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醫院後，在走廊上剛好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從王天源的病房出來，林菲很禮貌地叫了聲，“洪律師。”對方禮節性向林菲點點頭，隨之他的目光鎖定到了馬東，不過很快移了開去。
“王董事長剛吃了止痛藥，現在的精神還好。”這個洪律師提醒了一句之就離開了。
“那是王天源的律師洪遠，天和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林菲看著遠北的背景介紹道，“法律繼承的事情都是他在辦的。”
馬東若有所思，他對這位洪律師剛才看他的眼神有些敏感，難不成自己會跟他有所資訊的交集嗎？
而林菲似乎對這個公公也不見得怎麼尊敬，竟然還是直呼姓名。他可是聽周華講過，林菲是王天源指定的兒媳婦。
“你們來了啊？”王天源坐了起來，靠在後面的床背上，跟兩人打了個招呼。
肝癌晚期最劇烈的反應是身體的疼痛，很多人幾乎是被活生生地痛死。但看今天王天源樣子，明顯好了一些。
馬東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中年創業強人，只是可惜，他看到的只是這位強勢企業家的末年了，消瘦的身體，只是眼神依然銳利。
“小馬，我們算是神交很久了。”王天源先入為主道。
“王董，我也是對您仰慕已久。”馬東也是客套道。
“都是快死的人了，沒什麼好仰慕的啊。”王天源很是感慨，一臉羨慕的看著老馬道，“還是年輕好啊，年輕可以做任何敢做的事情。”
“王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找我來。”馬東覺得還是把話說開了比較好。
“那個，小菲啊，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小馬有些男人的話題要談。”王天源讓林菲迴避。
什麼男人女人，就不想我知道什麼事情。林菲的心裡暗自腹誹，但嘴上沒說什麼，直接離開了房間，還順勢把房門關上。
“坐我邊上的凳子上吧，抬頭看人挺累的。”王天源講話明顯的中氣不足，“講話都累，你別怕，我這病可沒有傳染性。”
馬東一屁股坐到了床邊的凳子上，兩個的距離很近，這樣王天源似乎講話不用很大聲。他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不太想讓門外的人聽到談話的內容。
這個病房是一個高幹套房，隔著房門，還有一個小型的會客廳，裡面的聲音輕的話，外面還真不一定聽得到。
“我知道沒有傳染性，我以前也是一個病號，知道這方面的知識。”馬東的三年血透生涯就是在醫院度過的，對一些病理常識也是瞭解了很多。
“以前聽唸經的人講，人生有八苦，我似乎都嘗到了。”王天源神情有些呆滯，這種表現，對於馬東來說，很熟悉，曾經在他是病號的時候，也出現過。這是一種對人生的失意。
“王董事長億萬身家，哪會有這麼多苦。”馬東適當勸慰道。
“生、老、病、死、愛離別、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這八苦不就是我現在的樣子嗎？”王天源說得很悽慘。
“王董想多了吧。”馬東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在他面前賣慘，要說慘，自己當年那個樣子才叫慘。
“希望小馬能解我求不得和放不下的苦啊。”王天源說出了目的。
“王董，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基金經理，能力有限，恐怕不太能幫到你吧？”馬東刻意地推脫道。
“你可以的。”王天源的聲音有些輕，“在林菲進入我們家的時候，我就調查過你。不過你那時，只是一個管廁所的清潔工。”
“一開始沒有注意，但是在後面的一次基金投資報告中，我看到了你的資料，這個時候，你已經成為基金從業人員。”
“至於後面在資本市場上的情況，報紙上沒有大幅報導，但是你操盤的基金淨值說明了你的能力，我開始關注你的一舉一動。”
“謝謝王董關心了。”馬東已經想到對方的生產監控裝置的，似乎骨子裡有股八卦的心。
“也正是因為你有這個能力，所以我想請你來幫林菲。”王天源說話有些氣喘。
“我聽說了你們王家的事情，我是不太明白為什麼要讓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來承擔這樣的責任，難道你就沒想過這孩子可以隨時沒了。”馬東倒沒有含糊，直接點明了中間的關鍵節點。
“因為小珂已經被mag集團盯上了，我要防患於未然。”王天源還是說出了馬東想要聽到的答案。
“你知道mag集團？”馬東很自然地想到對方肯定知道什麼。
“知道，從小珂第一次被騙開始，我就調查過，隨後的幾年內，一直在調查。我不僅知道有這麼一個跨境的洗錢集團，還知道他們的領導人叫什麼。”王天源說的話很勁爆。
“是誰？”馬東詫異道。
“那麼小馬是準備幫林菲了嗎？”王天源的話根本就是個套子，“我這裡有很多關於mag集團的資料，都被我放到在銀行的保險箱裡，只要有我的鑰匙和法律授權，就可以拿到。”
馬東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道，“我可以幫忙，不過我能做什麼呢？我不過只是一個金融民工而已。”
“要的就是金融手段，我怕到時候股東之間會有爭執，林菲對付不來，需要你及時在二級市場出手。”王天源說道。
“若是定增的話，新股東進來，老股東權益肯定被稀釋，再整個舉牌大戰。你是怕林菲失去了控制人地位？”馬東從對方的話推演了起來。
“跟專業的人講，就是輕鬆啊。”王天源很欣慰的道。
“那我想問一下王珂會站在哪一邊？夫妻從法律上講屬於一致行動人，若沒有他參與進來，只是一個普通影視工作室的資產包，也就是泡沫大小的問題，佔不到多大的份額。”馬東覺得王珂的倒向很重要。
“小珂跟林菲已經簽了離婚協議。”王天源透露了一個讓老馬目瞪口呆的資訊，“所以你應該知道他會站哪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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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東心裡不禁想道，怪不得林菲在臨大校園裡講的話有些怪怪的。法律上講，孕期內男方基本上是不能主動離婚的，那麼就是說只能由女方來提出來。馬東感到了奇怪，林菲這個時候離婚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