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睡了一覺，我到養老院的時候，才上午十一點半。
剛好看到保安拿著飯盆去食堂，我湊了過去。
“你們現在人都不睡在這裡，為什麼還要浪費錢喲。”保安明顯是為心疼了。
黑心的院長始終都沒出現，整個養老院還是那麼的安靜。
“大伯，養老院接連的死人，你就沒懷疑過什麼嗎？”三兩句和保安熟絡了起來，我索性開始問心裡的疑問。
沒有了最開始的防備，保安也開始說起自己的想法。
“怎麼沒有懷疑過，當初我都準備走的，後面是沒辦法走啊，都是一群比我年紀還大的老人，我這要是一走，誰幫他們看門？”
說到這，他自己也笑了笑。
“不說，其實我走不走的，關係也不大，主要是在這個保安亭待的時間久了，捨不得離開，老頭子我也有退休金，多賺少賺已經無所謂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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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很早就開始在這裡當保安了？”從他話中，我聽出了一些東西。
“最開始這裡門衛就是老頭子我，起碼也得有三十多年了，這裡的所有變化，我這雙眼睛都看見過。”保安似乎有些得意。
我心裡激動了一下，雖說沒從憶靈那邊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可無意間和保安拉近了關係。
我跟著他來到了食堂，今天的菜色不錯，雖然都是些沒有什麼嚼勁的食物，味道都還行。
養老院現在算上院長和保安，外加上做飯的廚師，一共也才三十五個人。
偌大的食堂冷清清的。
廚師一眼就認出我來了，給我的菜明顯多了些分量。
保安拿出了一小瓶白酒，找廚師要了個酒杯，沒經過我同意，就給我倒滿了一杯。
“大伯，最開始養老院是一個小學對吧？”
既然有人願意和我聊天，索性從一開始問起。
“對，不過小學人數不多，從一年級到六年級，一共也才百十來號人，都是原先附近幾個村子裡的。”
我點了點頭，繼續問：“那為什麼小學會變成養老院？”
保安喝了一口酒，小聲說：“當初院長和校長因為這事吵了很久，最後也不知道院長是從哪裡拿來的批文，小學辦學資格就被取消了，轉到了距離郊區還有點距離的新校區。”
“那是好事啊，為什麼兩人還要爭吵？”我好奇的看著保安。
保安嘆著氣說：“你也不知道，二十多年前村子裡有有幾個人會有腳踏車？當初距離村子也就三四裡路的學校，一下子要走上十幾裡。而且還是山路。”
我訕笑了一下，確實啊，以當時人均經濟來看，院長確實做得不地道。
這都關係著孩子的未來，怎麼可以說取消就取消。
“這件事鬧得很大，好幾個村子裡面的人都過來這裡找麻煩，院長就躲在自己辦公室不趕出來，嘿嘿，可既然小學已經沒了辦學資格，村民只能把自己的孩子送去遙遠的新校區讀書，聽說，來回路途上，好幾個孩子被淹死了，當時也打算養老的校長，因為這個，和院長又大吵了一架。”
“還死人了？”我驚訝的看著保安，很自覺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沒想到是藥酒，味道還不錯。
保安陷入了回憶，繼續說：“就因為死了人，那一次爭吵過後，校長沒多久就去世了，唉，老頭我本來也想走的，可一想到在這裡待了十幾年了，也捨不得離開，於是留了下來。”
我看著保安唏噓的樣子，忍不住想起了經常坐在涼亭裡的枯瘦老人。
“這個小學的校長，是不是很瘦？”
“別說瞎話，你看見過？”保安臉色有些潮.紅，明顯是喝多了。
看樣子，他的酒量並不是很好。
“不過和你說的差不多，校長是個操勞命，沒怎麼享過福。”
趁著保安有些微醺，我抓緊問道：“那他有沒有一個女兒？”
保安迷迷糊糊想了一會兒，突然間說：“有！有一個，不過死了……”
沒等說完，他就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時間已經到了一點，都是老人午休的時間，我走到保安室，發現鐵門已經鎖上了。
看樣子，保安不是一兩次這樣做了。
既然人家沒有心裡負擔，我開始在每個房間溜達起來。
整個一樓，老人的臥室居多，全都是單間，打聽了幾下，人多的時候，一個房間通常都是五張床，閒雜人沒多少了，三十個人都擠在一棟樓裡面，都住不完。
我看著冷清清的養老院，怎麼都想不到以前會是一個小學。
唯一讓我相信的是，進門後的小院，這明顯就是一個大操場，中間已經被改造成了小花園。
從保安室走了出來，隨便選了一個小單間走了進去。
狹小的套房裡面，一共有三個單間，陳設的傢俱已經掉漆了，厚厚的灰塵能看出來，這裡已經很多年沒人住了。
一股子黴味很重，論住在這裡的老人說，幾乎每個房間都死過人。
也是，當初好幾百人的養老院，變成現在的三十幾個，死去的老人已經不下兩百多號。
可惜沒從保安嘴裡問一些更加直接的事情。
走著走著，我來到了二樓，這是院長所在的辦公室，我不下三次來過這裡。
辦公室的門依舊開著，院長硬朗的身子還坐在辦公桌前。
他抱著一個保溫杯，看著最新的報紙。
“是想過來問什麼嗎？想知道什麼直說吧。”比起最開始要好說話多了。
我有些懷疑的看著他，覺得他能說出這句話，有些不自然。
“既然都看到了，從保安那邊也知道一些事情了吧？”他似乎對我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的清楚。
“嘿嘿，小子，我沒多久活頭了，我甚至都能感覺到，那家夥要來找我了，如果你想知道什麼趕緊問，說不定今晚睡著了，我再也起不來了。”
我看他不像是在看玩笑，也沒想著客氣。
“其實我對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很好奇，他應該就是以前這裡校長吧？”
院長回答的非常快：“沒錯，我和他有很多恩怨，還想知道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