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剛好看見這一幕的段慕衍雙眼赤紅，恨不得馬上能夠飛過來。
顧盼卻在她手風剛起的時候就反應過來，緊緊鉗制著她的手腕，勾起輕蔑的笑容，“怎麼，說不過就想上手？就連我舅舅也從沒來沒有打過我，就憑你，也敢打我？”
她尾音微微揚起，聽起來充滿了誘哄，雙眼卻冰冷如霜，唐語然一下子覺得自己如墜冰窖，整個人都不好了。
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顧盼的力道卻比她大得多。
遠處的人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已經有點好奇了，八卦人人都愛看，尤其是其中一位女主角長得這麼出色。
身後傳來小小的竊語，唐語然一雙眼睛恨不得把顧盼分屍。
顧盼卻輕輕笑起來，“想不想讓人看看，大名鼎鼎的唐語然真面目到底是怎麼樣的，你說，到時候你還會有這麼高的人氣嗎？要知道群眾都是牆頭草，一旦你不符合他們心中的人設，他們就會慢慢的對你失望，尤其是你，甜美可人？呵。”
話音落下，她甩開她的手，唐語然一時不察，往後退了幾步。
她滿臉笑意的表情也變得冰冷起來，看著唐語然就彷彿一堆渣滓一樣。
唐語然揉了揉劇痛的手腕，骨頭都彷彿要被捏碎了，也不知道顧盼是哪裡來這麼大的力氣，同時，這也是唐語然第一次意識到，顧盼和過去在想象中的人已經判若兩人。
段慕衍站在不遠的玻璃窗外，看見這慕的時候勾起嘴角，他們現在好像還總是會忘記，顧盼早已經蛻變，她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自己，一直停留在過去的人反倒是他。
“你要是下次再敢動手的話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畢竟，男人打不過，女人打起來還是一點障礙也沒有的，所以我勸你現在千萬別惹我。”顧盼說到這裡的時候唐語然下意識的縮了一下，十分害怕的樣子。
顧盼嘴角抽了抽，要是不知情的人還真以為她做了什麼呢。
“還有，段慕衍不是東西，更不是你的東西，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最好考慮清楚，我這個人眼睛裡最容不下沙子，我之前不跟你計較是我覺得跟你計較太掉分了，不過今天你真的是踩到我的底線了，你什麼事都是靠父母，不過在作死這件事上倒是沒靠任何人就非常成功嘛。”
顧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微微斂著雙眸看向她。
唐語然從小生活的如同公主一樣，然而顧盼的目光卻讓她覺得自己在她的眼裡彷彿十分的面目可憎。
“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的警告，下一次我不會這麼溫和了。”她雙唇微微張開，冷冷的說，“我的妹妹。”
顧盼滿意的離開，也滿意的聽到後面的人傳來抓狂的聲音。
她抖了一下，覺得這個辦法實在是不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雖然噁心了敵人但是也噁心到了自己。
打開門的時候門上的風鈴就叮鈴鈴的響著，冷風從來沒有停止，甚至颳得更猛了，她畏縮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打算咬牙頂著寒風過去，結
果剛剛走來的時候手腕就被人握住。
她錯愕的轉過頭來，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人一把拉進了他的懷裡。
聽著耳旁的心跳，顧盼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段慕衍把她羽絨服上的帽子戴上，現在還如冬天一樣刺骨，這麼大大咧咧是很容易生病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有點愣住了，就連段慕衍做了什麼也不知道了，腦子渾渾噩噩的，鼻間好像都是他身上淡而濃烈的香水味。
從路人的角度來看，顧盼像是被段慕衍抱在懷裡，其實他們之間還是隔著一點距離，段慕衍只是虛虛的把她安放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
在他的懷裡，好像所有的風雨都有人阻擋了一樣，夾雜著溫暖的氣味。
她有點不捨，但還是微微的推出來，和他有了一點距離之後，就清楚的看見了他的嘴唇和鼻子，再然後就是整張臉。
“剛剛才來，聽人說你在這裡我就來找你了。”段慕衍的目光一直專注的看著顧盼，對於右前方那道目光倒是全然視而不見。
顧盼心下有點奇怪，這麼巧？
不過段慕衍沒給她更多的時間去想，攬著她的腰就走了。
身邊有了一個熱源，冷清的身體就好像也多了一點熱度。
顧盼有點糊塗，被他牽著手也不曾放開。
目睹了整個場景的唐語然目光沉沉，一直注視著顧盼的背影，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鬼一樣。
段慕衍本來就是她的，即便是她不要的東西，也不會容許顧盼來染指。
就在此時，一直護著顧盼的人忽然轉過頭來，唐語然還來不及欣喜的時候就被那雙幽深又寒冷的眼睛嚇的打了個寒顫。
平靜的目光，卻當佛帶上了血色，唐語然嘴唇蠕動了一下，這是段慕衍在警告她嗎？可是憑什麼，她們之間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變成這樣。
顧盼！總是顧盼，她到底有哪裡好，先是奪走了她的父親，現在又奪走了她最愛的人，是不是只要顧盼不存在了這一切就會恢復原樣？
等她離開之後櫃檯後的人才輕拍了下胸口，覺得這裡瞬間輕鬆起來，就連表情也變得放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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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人太可怕了，我剛才去送奶茶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她太恐怖了。”
那種恐怖形容不出來，然而對上那雙眼睛的時候就好像掉進了深淵一樣。
她這不是誇張的形容詞，而是真的覺得剛才的那個熱周身好像都帶著一種令人恐懼的東西。
她搖搖頭，還是覺得有點心有餘悸，希望下次再也不要遇上這個客人了。
風捲殘雲，天陰冷的，尚且帶著一絲乾燥，讓人不會那麼難以忍受。
這天看起來要下雨的樣子，段慕衍把傘放下：“我下午的時候有事不能過來接你，到時候你記得把這把傘帶回家。”
顧盼望了眼外面的天天，風吹來的時候帶著一點溼溼的冷意。
“我知道的。你來醫院是做什麼的？”
“我是來看望花老爺子的，花爺爺跟爺爺是好友
，爺爺一直牽掛著，聽說老爺子要動手術就催著我來看看。”
顧盼錯愕又驚訝：“之前你怎麼沒說。”
段慕衍倒是不慌不忙，“我能夠給你的就是接受和緩衝的時間，我現在問你，你做好心理準備真的開始要進入這個現在對你來說十分陌生的世界嗎？”
這大概是段慕衍給顧盼出的難題。
顧盼猶豫了一下。
段慕衍笑了笑，像是對顧盼的反應早已在心。
“走吧，或許你還沒有準備好，但是爺爺的朋友於情於理你都該去探望一下。”
段慕衍的語氣聽起來很舒服，讓顧盼生出來的那一點點的猶豫也消失殆盡了。
“好。”
顧盼驚詫的是，段慕衍跟花月原來早就認識，這樣一早之前段慕衍說的話又不難理解了。
花月是全然不驚訝的樣子，她也是知情人的其中之一。
“花爺爺，這是我的妻子，顧盼。”段慕衍坦蕩的說。
花老爺子吃了藥，剛剛醒過來，現在還是睏倦的模樣，花月見狀給老人倒了一杯水。
在這種小事上，花月可以說是無比的體貼。
花爺爺稍稍撩起眼皮打量了幾下顧盼，大概沒想到自己的主治醫生還有另外一層這樣算的上親密的關係。
他看起來精神不濟，段慕衍跟顧盼先後打過招呼之後就沒再多言。
顧盼給又昏昏入睡的老人掖了掖背角，轉頭看向在外交談的兩人。
風漸漸吹過來，在顧盼眼裡段慕衍溫暖的眉眼也好像變得冰冷起來，花月那一直不變的笑容更是蒙上了一層冰霜似的。
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兩人回來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顧盼卻覺得這大概是一場不歡而散的談話。
因為先前還一直彎著笑顏的段慕衍此刻隱隱帶著幾分忍耐，那是只有顧盼，也只會讓顧盼察覺到的情緒。
一種很細微的不滿。
花月和顧盼送段慕衍到了車庫。
段慕衍淡淡的看了眼花月，對著顧盼語氣就緩和下來：“你回去吧。”
“恩，今天晚上早點回來。”
花月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簡單的幾句話勾勒出來的溫情卻是她夢寐以求也無法渴求到的東西。
車庫的燈有點暗，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先後又安裝了幾個攝像頭，增派的人手也更多。
顧盼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段慕衍的車消失在視線中。
她轉頭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花月的笑容參夾著一點陰影，不如白日的活潑，反而帶著點陰鬱和無力。
“現在時間還早，能陪我一起喝杯咖啡嗎？”花月主動邀約。
顧盼下意識的就想用手術作為藉口，只是想到今天下午自己的門診也已經結束，就答應了下來。
時間確實還早。
尚在寒冷的冬天時，這會天已經陰陰的彷彿要給人一種壓迫感，現在立春了，白天的時間就漸漸變長了，現在依然還是明亮的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