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暗罵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看見孟將軍的臉都黑了嗎!
“這件事我們已經上報給警方了,偷盜文物不是小事,上面已經成立調查小組專門調查。”小唐斟酌片刻,主動向孟共彙報道。
孟共冷哼一聲,臉上明晃晃寫著:最好明天出結果。
小唐擦了擦額頭的汗。
“咦……這是什麼……”
楚永言那個方向悉悉索索的交談聲突然變大,小唐、孟共、蘇吟三人只聽得那邊驟然拔高嗓門:
“孟顧問!孟顧問!您快來看!!!”
孟共走過去,楚永言把一份厚實的羊皮卷遞給他。
這份羊皮卷上面塗抹過特殊的油脂,單獨放在離棺槨最近的小格中,格中還浸著渾濁的油,油色略顯渾濁,湊近聞有淡淡的松香味。
這是貴族用來儲存東西的複合油脂,用特殊材料按一定比例調配而成。
毫無疑問,羊皮紙上的東西極為重要。
楚永言等人暫時放下手上的活兒,指揮人搬了張小桌子過來,場地周圍的大燈亮起,暗下來的天空頓時亮如白晝。
托盤裡盛滿油,羊皮紙被整個浸潤在裡面,儘可能地維持和過去千年無二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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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永言動作極盡輕柔地把羊皮紙撐開,上面青黑色的文字圖案徐徐展現在眾人眼前。
羅教授伸長脖子:“呀……糊的厲害,看不出是什麼……”
楚永言眉頭緊鎖,放大鏡一個字一個字照過去:“宋——呃……邊什麼……圖……”
不行,放的時間太久,墨團全糊一起了,根本看不清。
他抬頭望向孟共,目光囧囧——孟顧問能認出來是什麼東西吧!
孟共繞到桌前,垂眸,瞳孔驟縮——是他親手畫的輿圖!
蘇吟投去一眼,他的手在抖。
“是我畫的。”
孟共抬頭對上楚永言困惑的眼神,他手隔空撫過羊皮紙,認真地說:
“是我畫的《豐慶四明志》輿圖,但是不全。”
“像這樣的羊皮紙,應該還有五張。”
蘇吟站在對面,清楚地看到楚永言眼睛蹭的亮了,緊接著又一暗:“只有這一份,別的沒看到。”
孟共表示理解,對他解釋道:“在以往輿圖的基礎上,我進行了補充修改,按照行軍路上的所見所聞製成,從這裡到這……等等!”
孟共彎下腰,皺眉仔細端詳,眼睛倏地睜大,神情複雜:
“……蕭康改過!我只畫了當時的三成國土,南邊這部分我從未踏足!一定是蕭康補充的!”
他按在桌案上的手越發慘白,視線掃過右下角小字,艱難辨認:“……豐慶六年,廣濟王府蕭晏寧承兄孟同之之願,攜……攜妻作此圖。”
孟共眼睫劇烈顫抖:“蕭康,字晏寧。”
“孟共,字同之。”
楚永言和蘇吟兩兩相望,兩雙眼裡盡是錯愕。
楚永言覺得自己這時候如果太關注這份羊皮卷的歷史價值,似乎有點太不近人情,他撓撓頭,但要他安慰孟共,這……這他該說啥啊!
他對蘇吟使眼色:小蘇,你說兩句。
蘇吟搖搖頭。
孟共不需要她的安慰,更不需要在場任何人的。
“嗨呀!哈哈哈哈哈——廣濟王蕭康!墓主人是廣濟王!快,快記上!再去找找陪葬,有沒有相關證據!”
羅教授宋教授已經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老臉通紅,宋教授假髮早不知道丟到了哪裡,兩眼亮晶晶地黏在羊皮捲上,興奮大喊:
“有證據了!廣濟王的身份清白了!”
羅教授兩手握拳又放鬆,拼命深呼吸,猛地點頭。
——單憑孟共的話不可能單方面成為廣濟王存在過的證據,但是現在,他們此行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有結果了!
楚永言左手按著自己的右手,正糾結該什麼時候開口討要羊皮卷時,孟共突然拿過他手裡的粗頭鑷子伸向托盤。
“誒——!孟顧問,這不好隨便碰哇!是文物!”
孟共頭也不抬,小心翼翼地挑起羊皮卷的右下角,蘇吟湊近:“有什麼發現?”
“直覺不對勁。”孟共輕輕撥了下,左手伸向楚永言,“給我一副防油的手套,羊皮中有夾層。”
楚永言本來急得不行,聽他這麼一說更加糾結。
有夾層!那夾層裡八成有東西!
不行,萬一開夾層的時候裡頭東西壞了怎麼辦!
正當他天人交戰時,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小楚,交給孟顧問。”
“老師?”
季鶴林揚揚下巴:“給孟顧問一副手套……小楚,以當時的輿圖價值來看,能用輿圖來做外皮,毫無疑問,裡層的東西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