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建業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他是家裡的老大，以後這個家都是要靠著他撐起來的。
兄弟之間都是相互幫忙的，以前也沒見家裡其他兄弟說什麼的。
“你看看……”
“就你話多！”
衛建業突然大聲來了一句，林美娥被他吼得一愣，隨後眼睛就紅了。
“我話多？那我話多都是為了誰呀！都是為了這個家！我怎麼不去人家話多！我這麼多年……我給你生了三個兒子，過過一天好日子嗎！你這就煩了我！”
衛建業從床上起來，他雖然不像衛建國那麼嘴笨，但也不是什麼能說會道的人。
被林美娥機關槍似的一竄掃過來，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林美娥是越說越委屈了。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我是問你要穿金戴銀了嗎？還是問你要大房子住了，我說什麼了，你……你就……”
林美娥說著哭了起來，動靜不算小，家裡的房子也不怎麼隔音。
高秀菊很快就過來敲門了。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大晚上的吵起來了！”
“媽，沒事，你去睡覺吧！”
林美娥梗著脖子坐在床邊上抹眼淚，也知道這樣太難看了，沒有不哭了。
“怎麼沒事，美娥今天也是受了委屈，不準你說她！”
“哎呀，我沒說她！真的沒事！”
衛建業說著過去開了門，高秀菊沒急著往裡面走，站在門口看了看。
林美娥轉過頭，“媽，真沒事，您快去睡吧。”
“哎，你們倆孩子都多大了，這麼多年都沒見紅過幾次臉，建業如果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打他！”
高秀菊說著還真往衛建業身上拍了一下。
衛建業忍不住笑了，自己跟著出去帶上了門。
“媽，真沒事。”
高秀菊看了看兒子嘆了口氣。
“她就是有點好強，你別……”
“我知道我知道，我跟著建國去工廠，不管多累多苦都能忍下來，賺了錢她就不說話了。”
高秀菊回了屋，衛紅旗坐在床上磕菸袋子。
“怎麼了？”
“就是急了。”
衛紅旗閉了閉眼不說話了，高秀菊扯過一邊的小被子繼續縫。
“老大和老二我都不擔心了，主要是老三家的兩個，現在都忙得不著家，我估計在外面也都見不了幾面，這孩子到底打算什麼時候要啊？”
這個算是高秀菊最大的心病了，以前是兒子們都結婚，結了婚是生孩子，她還能撐著身子骨硬朗著，幫忙帶兩年。
“他們你別催，肯定都商量好了。”
“我知道知道，以前老二家我都沒催過。”
高秀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總是避免不了著急的。
林曉玲從門後面轉身走回去了，衛建國看著她問。
“要不要出去看看？”
林曉玲搖頭。
“剛剛咱媽去看了，現在媽回屋了，應該是沒事了，你別操心了。”
衛建國點點頭，拍了拍差點被鬧醒的兒子，這小家夥腦袋一偏，滾到林曉玲的位置上繼續呼呼大睡。
“睡得可真香。”
“你別碰他了，惹惱了又該哭了。”
“福姐睡了嗎？可別讓她熬夜了。”
林曉玲點點頭，“我都和她說了，過兩天就回去，讓她白天寫作業。”
衛建國靠著枕頭，看著屋裡的燈泡感慨。
“以前都沒覺得屋子裡的燈這麼暗。”
林曉玲笑了，“什麼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不過她也覺的這次回來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對味，明明搬到新房子裡也沒住多久，但是很快就習慣了。
比她剛嫁過來熟悉的還快。
就是覺得在自己的屋子裡喘氣都輕鬆。
“大哥的那個事你是怎麼想的？我覺得大嫂很想讓他進工廠的。”
衛建國說起這個已經看開了。
“願意去就去吧，想幹活肯定是有崗位的，我主要是擔心去大嫂嫌棄去廠裡賺得少嗎！”
林曉玲大概也明白林美娥的想法，他們家也算是走了個運氣，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如果衛建國當初沒有去縣城裡幹活，如果沒有那幾百塊錢支撐著，就算是房子再便宜，福姐再需要在縣城上學，他們也不敢買。
就這樣，買的時候還借了不少，衛建國那幾個月一天都沒休息的加班。
為了還錢，家裡都跟著緊巴巴的過，也是熬了一段時間才好起來的。
別人就只能看到你過得好的時候，難的時間都是要靠自己挺過去。
一夜無夢，福姐隔天起來的早，都是上自習起得習慣了，到了點就醒。
坐在廚房裡幫著林曉玲燒鍋，高秀菊過來看到笑了。
“這樣看著真的都快要變成大姑娘了。”
“奶奶，我來燒就好，你歇著吧。”
“不用不用，我來燒，你的手可是要拿筆桿子的。”
福姐被高秀菊給拉出去了，然後就蹲在門口剝豆子。
“福姐怎麼起來的這麼早？”
林曉玲把米下鍋，用圍裙擦了擦手說道。
“她們現在上學早，有早課，天敢擦亮就要走，有時候起來還能給我把粥煮上，建國起來喝了去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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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秀菊點點頭，“現在能給你搭把手了。”
“對呀，這孩子長得也快，一轉眼的事情，浩浩也是滿地跑了，他吃的壯，我都快要抱不住他了。”
“嗯，浩浩身上的肉都很結實，你爸捏了兩下還誇你會養孩子。”
林美娥進來就聽到這句話，臉色有點變了。
“大嫂來了正好，我正佔著手，你把那幾個蜜棗也放鍋裡吧。”
“你們起來的真早，福姐也起來了，我家的那幾個小崽子還跟死豬似的睡著呢！”
林美娥麻利的把東西都放鍋裡了，拿著勺子一邊攪動一邊罵家裡的幾個懶小子。
“小孩子睡多了才長得快，福姐是昨天晚上睡得早。”
“那就好那就好，我還以為這次回家睡不習慣了。”
林曉玲手下的動作一頓，不接話了。
福姐把自己帶回來的糖和果凍都分了，衛學文和衛學武一邊吃，一邊還想喊福姐一起上山。
福姐有些猶豫。
“我……我作業還沒寫完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