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還沒開始真正推銷，直接被對方的怨言生生地懟住了開口的機會，末了，對方還給馬東一個很有前途的建議，“小夥子，你也別做股票了，來跟姐做微商吧，你加我的微信，姐帶你掙瑪莎拉蒂，迎娶白富美，走人生巔峰，姐的微信是……”
馬東一頭黑線，這叫什麼事啊，自己搞電銷倒讓人家營銷，還倒貼了電話費，這還真是一個全民營銷的時代啊。
“是錢先生嗎？”馬東決定一開始不暴露自己電銷的身份。
“是我，你是哪位？”對方顯然不清楚誰打的電話。
“錢先生，您好，最近股票做得怎麼樣？”馬東準備循序漸進。
“操，股票？！都虧得一塌糊塗，我是融資做的，還要還這幫放高利貸證券公司的錢。”果然熊市之下，大家過得都很苦。
“投資這種事情呢，總是有賺有賠，遇到不順心的事情總得想開點，總不能去死吧。”馬東耐心地灌著雞湯。
“死！對，老子都虧成這樣了，是可以去死了，我現在就上天台。”對方竟然激動了。
我擦，我只是勸你想開點，又沒勸你去死。
“別，別，錢先生，虧錢就尋死覓活的，那人生是不是太單調了。你要想想，你如果死了，你老婆孩子怎麼辦？你一死了之，老婆孩子還要過活的。想想後果，想想都挺可怕的。”馬東做起了知心姐姐，當然還是不能放棄自己的營銷，“生活不止眼前下跌的股票，還有……”
“還有生活的希望和家庭的幸福嗎？”對方好像自己想通了。
其實馬東接下來要說的是：還有境外上漲的股票，他要賣qdii基金啊，只是對方領會錯了。
“對，對，對。”馬東只得附和道，“要堅信生活充滿了希望。”
“你說得很對。”對方語氣平靜下來了，“哦，對了，你找我什麼事情嗎？”
瑪蛋，老子好像不能提到股票，一提對方容易上天台，救人性命要緊，算了，放棄。
“我們是股民愛心福利機構，聽說你股票虧損較多，所以本著保護中小投資者的宗旨，打個電話來安慰一下，希望你自尊自愛，守住信仰，相信反彈一定會來臨的。”馬東決定還是繼續做知心姐姐吧。
啪的一聲關掉電話，馬東頭冒虛汗，熊市裡面搞股票營銷不僅是耗腦子，還費精力。
身心疲憊的回到家裡，馬東這幾天聽股民的抱怨多了，自己的心情都弄得很糟糕，倒頭就睡。
不知多久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聽著腳步聲，馬東就知道他老哥回來了。睜眼一看，只見馬慶一身煙熏火燎的樣子，身上這套西服本來就是馬東退換下來給他的，卻已經全是黑灰，甚至下襬還都燒糊了。
馬東一下子坐了起來，驚道，“哥，你這是去幹什麼了？不會是放火了吧？”
“沒事，沒事，哥今天碰到一起火災。”馬慶脫掉了外套去洗澡了。
馬東是知道他哥的性格的，應該不會做壞事。
最後一位了，馬東坐在辦公間內看著電腦上的名單，希望服飾總經理陳道帝，想必就是謝豐嘴裡那個最最難搞的陳老板。
這名字，又有道，又有帝，真是霸氣，只是連在一起就變成了側漏了。陳道帝，不就是諧音沉到底嗎？怪不得股市中常有人講，姓陳的人不能炒股要沉啊，跟撐船一個道理。
猶豫再三，老馬還是打通了電話。
“你好，哪位？”一個平和的男中音響起。
“陳先生您好，我這裡是茹鑫投資。”馬東想著這人難搞，直接開門見山算了，不行拉倒。
“我們最近發行了一隻qdii基金，旨在投資海外市場，你也知道最近國內股市走弱，海外市場還是很強的，賺錢的機會會比較大。”馬東的心裡已經有了對方當場發飆的準備。
“原來是茹鑫的人啊。”陳老板好像脾氣不錯，“你貴姓啊？”
“馬東。”老馬對陳老板的反應有些意外，不是說是最難搞的嗎？
“我叫你小馬吧，這樣，我今天正好有空，你到我公司來，我們面談怎麼樣。”陳道帝說話很客氣，“你再把合同拿幾本過來。”
“好的，好的。”馬東心裡有點不明白了，這人脾氣不壞吧，怎麼會說是最難搞的客戶呢。
馬東立即向柳芸做了報備，拿了幾份認購合同，準備給陳老板送去。
電梯門開啟的時候，馬東竟然看到裡面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身邊站著兩個保鏢。
“馬先生原來是在茹鑫上班啊？”於馥珍總是喜歡先開口，接著讚道，“這身衣服穿在馬先生身上真是合適。”
“於小姐好。”馬東進了電梯，“這衣服，還是謝謝於小姐了。下次我若有錢了便還你。”
“是還我錢還是衣服啊？”於馥珍笑靨如花道。
“都行吧。”馬東感覺自己說話有些不利落。
“其實不用了。馬先生是個有本事的人，說不定將來，我還需要馬先生幫忙呢。”於馥珍看得挺遠。
“於小姐怎麼會來這裡？”馬東問道。
老馬這句話讓於馥珍的保鏢都笑了，“這整幢大樓都是洪聲集團的。”
我去，我咋忘了這茬，馬東拍拍腦袋，最近不是要打電話營銷，就是做知心姐姐，腦子累了。
“這裡的頂層是我們集團的投資部門，我來這邊是因為處理一些股權資產的事宜。”於馥珍說話間總有一種優雅的韻味，“跟馬先生當時提的想法有關哦。”
電梯門開了，老馬很紳士的讓女士先行。忽然前面的於馥珍停下腳步，回頭問馬東，“青川的白酒企業三億的投資卻只賣了三千萬，這種生意馬先生覺得是不是很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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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買賣聽著就知道大虧特虧，又不是國資，監管不力很容易被一些實權人物佔了便宜，你們家是民營的，還讓人佔這麼大的便宜？肯定沒那麼簡單。
“這恐怕要看是哪個買家吧？”馬東回答道。
“林家。”於馥珍還是說出了這個買家。
“那就不虧了。只能說於董事長打了一手好算盤。”馬東聽到這個答案之後，卻是想到了於洪道商業手段的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