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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我見青山多嫵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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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作個評價,沒別的意思。”

曙雀東昇,金光昭灑在小區門前的噴泉上,折射出虹橋霞蔚,扎西強木打了個呵欠,看著桌前兩碗只剩湯汁的麵碗,有些出神。

陳雅美從小皮包裡取出錢夾,拿出一張一百在扎西強木面前乖張的晃了晃,大體意思是這頓我請,說出的話很是貼心:“賺了錢記得請我吃好的,絕對不能忘!”

扎西強木點頭:“好。”

兩人站起身來,也不管扎西強木願不願意,陳雅美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在店家禮貌的送別下,離開了麵館。

街上,往來的都是些低頭瞌睡的小學生和拿著豆漿油條的上班族,扎西強木被陳雅美拽著胳膊往前走,有升起捲簾的小賣部,也有坐賈行商往來的菜市,還有船遲又遇風打頭的公交車加入了堵塞的馬路。

老人們提著鳥籠,三五成群坐在茶鋪的門面前,或品茗絮叨鄰里間的繁瑣家常,或扎堆圍觀棋局上的捉對廝殺,這片朝氣,每天宿醉到次日晌午才起床的陳雅美很多年都沒見過了,看到這片欣欣向榮,竟有些自己也是外來人的感覺。

“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錦官城了。”陳雅美往四處張望,太陽照在她精緻秀美的臉上,把他襯得像個孩子:“記得我很小的時候,放學後回家吃過晚飯就立馬睡覺,因為爸爸每天凌晨兩點鐘就會帶著我去蔬菜批發市場,要去進貨啊,然後等著那些早起的老婆婆在六點之前把菜買走,否則就會被執法的人趕走。那時候爸爸騎著三輪車,車上裝滿了芹菜大蒜之類的東西,我那時還小,很不安生,爸爸就用鬆緊帶把我和蔬菜栓在一起,弄得我一身菜味兒,被學前班的同學笑話我是農民,那時我還很高興,因為爺爺爸爸都是農民出身,我是農民本就天經地義,但是自從讀了小學以後,開始懂得同學說我是農民是想詆譭我,就很不高興,回家以後就和爸爸抱怨,爸爸最可笑了,騎著三輪到學校來,找那幫說我是農民的同學講道理,還問當時才七八歲的同學,說最偉大的人是誰?沒有農民你們城裡人吃得上飯嗎?還拉住我的手說,走,閨女,咱回家把田給毀了,看他們明天沒飯吃怎麼辦,這話把大家夥都嚇哭了,說以後再也不會看不起農民了,還求爸爸不要把田毀掉,笑死我了。”

說著話,陳雅美挽住扎西強木胳膊的手扭了扭,另一手則指向小菜市外,在那裡,有一位把蔬菜擺放在編織袋上叫賣的老菜農,那老人帶著一個三四歲大小的小男孩,小男孩有些好動,站在老農身邊,時不時的伸手去抓蔬菜的葉子,被老人看見了,就把他的手抓住,往他小手裡塞一顆糖,有糖以後小男孩才算安靜下來,剝開糖衣取出糖果喂進嘴裡,木訥的咀嚼起來。

陳雅美看到這一幕特別高興,激動的說:“我小時候就是那樣的!只是那時候吃不起紙包的糖果,但爸爸會給我**吃。”

說到這裡,陳雅美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失落,這一幕被扎西強木看到,說道:“陳小姐想吃**了?要是在來兩三根蛋卷就更好,喔喔奶糖也不錯。”

聽扎西強木提起後兩樣小時候吃的零食,陳雅美眼睛突然一亮:“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些的?”

“那時大家都愛吃啊。”扎西強木憶苦思甜道:“不過現在很難買得到了,就算買到了,也不是以前那個味道了。”

“也是。”陳雅美點頭,不再談小時候吃過的零食,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後來,爸爸和孫六叔關係好了,就沒有再賣菜,也經常不回家了,有時我還要和爺爺去醫院看他。熊叔在賣菜時就把爸爸當作哥哥,也是五個叔叔裡最先跟著爸爸的,那時我還小,不知道他們大人每天都在做什麼,有時爸爸哄我睡覺,睡前故事講到一半,BB機響了,他就出門了,只說出去賺錢,很辛苦,要我不能鬧,那樣他才能安心賺錢給我買新衣服。有一次我起夜上廁所,看見他正用鑷子取大腿上的彈頭,整條褲子都被血染溼了,我害怕得哭了,他就把我抱起來,說回來的路上看見壞蛋欺負老實人,他去阻止,結果被壞人用槍打了一下,我那時就覺得爸爸應該是警察,是最偉大的人。”

聽到這裡,扎西強木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些什麼,陳雅美對父親講得最多,對母親卻隻字不提,剛才她取出錢包結賬時,自己有意無意的瞟到錢包那透明的夾層裡有一張照片,照片上只有一個看上去五十好幾的胖老頭和穿著高中校服的陳雅美。

心想妮子有可能在母愛方面有遺憾,照這樣看,一位父親把女兒拉扯到大,怕她從小沒得到過母愛,將來在交際中會和別人家的孩子有隔隙,於是就用溺愛來填補母愛的空缺,這樣的一位父親著實不容易,尤其是從起早貪黑變本加厲到刀尖舔血的努力,從瓦舍小房到豪宅別墅,這一過程真的很難被人想象出來。

他是女兒面前的父親,父親面前的兒子,地興幫面前的幫主,孫六聖才面前的下屬,以及浩然正氣面前的孫子,這樣一個人如果被算計垮臺,人們只會看見一顆行星隕落,卻看不見星球上萬千生靈也會遭受株連。

看著陳雅美,扎西強木心想,她應該是這顆行星上最珍貴的生命吧,無論是五人當中哪一人想弒主奪位,成功了,這個心地根本就不壞的妮子會被逼到怎樣的境地?

自己能做什麼,唯獨看四爺的意思,四爺要救老闆,亦或是對老闆的生死視若無睹,自己這個做下屬的也只能順著他的意思去做。

每個崗位都有自身的遊戲規程存在其中,違背規則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雖然沒有劉心齋教馬道成那樣的實誠道理入耳,但長時間浸泡書海,以他山之石來攻玉,許多事故不曾親身經歷,卻有先賢之鑑時刻敲響警鍾,讓扎西強木明白什麼事自己該做,什麼事又萬萬做不得。

打個比方,如果扎西強木在面臨陳芳澤要被殺的局面時,在馬四選擇不救的情況下,他若是去救了,並且把人救活了。其一,設局的人會沒有好下場,其麾下餘黨肯定把矛頭指向扎西強木。其二,違背了自家堂主的意願,馬四也不會再管扎西強木的生死。其三,蒙受救命之恩的陳芳澤只會重用扎西強木小段時間,因為在陳芳澤看來,這類人脫離了馬四這位上級,越級來幫自己忙,將來也會踩著自己的肩膀踏到孫六聖才身邊去。這種人心機重,城府深,以陳芳澤歷來考慮問題狠辣的個性,絕對不會讓這麼個人踩著自己肩膀跑到自己老闆身邊去,萬一將來這種人掉過頭來與自己作對,自己對他的提攜就等於是作繭自縛。

到時候被滅的人,其餘黨不會放過扎西強木,馬四不再管他,過了一段安穩日子以後,就連陳芳澤也會拋棄甚至是打壓他,也只有自作聰明的臭棋簍子才會把棋走成這樣。

所以,扎西強木只能遵循遊戲規則,就連打擦邊球的僥幸心理都不要抱有,一切全聽馬四的,就算天塌下來,第一個頂上去的人不是他扎西強木,而是馬四。

其實說到實處,扎西強木想不想和陳雅美把關係搞好?回答是肯定的。

他當然想不走樓梯,而是直接坐電梯,畢竟只要和這丫頭搞好關系,她一句話要給扎西強木弄個小頭目當,對這位千金溺愛有加的父親在考核了扎西強木的能力以後會不答應?陳芳澤早就看五大刺頭中的某人不順眼了,時時刻刻離間著下面五人的關係,又要壓制他們的經濟,又要規範每個堂的收人限制,如此防範下面人,還不如儘早打壓,然後注入一股早已洗過腦的新鮮血液。

走陳雅美這條捷徑,的確可以讓扎西強木突飛猛進。

但是。

扎西強木偏偏不能和陳雅美搞好關系,因為一旦和陳雅美的關係如膠似漆,就暗中得罪了給他臺階的馬四,如陳雅美所說,笑面虎馬四爺,真君子柳二哥,四爺的行事作風江湖上誰不知道?一旦看到自己的小弟借自己造的勢登堂入室,他會開心的來找你喝酒,然後送上世間最真誠的祝福?

在扎西強木的人生裡,這個階段叫做‘按部就班’,一步一臺階的登山,每一步都是一種風景,不似坐纜車那般走馬觀花,過目即忘。

在這個階段,有功要禮讓,有過自己擔,與每一個可靠的人如水銀填縫般無挑剔的交好關係,這裡所說的‘每一個’,並不是讓你和所有人都交好,過於事故圓滑的人不適合跑江湖,八面玲瓏在生意場合管用,但在這種地方就不是每個人都行得通,最關鍵的還是站隊,簡單來說,上司的敵人你不能和他做朋友,留那微妙一線日後好相見就夠了,必要的時候翻起臉來也不用去看什麼情分,要知道,在江湖上人們最看不起的就是牆頭草,這種人即便沒被趕出江湖,也都是留在基層做備用炮灰。

而對於扎西強木來說,其目的根本就不是在錦官城混得風生水起,不是什麼有權有錢有女人,他的目的,比許多人想象的要大出許多,只是這種理想,在那些生活在太平年間的人們心裡,並沒有多少分量。

兩人走在斑斕樹蔭下,見扎西強木一直不說話,陳雅美就有些納悶兒,覺得是不是自己的故事對他沒什麼吸引力,於是問道:“怎麼不說話呢?是不是想家了?”

扎西強木這才從漫長的思緒中收回神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陳小姐,你有考慮過江湖人那些不好的結局嗎?”

陳雅美會意,想了想以後,平淡道:“在我讀初中以後,才從同學那知道爸爸原來幫派裡的人,原因是同學看見爸爸帶了一群人去他們家附近的賭檔收黑錢,知道這件事後,回家我就和他吵,問他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如果他沒了,我該怎麼辦。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那樣嚴肅,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和我說,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歸宿,無論好壞都有覺悟,還說他要賺到夠我花三輩子的錢,然後才會真正放開手腳,去做那些特別危險的事。他當上幫主的當晚,醉醺醺的找我談話,說閨女,老爸已經賺到你三輩子也花不完的錢,所以老爸現在可以做幫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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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陳雅美眼神裡有些猶豫,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接下來的話說給扎西強木聽,想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坦然最好,於是有些失落的說道:“那晚我和他吵了一架,氣昏頭以後,就離家出走了,那時那男的來找我,帶我去旅館。。。就丟了第一次。”說到這裡,她苦笑起來:“外邊人都傳我和我爸一樣狠,可能是那男的傳出去的吧,也就因為那男的說了一句夢想是做幫派大哥,我就想起了我爸,一氣之下就拿牙刷捅了他兩下,就是想讓他知道被刀子捅是什麼感覺。”

扎西強木驚訝她居然把這些事說給自己聽,突兀之餘還能怎麼說?只得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富貴是表面,更像是遮羞布,遮住了比尋常人家更多、更不能言說的難堪。

看了看扎西強木的表情,然後對他一笑,這一笑不似替尷尬解圍,反倒充斥了一種悽婉的釋然,這一笑,讓扎西強木覺得,眼前這個姑娘是那般漂亮那般美,心裡咯噔一聲,忙念心經平復情緒。

陳雅美鬆開了抱住扎西強木手臂的手,笑著露出一對小虎牙,說道:“後來回家,老爸生平第一次打我,打著打著,我沒哭,反倒是他哭了。”說著,他豎起一根手指:“那是我第一次見我爸哭!當時姜叔已經做我保鏢三四年了,爸爸把姜叔按在牆角拳打腳踢,姜叔是練家子,身子骨特別硬朗,都被爸爸打進醫院掛吊瓶去了,哈哈。後來我就和他說,他要當幫主可以,那我也要加入幫派,我記得我當時還念了一句詩,把我爸氣得不輕,我想想,哦,對了,是梅嶺三章,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把我爸氣得,當時我覺得可解氣了。”

扎西強木汗顏,心說這不但是咒父女兩要下陰間,還咒了整個地興幫都要被拉作墊背,不過轉念一想,就說道:“後來怎麼又讓你加入幫派了?”

陳雅美嘿嘿一笑,說道:“我和我那幫閨蜜設了個局,在家裡把鹽用卡片捋成一條一條的,等著我爸回家就假裝和閨蜜們用吸管把鹽吸到鼻子裡,當時真的把我爸嚇壞了,問是誰組織的,我說是我,他很驚訝,問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說你成天不管我,我就要跟你對著幹,後來又設了幾個局,他確實拗不過我,就把我弄到身邊隨時監督著我,久而久之,我就在幫裡跟大家夥混熟了,也主動找他要一些簡單的賬本來記賬,好些年過去了,現在幫裡大部分的賬目都要從我這裡過,我也就自然而然成為幫裡一員了。我爸到後來也逐漸習慣了,甚至還跟別人談生意的時候提起我,說我是那個什麼穆桂英,還有花木蘭,我就只知道花木蘭。”

兩人走到陽光下,扎西強木抬手遮在眉前,道:“還常說我家雅美勝兒郎,是吧?”

陳雅美很驚喜,再次抱住扎西強木的胳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連口氣和我爸都特別像!”

扎西強木難得的哈哈笑出聲來:“陳小姐,扎西說話直,別見怪,雖說咱兩認識才兩天,但我覺得你沒有闊賈家庭裡的那份脂粉氣,多的則是英氣,就衝這份直爽勁兒,就是許多所謂的才女美女比不起的,你的性格,走江湖很合適。”

陳雅美心裡竊喜,然後做出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說道:“我知道你在誇我,可我不愛聽,你就誇我漂亮吧,那樣我會很高興的。”

扎西強木冗長嗯了一聲,用稍顯藝術的話來劍走偏鋒,笑著誇獎道:“我見青山多嫵媚。”

陳雅美笑開了花,當初那個吃到**就只顧傻笑的孩子並沒變,接著扎西強木的話頭,她突然當著大街上許多人喊道:“青山見你應如是!”

扎西強木笑了,她跟著笑了。

她望向他,把他的魅力印入眼簾,那一刻,方寸芳心被一頭小鹿闖進,陽光為證,她真的動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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