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光明？”馬東看到這名字的時候嚇了一跳，雖然這名字很普通，但是在金融圈裡，真有這麼一位大腕的資管人物。20年的從來經驗，在金融資管經歷中，所操盤的產品年年跑過指數漲幅，而且超越幅度都在100%以上。
今年據說奔私而去，新成立的私募基金公司第一個產品幾天之內賣了700億。加上行情轉暖，大家於是把這種現象認為是市場到了頂部的特徵。
光明頂一詞譁然而出，引來四方關注。
不過馬東看到的這位成光明顯然不是那位大佬，只是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戴著深度近視眼鏡，身上的西服一絲不苟，頭髮上還打了髮蠟。
走進辦公室後，倒也很有禮貌地問了聲好，在周華的示意下，坐到了被面試的位子上。
“成先生也是內地過來的？想必知道內地跟你同名的一位金融大佬吧？”馬東看著簡歷問道。
“知道，我很榮幸跟這位大佬同名同姓，這對於我來說，是一種壓力，當然也應該是一種動力。”來的這位成光明說話很有條理。
“成先生，簡單地介紹一下自己的從來經歷吧。”周華在hr崗位上已經有些適應過來，瞭解了必要的一些套路。
“好的，我在北清大學光華金融學院取得了研究生學位，後來入職了天大證券總部，一直擔任風控的崗位。14年3月離開天大證券去加州大學遊學，三年前來到香港，在高頻交易公司mda擔任風控。”他的說話聲音不大，說得不緊不慢。
“根據你的述說以及簡歷，成先生一直在風控的崗位上做了十三年？”馬東對照著簡歷問道。
“應該是十三年又125天。”成光明說得更加地精確了。
馬東聽了幾句之後就知道，這個人跟茹鑫公司的那個風控官錢進有的一比了，莫非做風控時間久了，這人的神經會變質不成？
馬東看著對方的簡歷，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來。
“我記得在6年之前，內地股市曾經發生一件離奇的事件，而這個事件的發源地就是你當時擔任風控官的天大證券。”馬東感覺對方或許是那個事件的當事人。
“您說的是六年前，天大證券烏龍指事件吧？”成光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對，就是那個烏龍指事件。”馬東點點頭。
六年前的8月份的一個交易日，內地股市在臨近中午收盤時突然出現一波大幅拉昇，一分鐘之內指數大漲5%以上，幾乎所有的指數成份股都出現了巨資拉昇，甚至直接漲停的走勢。一時引起市場譁然。
隨後，天大證券公告自營部門在使用套利系統時出現引數錯誤，導致資金槓桿大筆買入股票。這就被業內稱為烏龍指事件。
“不錯，我當時在策略投資部擔任聯席風控，但在事件發生之前，我曾經跟部門楊總做過一次關於套利系統問題的報告，只是楊總並未採納。”成光明沒有否認那段經歷，對於一個金融從業者來說，烏龍指那是一波難堪的往事。
“我好像還記得你說的那個楊總是在14年有2月被證監會重點處罰，並被判以證券、期貨終身禁入措施。”馬東當時還在大學，不過當時的事件影響太大了。
“有時候系統的問題，責任總歸落實到人，這就是風控官的作用。”成光明很感觸地道，“法律從來只對人，而對於那些沒人類的問題，最後背鍋的也還是人。”
“看來，你心裡沒怪楊總沒採納你的意見？”馬東聽著對方的話似乎在為那個楊總報不平。
“我跟楊總是同一所大學出來的，我也是他校招進天大證券的。”成光明接著道，“在他受到處罰後，我也被要求離開天大證券。”
“其實系統的問題肯定在於人，只是不在乎執行的人，而在於制定規則的人。”成光明接著道，“風控是把執行的人限制住了，而制定規則的人，需要更大的能量才能控制。”
馬東當然知道他的話語另有所指，明眼人是能看出來那時候的烏龍指事件中，那位楊總不過是一位替罪羊。
“照你這樣說，風控可能只是一個擺設？”馬東笑著道，能說這樣話的人，讓老馬頓時有了興趣。
“從心理學上講，風控只需要控制住人心的貪婪，就是完全累進的複利增長。”成光明說得很冷靜，“控制人心的貪婪，其實有好多方法，現在的量化和ai，是比較科學，但是泛漏洞。歸結到底，要做到最大的風控，就是限制住那個制定規則的人。”
“一個人能制定規則了，預示著能量巨大，怎麼可能說控就控呢？”馬東的話是一個考驗。
“在我看來，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受控的世界，沒有人不會受到控制，即使他制定了規則……”成光明頓了一下，然後看著馬東道，“也可能會有漏洞，這或許就是限制他的一個辦法。”
“啪啪啪。”馬東鼓起了掌，“成先生的見解不錯，這個答案我挺喜歡。所以，你被錄取了，你會成為龍王基金的首席風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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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總是不是太草率了。”成光明有些驚訝道，“我只是來應聘一般的風控崗的。”
中年危機下的金融職男，在一波牛市來臨之時，他選擇了跳糟，就想需要往上行。對於自己的職場經歷，像龍王基金這樣的新金融公司首席風控應該綽綽有餘。但是一直以來的性格，讓他總有保留實力的想法。
只是今天對於自己親身經歷的那段烏龍指事件，他太刻骨銘心了，他覺得自己當時也同樣當成了替罪羊。若有再來的機會，他不會讓那曾經的那些事情再度發生。
“我說，你可以的。”馬東笑道，“在你之前，沒有人敢說你最後的那句話。逆戰任何實力比我們強的人，這是龍王基金的目標，也應該是公司員工的遠大理想。我從你的話裡看到了戰勝對手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