”龍哥問兩個粽子。
“抽。”周華說的乾脆利落，死前一根煙，做鬼來穿越。
至於老馬呢，直接張開了口，“給爺們叼上。”死前也得做一回大爺。
三個人竟然在甲板上抽起煙來，手下於是提醒道，“大哥，咱們還是快點動手吧，外面風太大，冷。”
馬東聽後一下子把煙吐掉，“龍哥是講究的人，肯定知道古代的時候辦這樣殺人的大事需要吉時的，還用你來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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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龍哥聽到這兩個代表講究的詞語之後，便又給手下一個大嘴巴子，“差點讓你害得忘了吉時。”
“讓我來算算什麼時候是向龍王獻禮的吉時哦，現在幾點來著？”馬東唸唸有詞，其實只是用神識計算援兵到達的時間。
“下午兩點五十五分。”龍哥看了下手錶道。
“下午兩點就是未時，時衝壬戍，狗食煞東，我們不是往東嗎？這時候向龍王獻禮是大不敬。”馬東說得一板一眼，其實不過是看過幾次老皇曆記下的蒙人的術語，“但是申時就不一樣，就是下午三點之後，不僅不犯衝，帝旺長生，龍王保你一世富貴啊。”
講究的龍哥當然不懂這些亂七八糟的術語，但是那句龍王保富貴他是聽懂的。
“那就再等三分鐘。”冒牌馬相師的話成功拖延了三分鐘，援兵已經很近了。
“龍哥，想必林家出了更大的價碼吧？”馬東趁著空隙打聽道。
“是，他們比於洪道那老家夥大方得多。”龍哥竟然承認了，反正對方在他眼裡已經是死人了。
馬東心中判斷於馥珍有麻煩了，按這些傢伙的想法，估計於大小姐還是會落入林家的手裡，到時候或許變成林家對付於洪道的攻堅籌碼。
“是不是天源股份也是你們的計劃之中啊？”馬東還想打聽一些mag的意圖。
“王天源那是人精，不好糊弄。”龍哥有些知無不言，“他兒子嘛，呵呵，那就是個送財童子，以前吧這個珂少有個厲害的女朋友，現在呢？那女的去養胎了。”
“女朋友？”馬東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叫什麼林菲來著，臨大畢業的，挺厲害的，我們曾經弄了幾個套路都被她看穿了。”龍哥有些不甘。
“不過她現在懷孕了，基本上呆在家裡了。”龍哥倒是知道不少訊息，“而且王天源對這個準兒媳很是滿意，怕是生了孩子之後就會在公司擔大梁了，錯過現在，到時，我們就沒什麼機會了。”
林菲懷孕了。馬東的心裡只有祝福，但想到王珂的人品，就不免為林菲的未來擔心起來。
這時間一晃而過，“大哥，吉時到了！”龍哥的手下提醒道。
“好，我們給龍王爺獻祭品。”龍哥殺人竟然還不忘記儀式感。
馬東和周華已經被抬到船弦邊上，身上還綁了幾個鐵塊，正有要推他們下海時，馬東卻急忙道，“住手！”
“小子，你又想搞什麼花樣？”龍哥感覺這姓馬的傢伙太會搞事情了。
“按照佛家的說法，我這輩子沒做壞事，到了西天，佛祖會讓我提一個要求。但若我是被人推下去，那麼我死後的要求肯定會找那個人報仇。”馬東說這話還是想拖延時間。
“那個誰，誰，你去推他們下海？”龍哥命令一個手下道，他覺得自己還是要講究一點。
“大哥，你聽他胡說什麼？”那個手下倒是不信老馬的鬼話，上前準備推兩人下海。
“兄弟，我死後超兇的哦。”馬東兇巴巴地說了一句，讓對方有些遲疑了。
“我們就不為難你們了，我們自己跳。”馬東回頭跟周華道，“華仔啊，今天咱們要一起上路了，要跟著東哥我哦。”老馬那是善意的提醒。
“年紀比我小，臉比我嫩，好意思自認為哥。”周華有些戾氣。
馬東跳了幾步奔到周華面前，在龍哥的一眾手下認為，這貨是準備跟拉周華跳海的。
老馬湊到周華耳邊悄悄說了一句，“跟住我，我們就不會死，不死記得叫我做大哥。”
“好啊，死不了，叫你聲哥也行。”周華低聲回道，心中很是不解。這都是一個必死之局了。
海面上的鯊魚屍體已經千瘡百孔，空中的海鳥正在尋求新的獵物。
在馬東的神識範圍內，他已經看到了一大群海豚正在快速逼近，它們如同穿越海洋的精靈，在海面及水下不斷向漁船靠攏，咱老馬的援兵果然是不一般啊。
“龍哥，後會有期。”馬東跳海前不忘調侃一下。
“別，還是無期吧。”龍哥擺擺手，“要見也是死後，不過你那是上天堂，我是壞人，要下地獄，咱們基本上不會相見。”
“華仔啊，跟牢東哥哦。”馬東繼續提醒周華。
馬東雙腳一用力，就從船舷跳下，“嗵”地一聲海水被砸出一片水花，如果一個秤砣打破了水的波瀾。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他的海中夥伴就會趕到。
“劉滄龍，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周華惡狠狠罵道，“我的同事一定會為我報仇的。”
周華的跳海就像一個就義前的烈士，死亡當前，無所畏懼。只是一見到水裡，便發現死亡是這麼痛苦。
沒有異於常人的肺活量，不一會兒，周華便支撐不住了。海水不斷湧入胸腔，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了，眼睛張得老大開始失去神彩。就要徹底昏迷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張咧著嘴向他微笑的長嘴，它應該是海里的精靈吧，周華閉上眼睛的時候想到？
漁船已經遠去，一群海豚浮出了水面，最大的兩頭海豚背後馱著兩個人，馬東和周華手腳上的繩子已經被咬斷解開。只是周華已經陷入昏迷。馬東騎在領頭的海豚背上，向東看遠去的漁船，又看到周華昏迷的樣子。
老馬對著這些海中的夥伴大聲說道，“皮皮豚，我們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