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爸爸默默的走向專門給自己老父親拆臺的兒子。
“毛毛，跟爸爸回去，知道昨天晚上我找了你多久嗎？”
毛毛揉了揉眼睛，紅通通的，看上去應該是一個晚上沒睡。
“你還說沒有虐待我兒子，我兒子怎麼眼睛這麼紅，是不是你不讓他睡的？”毛毛爸爸憤怒的說。
小情人撩了撩頭髮，面對他的怒氣十分的淡定：“我什麼時候說我沒有虐待過他了，不過話說回來你以為誰跟都跟你一樣卑鄙啊，我看你兒子比你可愛多了。”
毛毛認真的解釋：“爸爸，阿姨沒有虐待我，是我自己要跟她來的，我眼睛紅是因為我睡不慣這裡的床。”
小情人嗤笑一聲：“聽到了吧，你兒子都比你明理。”
毛毛爸爸：“我警告你，不要對我兒子有任何的想法，你也不可能進毛家的門，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關係了，以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也不要出現在我兒子面前。”
“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銀貨兩訖了，你再來糾纏我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小情人撇嘴：“說得好像我很稀罕你們家一樣，我想要的只是你們家的錢，你怎麼樣我根本沒有興趣，還有，昨天要不是我碰見你兒子，說不定早就被人販子帶走了，我昨天救了你兒子，是不是也要給我一筆費用？”
毛毛爸爸氣沖沖的看著她，好像一直到現在才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小情人笑了笑：“你不用這麼看著我，婊子無情，我就是這種人，我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也沒有纏著你，我只是想要一點分手費+安家費而已。”
“難道你兒子的命連這點錢也不夠啊？”
毛毛爸爸看著這眼神總感覺被打發的好像是自己一樣，這都是什麼人啊。
……
出來之後，毛毛爸爸先是檢查了一下毛毛的身上確實沒有什麼傷痕，又問問兒子身上有沒有他看不見的內傷。
毛毛搖頭，表示自己很好。
他看了一下，發現毛毛確實挺正常的，也就松了一口氣。
“以後千萬別亂跑了知道不，還有她剛才說昨天要不是她你就被人販子抓走了是怎麼回事？”
毛毛嘴裡戳著根吸管，喝著酸奶，鼓著嘴巴說：“昨天晚上的時候有個陌生的叔叔要把我帶走，阿姨看見了之後就帶我回家了。”
毛毛爸爸簡直是氣的牙癢癢的，所以她就是故意的吧，故意不把毛毛的行蹤告訴他，故意想讓他擔心，真是惡毒婦人心！
“爸爸，阿姨對我挺好的，她沒有虐待我，雖然不怎麼說話，態度也不好，但是會給我做好吃的，也會給我洗臉洗手，你不要怪阿姨好不好。”
毛毛爸爸複雜的看著兒子，嘆了口氣摸了摸兒子的頭，這一瞬間，毛毛爸爸真的覺得那個女人有一點說的很對，他真的不如自己的兒子。
“我知道了。”
“我不會為難她的，走吧，回去吧，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知道訊息之後都擔心的不行，你媽媽也找了你半夜，答應爸爸，不要隨便跑出去了好嗎？”
毛毛認真的點頭。
毛毛爸爸現在很感激段家，他平常對兒子真的不怎麼管教，也不怎麼教育孩子，都是任著孩子自己身長，是好是壞都不知道。
感激段家是因為段家把小包子教的很好，連帶的對毛毛的影響也非常大，所以毛毛爸爸現在是真的慶幸他兒子和小包子是朋友。
毛毛知道小情人的身份嗎？知道的。
他也知道是因為她父母才會爭吵起來。
但是正因為知道了之後還能這麼理智善良，就連毛毛爸爸也不由的想說，你還真是爸爸的傻兒子啊。
小包子看見毛毛平安回來的時候哼了一聲，看上去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了。
顧盼真的擔心兩個小朋友說不定會冷戰，但是還好毛毛還算是比較瞭解小包子，估計也知道小包子不是第一次這麼傲嬌了，也就沒生氣，安慰了兩句之後兩個人又和好了，而且還一起把茶杯叫過來擼狗。
顧盼還想著小朋友的問題怎麼解決才好，沒想到還沒等到她解決的時候兩個小朋友就自己解決了。
不過這麼皆大歡喜的也挺好的。
“再過不久就是清明了，我要去看看我媽。”顧盼說。
又是一年的時間了，自從小包子出生之後顧盼就覺得時間過得比想象中的還要快得多，這樣的生活過起來好像完全不知道年月是什麼。
“恩，先去看看媽，再去看看爺爺。”
段慕衍說完的時候顧盼握著他的手。
“好久沒看見爺爺了，爺爺不在的時候真的好不習慣啊。”顧盼笑著說，爺爺在的時候又嫌吵，不在了之後這種冰冷的感覺才讓人意識到爺爺已經再也不會出現了。
“恩，不過現在爺爺應該是去嘮叨我爸了。”段慕衍還沒忘記上次小包子說的。
顧盼也笑出聲來。
清明的那一天下著小雨，顧盼和段慕衍還有小包子三個人一起去的。
“這是外婆。”
小包子看著墓碑乖乖的叫外婆。
顧盼摸著孩子的腦袋說：“媽我今年帶著孩子來看你了，你在地下還好嗎？”
以前小包子還小，每次來顧盼都不會帶上小包子，但是現在小包子也一天天長大，也是時候該讓他知道了。
小包子腦子裡沒有外婆這個概念，外婆外公對他來說只有名詞。
也是他們家的結構問題，別人家的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小包子就只有父母和太爺爺。
“媽媽外婆在這裡，那外公呢？也在這裡嗎？”
顧盼沒說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小包子這個問題。
段慕衍看著顧盼的神情把小家夥帶過來：“我們去給外婆鋤草吧。”
小包子嗯了一聲，被段慕衍帶走了。
顧盼看著墓碑，這些年照片已經泛黃，上面幾乎看不見洛婉柔的笑容了。
洛歷承想來，但是從來沒有來過。
他也下意識的逃避著，不想記憶裡活生生的人最後變成了墓碑。
顧盼雖然不說，但是她知道，每年其實唐欣榮都會來，只是今
天還沒有來過。
如果是當年的顧盼，或許會極端的就連墓地的位置都不告訴唐欣榮，也不會允許他出現在洛婉柔眼前，但是隨著歲月的過去，顧盼開始明白，不想見到他的人只有她，最想見到唐欣榮的人反而是洛婉柔。
她到死的時候也是深深愛著唐欣榮的，又怎麼會不想見到他呢。
正是因為這樣，顧盼預設唐欣榮的出現。
她不可能原諒他，那些恨意也隨著時間漸漸的消失，但是隔閡就是隔閡，只能等著時間慢慢的消散。
“我絕對不會像你一樣。”顧盼默默的說。
如果滿分是一百分，那麼她希望自己至少可以成為一個六十分的母親。
“好了嗎？”段慕衍看看天，雨下的越來越大了。
顧盼點點頭：“好了，其實每年都來，也沒什麼好說的。”
活著的時候沒機會說的話到了現在早就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媽媽，我們現在是要去看太爺爺嗎？”小包子敏感的覺得今天父母的心情都不好。
“是啊，這麼久沒有見到太爺爺，你想太爺爺嗎？”
小包子點點頭，情緒也低落下來：“我想太爺爺，我好久沒有加到太爺爺了。”家裡倒是有老人家的遺照，但是在老宅那邊。
黑白的遺照小家夥不常見，小孩子記性也不好，忘性太大，一個人不常出現的時候，還記得這麼個人的存在，但是容貌如何早已忘記的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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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太爺爺啊，太爺爺總是會給我買好多好多玩具。”
顧盼聽見之後笑了笑，摸了摸小家夥的頭。
小包子還小，想到這些真是無可厚非的。
老爺子的墓地在段家的墓園裡，跟奶奶的墓是在一塊的。
年輕的時候老爺子就跟奶奶的感情很好，兩個人最後沒能相濡以沫，但是老爺子的深情延續了一輩子。
就連顧盼也不禁肅然起敬。
段慕衍給爺爺燒了不少的紙錢，絮絮叨叨的跟老爺子說這話，顧盼就遠遠的看著，小包子也在段慕衍的身邊，雖然他聽不懂段慕衍在說什麼，但是不妨礙他當個吉祥物。
老爺子生前的時候很疼小包子，小包子就算什麼也不說，只是站在這裡也足夠讓老爺子欣慰了。
小包子吸了吸鼻子，看著墓碑上老人家笑眯眯的臉：“爸爸，太爺爺真的不會回來了嗎？”
段慕衍頓了一下：“恩，太爺爺再也不會回來了。”
小包子實際上已經知道這個答案了，但是聽見段慕衍再次重複的時候還是會覺得傷心。
回去的時候小包子還是悶悶不樂的，完全沒了來時的好奇。
外婆他從來沒見過，只在家裡見過相框，能夠看見相框裡的人跟墓碑上的照片是一樣的，但是最讓小包子難受的是看見太爺爺的那一刻。
小小的孩子心理終於明白，太爺爺是真的不會回來了。
他隱隱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
顧盼牽著兒子的手，有點不忍心兒子這麼悶悶不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