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宇聽完杜東的陳述後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專案已經沒戲了，因為按照常理來講，使用者的招標書都已經發出來了，說明別的廠商和系統集成商已經和使用者談好了一切，局已經做好了，這個時候再去介入，已經晚了。
哪怕是杜東有個王科長這樣一個使用者關係，那個王科長是不是真願意幫杜東還兩說呢。說不定王科長就是在敷衍杜東，而是和其他廠商已經談好了。
而且杜東上次在省圖書館專案中對柴主任的判斷就是有誤的，可以說杜東對於使用者方內部形勢的判斷是不怎麼靠譜的。
因此王晨宇的心一下子冷卻了下來，淡淡地說道：“杜總，現在標書都已經發出來了你才知道有這個專案，現在採取介入這個專案是不是太晚了點？咱們都是在圈子裡混了很多年的老人了，標書都發了，別人肯定是把局都做好了，我們這個時候去介入，根本不可能有贏的機會。我覺得你還是把目光放到以後其他的專案中去吧，這個標放棄掉。在一個註定會失敗的專案上花費精力，還不如去找其他有可能拿下的專案做前期工作呢。你說對吧？”
見王晨宇直接否決要去參與這個標，杜東有些著急了：“王經理，你說的意思我明白。我又不是才開始在IT圈內混，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但是為什麼我還要向你提出去搞這個標呢？是因為這個標很特殊，我們還有機會。”
王晨宇有些奇怪地問道：“哦？這怎麼可能？你說說看，我們還有什麼機會？這個標又有什麼特殊？”
杜東解釋道：“這個標的標的並不大，只有80多萬。但是我從王科長那裡得知，這次這個專案只是他們電視臺的一次試水，後面的採購量將會源源不斷，可能是處於資金考慮，也可能是處於對於這次採購儲存產品的不怎麼放心，所以使用者方是將一個專案拆分成多個小專案來進行採購，採取小步快跑的方式來採購。而這次他們要採購的是一家叫DDN公司的資料存儲設備，這家DDN我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反正我以前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個品牌。關鍵在於，這個DDN公司也是透過我們本地一個小公司去做的這個專案工作。這個本地小公司一點實力都沒有，和使用者方里的關係也只到了技術設備科這個層面。據說是個王科長的副手關係不錯，這才操作了這個標。而王科長沒有對這個專案太關注，也就放行了。現在我已經找到了王科長將這中間的空間和利潤講清楚了，王科長已經引起了重視，所以這才讓我重新找個廠商，他去操作，將DDN這家公司給弄出局，包括那家本地的小公司也搞出局。畢竟，一旦這個專案被DDN的產品中標以後，以後所有非線性編輯存儲設備的採購可能都會採用DDN的產品，到了那個時候，王科長想要糾正回來難度就大了。”
“哦？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話，現在我有幾個問題需要你來回答。王科長在這種專案採購中的作用有多大？他有沒有全權？使用者方有關採購非線性編輯存儲設備的決策鏈條中王科長是不是最大的？還是上面還有其他的人有決定權？還有，他們電視臺後面陸續還會採購多少金額的資料存儲設備？你能保證那家DDN的公司操作這個標就只有王科長的副手，沒有其他人和這個廠商有聯絡？雖然這個DDN的品牌我做了那麼久的存儲設備也沒聽說過，不是個小的國外品牌就是一個用途非常狹窄的品牌，但是現在才介入，一切都太晚了，太多不確定因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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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宇並不認為杜東所提到的這些情況就能說明在這個標中還有翻盤的機會，所以提出了很多必須要讓杜東搞清楚的問題，其實這也是王晨宇在變相告訴杜東，難度太大，沒希望。
可杜東很直接並且堅定地回答道：“你提出的這些問題我做為在今黑省本地幹了很長時間IT的人同樣也考慮到了，並且在王科長昨天和我見面的時候也做了一番調查。根據王科長的答覆，那家DDN廠商的人確實全段時間來過一次今黑省，見過王科長一次，沒有深談。可能廠商的人認為本地的集成商搞定了王科長的副手就沒問題了。這麼給你說吧，王科長以前完全沒有對這個專案有任何想法，直到我昨天找到他聊了聊，他才真正意識到存儲設備這種採購中的空間原來有那麼大，以前他沒有這樣的意識。王科長在電視臺的採購中擁有非常大的決定權，他以前沒有意識到這個標會有那麼大的空間，才會將這個標讓他的副手去負責。現在他真正重視起來，那麼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只要還沒有正式道投標的那一天。而且王科長也直接告訴我了，如果真像把這個標給搶回來，廢標是不行的，因為這是面向全社會的公開招標。但是他還可以用其他辦法來保證我們去中標，哪怕招標書的技術部分寫的是DDN的技術參數指標。他們臺裡比王科長的影響力還要大的是辦公室主任，這個辦公室主任是一把手的心腹，而王科長和辦公室主任是大學同學，雙方的關係非常好，可以無話不談。到時候王科長還可以說動辦公室主任來無視招標書的技術參數部分，只要我們拿著動力的產品就投標就行。你也應該知道，在今黑省的市場環境和使用者的習慣是什麼，只要把關鍵人的工作做通，哪怕產品並不符合招標書的要求只要你虛假應標也同樣能中標。”
杜東說了這麼一大通，甚至連使用者方準備怎麼來幫杜東都說得一清二楚，這下王晨宇開始有點心動了。
而杜東願意這麼和盤托出，王晨宇估計也是因為杜東對他對共利的價格控制能力有了信心，才會這麼交底，而且是讓人非常踏實的實際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