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偉山再次甦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全身無力，動彈不得，脖子以下都沒有知覺了。
“這是怎麼啦？”他努力回憶，只想起在錢莊工作的事情，“我是怎麼回到家的？怎麼會躺在床上？為什麼……”
咯吱，房門被人推開，一個佝僂的身影點著蠟燭走過來。
“你，是誰？”竹偉山脖子動不了，就把眼睛瞥過去，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樣子。
對方穿著綠色的長袍，長袍上還修飾著枯黃的竹枝，滿頭的黃綠色長髮把臉龐遮住了。
“小山，是我，你的青竹婆婆呀，嘻嘻嘻。”
“你是青竹婆婆？！”竹偉山驚訝地張大眼睛，藉助燭光看清了對方的臉龐。
那是一張青綠的臉龐，沒有鼻子，沒有嘴巴，只有一隻大大的眼睛，如同竹葉的形狀，真的是記憶中的青竹婆婆。
“你，你，你……”竹偉山洩氣了，嘴裡喃喃地詛咒道，“你這個老妖婆，為什麼還沒死啊！”
在竹偉山的記憶裡，他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村民淳樸勤勞。
有一天，山上下來了一群妖怪，血洗了村子。
竹偉山和幾個小夥伴正好去趕集，躲過一劫。
為了復仇，他拜師學藝，成為了修士，最後回到故鄉成功殺死那一群妖怪，為父老鄉親們復仇。
“不可能，不可能！”竹偉山怒吼道，“我親手把你殺死，放火把你燒成灰燼，怎麼會這樣，啊！！！”
青竹婆婆一動不動地站在床邊，看著他盡情地咒罵自己，盡情地宣洩。
竹偉山怒火中燒，一口氣罵了兩個時辰，罵得嗓子都嘶啞了，青竹婆婆依然無動於衷。
此時，一個地痞從門口悄悄探頭進來，輕聲說：“青竹婆婆，大龍哥讓我提醒你，還有半個時辰就天亮了。”
一聽到快要天亮了，青竹婆婆動了動，陰惻惻地說：“知道了。”
地痞趕緊縮了回去，輕手輕腳離開這間房子。
竹偉山見狀，問：“你要對我做什麼？”
“嘻嘻嘻，乖，喝了這瓶藥，你就不會生氣了。”青竹婆婆伸出枯黃的“手”，把不知名的液體灌進竹偉山嘴裡。
“不……”竹偉山想要抗拒，奈何身體動彈不了。
喝完液體，他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辰時整點，竹偉山睜開眼睛，準時起床。
洗簌完畢，他哼著小曲，高高興興上班去了，昨夜發生的一切對他來說彷彿不存在。
……
朱大龍和一群地痞監視著竹偉山，看到他和往常一樣，全都放心了。
“哼哼，老身控制了他三百多年，哪一次失敗過？哪一次讓你們失望過？”青竹婆婆的聲音從竹葉形狀的獨眼中傳出來。
“我們確實沒有失望。”一個外號“小磚塊”的地痞撅著嘴，搖頭晃腦，用很不屑的語氣說了句怨氣話，“每次賺到錢，大頭都是你拿的，我們辛辛苦苦在外面跑，只能喝點湯，哼。”
這樣的話，會引來殺身之禍。
同夥見狀，趕緊散開，離他遠遠的。
果然，不出眾人預料，青竹婆婆的衣袖動了一下，這個小地痞就真的變成了地磚，趴倒在地。
小磚塊都沒看見青竹婆婆是怎麼出手的，已經就像燒餅一樣粘在地板上，若不是他有一點修為底子，恐怕已經死翹翹了。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殺人。”青竹婆婆淡淡地說了一句。
朱大龍向身邊的手下眨眼示意，兩個地痞走過去扶起小磚塊，輕聲勸說道：“大龍哥都要給青竹婆婆面子，你算老幾？”
“趕緊向婆婆道歉，你的運氣還真好，婆婆平時最喜歡把人做成肉餅，掛在樹上，哈哈哈。”
受傷的小磚塊在同伴攙扶下，跪下來，向青竹婆婆磕頭認錯。
……
朱大龍掃視了全場，二十多個骨幹成員全都到齊了，對青竹婆婆拱拱手，“青竹，人已經到齊，可以開始了。”
“排好隊。”青竹婆婆下令道。
朱大龍補充道：“按照青竹婆婆的計劃，這次行動分成六個小組，大家自由組合。”
六個經驗豐富的老地痞站到人群前面，當仁不讓地成為了組長，其他地痞都沒有反對。
接著，這二十多人互相商議，按照實力高低，以及彼此之間的默契度，很快就分成了六堆，組成六個小組。
以小組為佇列，他們在青竹婆婆面前排成六縱，等候青竹婆婆分派任務。
青竹婆婆向六個組長伸出六根枝條，枝條上掛著布袋，布袋裡裝著任務玉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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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每個組長都拿到了任務玉簡，朱大龍吩咐道：“分頭行動。”
“喏！”地痞們異口同聲地喊道。
朱大龍又說：“遇到什麼問題，按規矩上報。”
“是！”地痞們解散，回到各自的地盤去安排人手。
來參加這次分配任務的，都是這個群體的骨幹成員，下面還有許多的成員。
所謂的規矩，那就是成員遇到了問題，先向骨幹成員反應，骨幹成員再向組長反應，組長向朱大龍反應，朱大龍和青竹婆婆商議出結果之後，再一層層傳達下去。
絕對禁止下面的成員越級彙報，同樣，朱大龍出門在外從來不會跟普通成員進行接觸。
嚴格地執行這一規矩，是青竹婆婆和朱大龍這夥人沒有被官府一網打盡的依仗。
……
剛剛捱打的小磚塊吃了療傷藥，可以扶著牆壁走路了，他不用擔心會被夥伴拋棄，因為他爺爺是最早跟隨朱大龍的那批人，今天的六個組長之一。
“爺爺，那老妖婆到底是誰啊？”
“孫子，爺爺早就勸過你，管好你的嘴巴，你就是不聽，今天吃苦了吧。”
“我呸，那個老妖婆，我已經記下了。”小磚塊惡狠狠地說。
“記你的頭啊記，你這個蠢貨，我怎麼會有你這麼愚蠢的孫子！”老磚塊恨鐵不成鋼，用力扇了孫子一巴掌。
小磚塊被扇得眼冒金星。
老磚塊指著他的鼻子，大聲怒罵道：“你以為婆婆真的不敢殺你？那是因為你死去的親爹。你爹扛下了所有罪名，保護了大家，婆婆記得恩情，這才饒你不死。”
“可是，那老妖婆每次都拿大頭。”小磚塊有怨言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