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東回到家的時候，卻又看到了何家的人，何佳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
“東哥，早上好啊。”何佳民看到馬東進來後打了個招呼。
“咦，好像有快一週沒見了，佳民，這段時間跑哪裡去了。”馬東也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別提了，上次馬場，我不是答應你去要那十億美元的債嗎？”何佳民一臉鬱悶地道。
“沒要到？”馬東心裡有了準備，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根本沒給機會要啊。”何佳民嘆了口氣道，“老爺子身體不好之後，四房算是徹底分家過了。老爺子不是在二房那裡就是四房那裡，三房有時候也會去轉轉。”
“至於我這裡向來是不管不問的，主要還是二叔經常說我壞話。”何佳民接著道，“這次回去，我去二房那裡找老爺子，卻壓根沒讓我進門。”
“看來你二叔估計把你當成跟我是同夥了。”馬東笑道，“然後以為時間久了，這事兒就淡了。”
都是商場上混的人，何新龍防著馬東和何佳民也屬於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還用說，想想就知道是二叔吩咐把我攔在門外的。不過我打聽過了，老爺子今天應該會在淺水灣道的四房梁姨那裡，我等下再去試試。”何佳民顯然還不放棄，“我怕東哥等急了，就先來跟你說一聲。”
“四房？”馬東心說，今天可是剛見過四房梁太的風姿，也不是省油的燈。隨即他從何佳民的話裡聽出的語病。
“不對啊，你怎麼能叫四太梁姨呢？不應該叫姨奶奶嗎？”馬東笑著道。
“那個只是在老爺子面前叫的，人家也不喜歡被叫得這麼老。”何佳民解釋了一句。
過了四十的女人就喜歡被人叫姐，這是城市中很多中年女人的偏好，馬東也是職場上經歷得久的人，知道這樣的情況。
“其實，這個錢要不要得回來，我是放平常心的。”馬東看了一眼何佳民道，他腦中想到了一個點子，“看到佳民你為這個事忙前忙後，我覺得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
“東哥，也沒啥忙不忙的，沙田那會兒我就覺得東哥眼光超級棒。”何佳民客套道，“我對東哥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樣吧，佳民，咱們呢，也不用這麼客氣。既然這個錢你花了精力去要，那我也不是小氣的人。你只要能要回來多少，其中的一半就是你的。”馬東的話聽著豪氣，其實不過也是慷他人之財而已。
“東哥，這可是有十億美元？”何佳民不敢相信馬東會開這樣的籌碼。
“什麼十億不十億的，沒有到手，就像是股票上的帳面利潤，說不定一陣暴跌，就分分外鍾掉光了。”馬東說得還真不把這個十億放在心上。
他其實是給何佳民一種態度，因為在他看來，要從何家拿來十億美元的難度極為巨大，雖然自己透過大字報，挑拔了四房和二房的關係，但是他也沒有把握能拿到這筆錢。
而且若是拿下了這筆錢，對於新入香港的馬東來說，就跟取死差不多。賭王家的勢力橫跨港澳兩地，自己在香港起了滬灶，地頭蛇的態度決定了你未來的規模。
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倒不如送給何佳民一半，讓他去折騰。
話說這傢伙看著紈絝，其實也是挺精明的。自己在內地的那些底細，估計這傢伙肯定去打聽過了，才肯接受自己的邀請，加入龍王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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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儘量試試吧。”何佳民壓抑住自己的猛烈的心跳，讓自己的話語平靜一些。對於被何家邊緣了十幾年的年輕人來說，他的心裡永遠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拿走了的想法。
“也許這是我拿回自己東西的時候了。”他的心底湧上了一股潛伏許久的念頭。
有了這樣的一個彩頭，何佳民也沒多呆，急匆匆地跑回去討債了。
看到客人離開之後，馬連奎拿著紫砂壺從房間裡出來，還不時地喝上一口壺裡的茶水。
“爸，您這，我怎麼都覺得像是地主老財的樣子。”馬東覺得自己老爸行為古怪，“還有這紫砂壺哪裡來的？”
“就是剛才那個姓何的小夥子送的，還讓試試喝喝看，潤不潤口。”馬連奎一副享受的樣子，“這感覺還真不錯。難怪古代的那幫有錢人喜歡玩這個。”
“什麼？佳民送的？給我看看。”馬東伸出手去搶老爸手裡的紫砂壺。
“毛手毛腳的，那小夥子說這是大清朝的老物件，小心點。”馬連奎避開兒子的手，把紫砂壺輕輕地放在茶几上。
“看著還真像是老物件。”馬東摸索著壺身，觸手處感覺很是潤滑，再對著明亮處，看到了壺身上有點點晶光。至於壺底的落款，正是大清乾隆的年號。
“爸，您收人家這麼貴重的東西，是不是有些不妥當？”馬東對何佳民的認識又深了一層。
“啥不妥當，這叫最妥當。不收才叫不妥當呢？”老農民的價值觀也是一自有特色的。
“您這話說得我怎麼不太明白。”馬東聽了有些發懵。
“我問你，他過來是不是來求你辦事的？”馬連奎開口問道。
“沒有啊，是我求得他辦事。”馬東沒有說具體情況。
“不對啊，剛過來的時候，就是我接待的，說話感覺得他有事求於你。”馬連奎聽後一皺眉，然後再問道，“又或者，你應該給過他好處？”
“好處多少有一些吧。”馬東想到沙田馬場的那些比賽，還是了贏了獎金的，“但是他曾經在海上救過我的命，也算是交情相抵吧。”
“那還真有些怪了。”馬連奎把紫砂壺又拿在手裡，“不過，這東西我還真心喜歡。這麼著吧，東子，你回頭給人家送點錢過去，算是咱買的，這樣兩不相欠。”
父親的一些話讓馬東陷入思考，他想到何佳民不會是因為怕自己性急而過來跟自己說一下要錢的經歷。他壓根就是來套好處的，而這個好處，自己又恰好地送了出去。
“這個佳民，還是掉入了名利場之中。”馬東點出了何佳民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