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抬著槓，邊上有人湊了上來，問道，“哥們，有這個書畫展的門票嗎？我高價收票！”
原來是碰上黃牛了，馬東可是做過黃牛黨的，使了個眼色給曉雨讓她不要說話，“哥們，這就是一個文化展，應該沒什麼油水吧，還有高價？說說看，什麼價？”
“一張票給500，兩張1100元。”黃牛出的價格高得有些離譜。
“這範一鳴這麼牛？書畫展的門票竟然能當演唱會的價格了？”馬東奇怪了。
“不是他牛，是他老子牛。”黃牛仍然耐著性子給他們做介紹，“範彤之啊，當世第一的行書大家。”
“這好像是兒子的書畫展，關他老子什麼事？”馬東忽然想起茹鑫投資前臺的那幅手寫的公司名稱。
黃牛看了看來往的人，壓低聲音告訴馬東，“據說這兒子的一千多幅書畫中，有他老子寫的兩幅，你如果看出來了，可以直接取走。”
“一千分之二啊，這個機率好低啊。”馬東很自然地分析道，“而且我們還不懂什麼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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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們還不如把票賣給我，換點錢，多實在啊。”黃牛咧著嘴，看著馬東和朱曉雨，感覺像看著碗裡的肉。
“好主意，就是錢有點少。”馬東知道黃牛的第一輪出價都是最低的。
“你們只要肯賣，兩張1800元。”黃牛有點小激動，據說行情已經漲到2000一張了，一轉手就是二千多。
“這價格還是有點意思了，曉雨，要不我們換錢再去吃一頓，我知道剛才那頓麻辣燙你沒吃飽。”馬東笑道，他是知道曉雨同學的食量，就是納悶這麼能吃竟然還不胖。
“吃，吃，吃，老馬，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朱曉雨輕輕拍了一下馬東的腦袋，“吃有那麼重要嗎？人除了吃之外，還需要有文化的薰陶，一個人有文化和沒文化那是區別很大的。”
“再說了，就這麼點錢，竟然讓你放棄了接觸藝術的機會，你說你的格局怎麼就這麼小？”朱曉雨的話讓馬東感到有些慚愧，不過隨即曉雨同學說了一句讓老馬噴出一口血的話，“1800元是不可能賣的。”
黃牛聽後牙一咬，“老妹，你抬起價來槓槓的，哥哥我今天賣你面子，兩張三千元，絕對高價？”
馬東心道，看來這世道說到底還是女人最狠，無論殺價還是抬價。只見朱曉雨也說不話，直接拉馬東往往大門那邊走。
黃牛看朱曉雨扭頭就走，以為嫌價格太低，連忙追著比劃著手勢道，“老妹，老妹，3500！”
朱曉雨依然無動於衷，黃牛徹底豁出來了，直接報價道，“4000，4000，哥哥我不賺錢也收了。”
朱曉雨突然捂住耳朵，往前跑，嚇得老馬趕緊跟上，曉雨把門票給了門衛，聽到“嘶”的一聲，門票一分為二，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展覽館大廳，只剩下黃牛哥哥在門外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給他們送行。
“神經病！”黃牛給了他們倆一個定義，“有錢不賺，白費我一番口水了。”
“曉雨啊，我就佩服你這種要藝術不要錢的高尚情操！”馬東說出了這麼一句，忽然想著有點耳熟，“4000元唾手可得，最後還是選擇了藝術。”
“知道嗎？我剛才差點就答應了。”朱曉雨捂著胸口，“你說我是不是再找燕姐去弄一疊來，這可是發財的機會啊。”這才是朱曉雨，既能賣五塊錢的柿子，也不放棄2000塊一張的門票。
“你覺得就只有你一個聰明人嗎？”馬東笑道，“說不定本身就是有人在故意的。”
“商業社會眼球經濟，噱頭刺激消費，文化產業更依賴於這種眼球效應。沒聽說得了世界級文學獎的作家老莫成名之後，他的手書竟然能賣到上百萬的價格，但是時間一久，價格一落千丈，經不起時間的推敲啊。”
“眼球效應只能謀取一時，文化是碗酒恐怕是需要時間來沉澱才能體現更大的價值。”馬東的這句評語一說完，便聽到身後一個贊同的聲音。
“小兄弟說得真好。”馬東回頭一看，卻是見到了一位熟人。
“張總，你好。”九頭身美女總裁的禮服打扮，還是讓馬東驚到了。
張茹玉身著大紅色的開胸禮服，脖子上還配著鑽石項鍊，腳踩著一雙恨天高，鮮豔的紅唇讓馬東的心跳一下開始加快。美女的手挽著一位中年大叔，長髮束成馬尾，絡腮鬍子，臉上更是戴著墨鏡，也是一身禮服，看著就是一位藝術家，稱讚馬東的便是這位大叔。
“馬東，帶著女朋友過來看書畫展啊。”張茹玉看到了老馬身邊的朱曉雨。
“朋友，只是普通朋友。”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麼的，老馬看著張茹玉的目光說話有點結巴。只是說完之後，他的背上被不明來歷的手狠狠擰了一把。“別鬧，這是我老闆。”馬東輕聲提醒了一下朱曉雨。
“茹玉，你們認識？”中年大叔戴著墨鏡酷酷的樣子。
“範叔叔，這是我們公司的一位同事，叫馬東。”張茹玉落落大方地介紹道。
“馬東，這名字不錯，跨馬東歸猶是客，離亭別酒莫盈卮。”中年大叔竟然隨口吟出一句詩來。
“想必先生就是範一鳴先生吧。”馬東聽到張茹玉叫範叔叔，又是一副文化人的打扮，自然想到這是此次書畫展的主人範一鳴。
馬東笑道，“我這名字可沒那麼講究，我媽生我的時候，當時的產床方向朝東的，於是就取了這個名字。”接著又道，“不過我還是感到幸運，如果朝西的話，叫成馬西還真不太好聽。”
在場的人聽了都知道是個玩笑，範一鳴聽後會心一笑，“小馬剛才把藝術比作酒，這個比喻非常貼切，而且一眼還看出了茹玉的佈置。”
“本來我就想靜靜地開個書畫展，只是茹玉一定說在搞得熱鬧一點，還請假陪了我一天，給我出了這麼一個吸引眼球的主意。還特意求了我家老爺子寫了兩幅行書，混在當中，然後放出風聲，搞得現在，我都不知道這是我的書致畫展還是我家老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