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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第一章 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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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夕陽漸落,灑下粘稠紅光,覆蓋巍峨群山,山中跌宕綿延,霧靄茫茫,群山環繞中又有一主峰,若群山之主,拔地而起,山勢陡峭險峻,直若利劍沖天,山體雲霧繚繞,若隱若現,仙鶴振翅長鳴,靈光環繞,儼然一幅仙家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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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之外卻是另一番景象...

金戈鐵馬,殺氣沖霄,虎狼雄師不動如山,手持戰戟長刀,身披暗紅重甲,肅穆列陣雄踞八方,相互倚佐,互為犄角,化百里恢弘八卦大陣,將指天雄峰圍困正中,滾滾凶煞惡氣沖天而起,蔽日遮天。

天地凝重,鴉雀無聲,只有陣中無數巨大的烏木黑色大旗,迎風嘩嘩作響,其上紅色殷字猩紅粘稠,直如血凝。

大軍陣前有一金色華蓋,華蓋下九虎拉車,黑色戰車上立一雄壯男子,身高八尺,頭戴朝天冠,身著黑紅二色帝袍,腰懸寶劍,眉宇間威武霸氣,睥睨橫秋,正是此次一統大地之主,殷旗。

“好一個太昊山!好一處仙家盛地!不愧為天帝居所!白澤,上去喊話!”殷旗俯覽不屑冷笑一聲。

“諾”話音未落,殷旗身後頓時有一英武大將應聲走到陣前。

戰劍直至雄峰,白澤周身殺氣騰騰,掌中戰劍之上,更是無盡戾氣環繞,也不知殘殺了多少萬生靈。

“山上的修士聽著,吾皇駕臨太昊山,爾等還不速速出山接駕!”

聲如炸雷,群山迴響。

此時太昊山頂,凌雲宮中正有五位道人商議,五人皆是仙風道骨,即便其中最年輕一位,也是三縷美須,兩鬢斑白。

“清塵師兄!這殷旗小小人間帝王,竟敢如此狂妄,帶我前去做法,讓其知道我太昊帝門無上仙威。”

說話之人兇眉怒目,一身黑白二色道袍,周身鋒銳氣勁若隱若現,正是五人中最年輕的一位。

“清見,莫要胡說!”端坐上首道人,鬚髮潔白,一身素色,半眯著眼睛淡然道“那殷旗乃是人間帝王,人族共主,身懷人族大運,我等修道之人,怎麼隨意辱之!況且那殷旗雖有大運,但不過一介凡夫俗子,又怎能入得了我太昊護山大陣,進不的門,久久自會退去,讓弟子緊閉山門,默誦經文,不必理他。”

清塵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震耳巨響,莫要說這凌雲宮,就是腳下太昊仙山都是劇烈震盪,天搖地晃。

“掌教師伯祖..掌教師伯祖..不好了!不好了!”一道童驚慌失措的衝進大殿,指著宮門外雲霧群山,氣喘吁吁的慌亂道“那殷王見我們沒有回話,不知用什麼東西砸我仙山,已經破了八層護山大陣了。”

“怎麼可能!殷旗乃人族之主,怎會有修為在身!”清見憤怒起身,嚇得小道士更是一臉驚慌,一屁股坐在地上。

“莫要慌亂!”另有一白髮道士頷首微笑“最後一層護山陣法,乃是這太昊山龍脈匯聚之地,為當年太昊仙宮遺留陣勢,豈是區區反間俗子所能觸碰!”

“哼!這些食古不化的道士,以為躲在大陣之中,朕就奈何你們不得?”白澤喊話久不見迴音,殷旗這等蓋世梟雄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冷笑一聲便從腰中抽出寶劍。

寶劍出鞘,龍吟沖霄,天地為之一暗。

此劍通體黝黑,其上無盡兇戾氣息環繞,隱隱傳來億萬生靈哀嚎,這殷旗自登基以來,為一統大地,不知殺戮多少生靈,每一戰皆持此劍上陣,吸收無盡兇戾煞氣,更以其自身帝氣滋養,時長日久竟是化成一尊異寶。

“嗷...”

只見殷旗隨手一拋,那戰劍迎風便漲,頃刻間長若千丈,搖頭擺首化作一隻黝黑邪龍,伸須攤爪,抓的太昊山外冒起一片五彩劍氣光華,聲威震天,勢不可擋。

一爪拍下片刻間就已經撕碎太昊山前八層護山陣法。

但最後一層陣法中,卻又升起一片璀璨金光,蓮花朵朵,萬朵齊開,其上九隻金龍環繞,雖不若黑龍巨大凝實,但與雲霧翻騰之中,竟是讓黑龍如何怒吼掙扎,也再進不了分毫。

“陛下!這大陣乃是當年太昊仙山遺留,更連線太昊山地脈龍穴,恐怕破不開!”殷旗身側一黑衣文士,微眯的細長眼睛中冷光迸,走到殷旗身邊低聲進言道。

“無妨!”殷旗不屑冷笑,眼中自負霸氣震人心魄“若是當年太昊仙山,以封天印鎮壓陣眼,我自當退卻!可是看那九龍色澤,虛而不實,華而不尊,不過只是後人模仿之物,豈能攔我!”

“那太昊山前封劍崖,乃是太昊仙山龍脈匯聚之地,只要將那封劍崖移動,此陣自然不攻自破!”殷旗揚天長嘯“今日我必要學那古之仙帝,這人世間不論仙凡,皆在我腳下俯首稱臣。”

嘯聲迴盪,雲層中漆黑邪龍猛的轉身擺尾,甩動巨大龍尾狠狠的抽打在封劍崖上,不料那封劍崖雖不過百丈山丘,受這一擊卻紋絲不動。

殷旗何許人也,一心一統這人間仙凡,又豈是等閒之人,心底何等驕縱狂傲,豈是一區區山峰可阻。

當下也顧不得那黑龍戰劍受損,連聲怒斥,黑色巨龍環繞山峰,接連撞擊拍打,足足撞擊九九八十一擊,撞得那黑龍自身也是鱗甲碎裂,遍體凌傷,但也終於讓這封劍崖移動了一寸。

莫要小看這小小一寸,便足以改變整個太昊山川風水走勢,剎時間,環繞於太昊之上的九條金色巨龍,不甘的揚天長鳴,與山風中消散的無影無蹤。

“哈哈哈!大陣已破,全軍開拔!今日必將血洗太昊,他日這修行界,還有何人敢不以寡人為尊!哈哈...”

笑聲清朗,群山迴響。

但正笑間,群山之中又響起另一笑聲,聲音沙啞低沉,讓人聞之心底不由生出敬畏,初時微弱,但呼吸間便已經響徹天地,便是殷旗那霸氣橫秋的大笑聲,與之相比也如雲泥之別,被輕易衝散與無形。

“轟隆...”

又是一聲爆響,只見那封劍崖半截山峰直直飛了出去,橫飛出幾十裡開外,轟隆呼啦之聲不絕耳語,又於另外一座高山碰撞,雙雙湮滅成灰,捲起漫天碎石罡風。

一拖著鋒銳白光的無柄長劍,一包裹著祥和青光的古樸書簡,自山中一閃而過,飛入天際中消失不見。

大地晃動,四面八方的裂開無數缺口,黑龍悲鳴一聲,不及躲閃,便被地底凶氣,撕裂成碎片消散。

無盡血水從地底翻湧噴出,猶如十幾道接連天地的龍捲旋風沖天而起,風雲陡轉,天地交匯於天空中一模糊人影,血海翻湧,遮天蔽日,恍若要毀天滅地,但卻又在瞬間煙消雲散。

殷旗及其手下百萬大軍,更有太昊五老及門下修士,皆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半空一人。

半空懸浮一青年,身穿黑色長袍,雙眼猩紅如血,頭髮漆黑如墨,隨意的綁在腦後,僅僅只是負手而立,卻讓著整個天地黯然失色,即便是殷旗這位人間共主,都不由的心生畏懼。

卻見那青年看著天空抿嘴冷笑“終於出來了!太昊,玉華,你們兩位的對我的大恩大德,我可是時刻不敢忘記!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的報答你們的!哈哈哈哈!!!!!”

第一章殭屍

臭!

無以倫比的惡臭,就像是在身邊放了一堆腐爛了幾十天的臭雞蛋,粘稠腐敗的空氣令人窒息,韓楚猛地打了個激靈,昏迷的意識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

“這是哪?不是醫院?”

身體被塞在幽閉的空間裡,入眼處一片漆黑,更是從嘴裡冒出來一陣破鑼般的嘶啞低吼。

“見鬼!怎麼回事!”

嘴巴裡完全發不出想要說的話,全身僵硬的就像是一根爛木頭,除了逐漸清晰的意識,韓楚連自己的舌頭都感覺不到。

閉著眼睛,韓楚在這個不知名的陌生地方,小心翼翼的想要活動僵直的手腳,想要先回覆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但僅僅只是想要撐起身體,整個人完全是下意識的衝了出去。

“轟..”一聲悶響,木屑橫飛,塵土飛揚。

腦袋似乎是觸碰到什麼東西,整個人就如同是踩了彈簧,從狹窄的空間裡衝出來。

眼前依舊昏暗模糊,雖然同樣沒有光亮,但已經能夠看到零星的斑駁陰影,韓楚微眯著眼睛小心翼翼的四處打量,只是看了一眼,剎那間就心涼了半截。

這是一個陰森冰冷的山洞,四周瀰漫著陰冷寒氣,猶如夏天吹冷氣,涼颼颼的渾身舒服。

洞頂不到三米,雖然陰暗但卻毫不潮溼,圓形的山洞裡,四面都是黑漆漆的巖壁,坑坑窪窪的岩石上,橫豎交錯著密密麻麻的爪痕。

依靠著山洞圓形的巖壁,洞穴裡平整的地面上整整齊齊的平放著十幾口黒木棺材,每一口棺材的前方都貼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黃色紙符,上面用暗紅色的墨跡畫著曲裡拐彎的鬼畫符,隱約的向外滲透絲絲讓韓楚感覺極舒服的氣息。

正對面的山壁上,開鑿規整的洞口狹窄而悠長,從洞裡看出去,外面同樣是黑漆漆的一片。

“嘎吱..”陰森的山洞裡,猛然冒出來的聲音格外的滲人。

韓楚本能的跳躍轉身,緊張的向後張望,在他的身後的一具黑棺沉重的棺材板,在韓楚越加緊張的目光中緩緩平移開,一隻有著烏黑指甲的灰白手臂伸出來,繼而迅捷的身影猛的從棺材裡站起。

筆直飛躍,又筆直落地,沉重的落地腳步聲,在陰森的山洞中迴響。

青面獠牙,毫無生機的皮膚乾澀僵硬,身上穿著大半腐爛的黑色袍子,裸露出來的乾枯身體,也和臉皮一樣乾硬灰黃,瞪著一雙近乎看不到瞳孔的慘白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韓楚。

“見鬼!殭屍?”

韓楚一聲淒厲慘叫,僵直的身體本能的向後飛躍。

那殭屍卻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韓楚這個獵物,自顧自的從韓楚身邊僵直蹦跳著而過,躍進韓楚背後洞口。

接連的震撼,完全沒有給韓楚絲毫思考的時間,陰森冷清的山洞突然熱鬧起來,“嘎吱..嘎吱..”聲不絕於耳,黒木棺材紛紛開蓋,相繼蹦出一隻只殭屍。

腳步沉重,塵土飛揚,在韓楚驚詫的目光中,一隻只殭屍有序跳躍,從他身邊魚貫蹦出。

轉著僵硬的脖子,韓楚四下打量,這才猛然的發現,在整齊依靠山壁排列的黑木棺材裡,有一具棺材分外顯眼。

與其他被推開蓋子的棺材不同,棺材蓋上被生生的撞出個一人大小的窟窿,細碎的木屑亂七八糟的灑了一地。

一個極其恐怖的想法衝上腦門,盯著自己剛才從狹小空間裡衝出來的方向,韓楚頓時直覺的一股刺骨的涼氣,從腳底板順著僵硬的身體直衝天靈蓋。

扭著僵硬的脖子,焦急的韓楚勉強低下頭絕望的開始打量自己,即便是心裡已經有了猜測,但看到自己那一雙與那些殭屍一般無二的黑灰色手臂,和足有一寸多長的烏黑指甲,一瞬間韓楚頓時直覺的天旋地轉。

“吼..”

大張的嘴巴裡,兩顆尖銳的獠牙分外顯眼,瘋狂的仰天怒吼,兇戾暴虐的瘋狂氣息蜂擁而出。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變成殭屍了?...不可能..這不可能..”

韓楚癲狂的怒吼,這難以接受的事實,讓他瞬間失去理智。

猶如一隻深陷絕地的重傷野獸,暴虐的摧毀著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破爛的棺材瞬間被撕成粉碎,烏黑的爪子癲狂的在巖壁上抓撓。

石頭刮擦鐵片的刺耳刮擦聲,巖壁上不斷的冒出一片片飛舞的火星子,堅硬的石頭,被韓楚的爪子抓出一道道抓痕,切面光滑的碎石跌落,砸的地面噹啷作響。

被現實打擊的韓楚,瘋狂的在山洞裡發洩,癲狂的摧毀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想要把自己從噩夢中喚醒,直到耗盡全身的力氣,僵直的跌倒在地上。

慘白的眼珠子上,只有芝麻大小的漆黑瞳孔驚恐而絕望的看著黝黑的洞頂,韓楚一邊祈禱著這場噩夢儘快結束,但隨著他清醒的時間漸久,對僵硬身體越加清晰的感知,讓他心裡也明白,這絕非夢境。

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山洞,韓楚用勉強恢復一點的力氣再一次筆直躍起,用破落嗓子發出聲嘶力竭的癲狂尖叫。

“該死的!賊老天!你瞎了嗎!老子做好人沒好報!麻痺!瞎眼的賊老天!混蛋!把老子送回去!把老子從這該死的身體里弄出去!”

韓楚憤怒的咒罵咆哮,難聽的嘶吼聲在山洞裡迴盪。

“吼...”

憤怒至極的連續大吼聲從洞口傳來,一個迅疾的黑影飛躍而起向韓楚撲去。

韓楚剛才的瘋狂,至少把洞裡一半的棺材撕成粉碎,看著滿地黒木碎屑,飛躍而來的殭屍慘白的眼珠子裡閃耀著無以倫比的憤怒火焰。

即便如此低階的殭屍,意識微弱的近乎只剩下本能,但他們也知道,這些棺材對他們是很重要的地方。

那殭屍比韓楚粗大了足有一圈,撲擊的速度更是迅猛。

體力耗盡,完全沒有任何經驗的韓楚,只覺得眼前一黑,甚至都沒有看清那殭屍的模樣,僵硬的肩膀上就傳來一陣刺痛,枯瘦的身體被一股無以倫比的力量貫穿而過,猶如狂風中被璀璨的樹葉,狠狠的甩飛出十幾米撞在巖壁上。

一聲悶響,乾枯的五臟六腑都劇烈的震盪了一下,韓楚只覺得眼前一陣漆黑,頭暈目眩,茫然的大張著嘴巴,嘴裡尖銳的獠牙在自己的舌頭上留下兩個深深的黑窟窿。

沉重的蹦跳聲迅速接近,不等韓楚從地上爬起來,那殭屍就已經再一次接近,乾枯的手臂橫掃,將韓楚再一次打飛出去。

殭屍的動作雖然笨拙,但韓楚的反應速度更是緩慢,即便看到對方接近,僵硬的身體卻做不出反應。

再一次被重擊打飛,韓楚貼著地面滑行狠狠的撞在一具棺材上,即便是麻木僵硬的身體,也能感覺到骨頭裡一陣陣的隱隱刺痛。

但是不等韓楚反應,憤怒的殭屍已經再一次衝上來,狂猛的向韓楚發動攻擊,足有兩寸長的烏黑爪子,每一擊都在韓楚的身上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殭屍怒吼著不斷瘋狂進攻,毫無經驗的韓楚,甚至只能狼狽的用僵硬的雙臂護住自己的腦袋,被動的承受著對方不斷的在自己身體上留下一道道巨大的傷口。

身體騰空而去,再一次被狠狠的裝在巖壁上,全身的骨頭都在卡卡作響,韓楚一輩子也忘記不了這一刻的感覺,那種從骨子裡冒出來的錐心刺痛,嘴巴裡滿滿的全部都是自己腐爛的惡臭血腥味。

“這就要死了嗎?死了就能回去了嗎?”

死亡逐漸接近,韓楚的腦袋反而寧靜下來,乾枯湛青的臉上冒出古怪的笑容。

那殭屍也消耗不下,低吼連連,蹦跳著接近韓楚,芝麻大的小眼睛裡,憤怒的火焰早已經熄滅,盯著地上滿身烏血的韓楚,眼裡瀰漫的盡是飢餓野獸般貪婪的光芒,同類相食,殭屍的血液對同類同樣有吸引力。

迫不及待的飛撲而上,烏黑的手掌狠狠的插進韓楚的肚子。

五臟六腑撕裂的劇痛,一股無比清晰的腥臭血腥味在口腔裡瀰漫,身體被生生的撕開一個大口子,原本僵硬麻木的身體,好像在一瞬間又變成自己的,眼前一片黑紅色,耳邊更如千鳥齊鳴。

“媽的!老子死了就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歇斯底里的怒吼一聲,被劇痛刺激到極限的韓楚近乎陷入瘋狂,一股狂暴的熱氣從腦袋裡冒出來,瞬息間貫穿全身,眼睛裡泛著血光,血管在跳動,肌肉在膨脹。

韓楚猛地暴起,烏黑的手掌以無以倫比的速度狠狠的向殭屍的胸口刺去。

伴著一聲慘叫,伴著一聲利落的穿透聲,韓楚的手臂猶如鋒利的長矛,刺穿殭屍胸口,幹淨利落的從胸膛裡拽出一顆黑漆漆的心臟。

不甘的怒吼聲,在山洞中迴盪,殭屍揚天倒地,僵硬的身體沉重的砸在地面上,濺起一片塵土。

滿目瘡痍的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上,韓楚不能動彈,無法出聲,只能躺在冰涼的地面上,一點點的感覺著自己的意識距離身體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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