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幻象很危險。”
“追夢？”
追夢人的話讓周希陽皺起眉頭, 望向丙二五零懷中的幻象貓。一直以來周希陽絕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丙二五零身上，自然不會忽略他的幻象。
第四景點將會是丙二五零的考核，他在領隊考核過程中會被旅社判斷為‘準領隊’導遊, 和魔鬼商人當的況相同。
身為準領隊導遊, 丙二五零一旦有了幻象全隊都能看到。所以周希陽並不為這只幻象貓的出現感到意外，他意外在於這只貓實在看起來太正常了。
除了眼睛顏色和實力外, 僅憑外表它真的很像只正常的棕虎斑分臉白的緬因貓, 還是很標準好看的, 大體型毛蓬鬆的賽級貓貓。
但‘正常’便是它最不正常的地方。
總所周知，人內心對事物的看法摻雜了自己的緒，自己的偏向，所以即使是看待同一樣東西, 每個人心中的印象都是不一樣的。有突出強調的部分，也有忽略弱的部分。而幻象更是再次基礎上再加誇張。
譬如魔鬼商人的伊芙幻象，完全不是現實中孩子的模樣。她看起來更詭異恐怖，膨脹的腹部和過於細瘦的四肢甚至讓她看起來像某種怪蟲。
可想而知，為旅客第一眼看到這貓會把它認成梅恪爾的新形象了。
它真是只太正常的貓，甚至連哪吒靈幻的怪鳥都比它更像幻象！
然而關於導遊幻象，還有一爭論不休的觀點——究竟是越扭曲越危險，還是越真實越危險？
同樣是前三大導遊，甲三追夢人的幻象據說是扭曲恐怖至極，極其危險的, 除非瀕臨絕境, 否則輕易不會出現。
據說很多年前, 那次最有可能的，救援張星藏的行動失敗，絕望下追夢人歸零在旅程外釋放了幻象, 竟然有幾分鐘能將嬉命人壓打！
但代價就是追夢人差點瘋掉，被旅社回收。最還是安雪鋒和嬉命人臨聯手，才暫且制住了他的暴走幻象，並將其封印在了北緯三十度景點的死亡撒哈拉中。
這件事只有少數層知道，而最廣為人知的危險幻象，卻是‘黑寡婦的喬治’。
如論旅社內最危險的幻象，黑寡婦的喬治幻象絕對能排前三。她的幻象便是以真實著稱，非常具有迷惑性，他出現在旅隊中，甚至會讓整個旅隊的人都下意識認為他就是正常的隊員！
甚至因為喬治淵博的學識，說一不二的領袖氣質，以及強大實力，他多次在旅隊原隊長死掉，被其他旅客眾推為新的隊長！
可想而知，有這位‘喬治隊長’帶隊，整個旅隊會落入怎樣悲慘的境地——黑寡婦團滅的旅隊數量，甚至比真正的屠夫導遊s2蜥蜴公爵都多。
據說但凡被選入黑寡婦當導遊的旅程中，旅客都會線下先見個面。甚至西區那邊還有個端旅客建立的‘bog’俱樂部。
‘bog’，bewareghosts，小心幽靈。
喬治就像個混跡於旅隊中的恐怖幽靈，而且它的參團率真的很！
絕大部分頂尖導遊除了在北緯三十度這種級的旅程，歸零被逼到極致，否則基本都不會出現幻象的。他的自我控制力都很好。
唯有喬治陪伴黑寡婦，在每一個旅程中。
據說魔鬼商人被黑寡婦手下的a5小魔女賞識，也與他闖出的‘幽靈’號有關。
回到現在，僅從目前來看，丙二五零的幻象很顯然會被歸為真實性的幻象。按理說幻象是貓，總比幻象是某個人要好。說實話周希陽之前還真私下擔心過，丙二五零會不會幻個安雪鋒或是嬉命人出來。
然而追夢人的態度很嚴肅，這讓周希陽也凝重起來。他望了眼魔鬼商人，魔鬼商人聳了聳肩，識相的走開，表示自己有試探小翠秘密的意圖。
“丙導，覺得？”
周希陽詢問的望向丙二五零，若說之前，他應該會站在追夢人身邊，一同勸說丙二五零。畢竟幻象殺了總是好的。
但現在經過昨晚，佟和歌成功復生，讓周希陽對丙二五零有了更多的尊重。他更想聽丙二五零自己的想法。
衛洵有出聲，他伸手撓了撓緬因貓的下巴。但緬因貓只讓他撓了一下，隨那條長有力的蓬鬆貓尾便把衛洵的手壓了下去，看樣子並不喜歡被人撫摸，很是孤僻冷傲。
“我會殺它。”
從甦醒到現在，衛洵終於說了第一句話。喝過提純魔蜂蜜水，他聲音並不沙啞乾澀，語氣平靜。
“如它有問題，我會殺它。”
他重複道。
意思很明確。
如有問題，他會殺掉這只幻象貓。但與此同，這貓也只有他能殺。
“誒，再喝點水吧。”
佟和歌直接就用水杯堵住了衛洵的嘴，隨又瞪了眼追夢人，嫌追夢人說的太直接，挑起了這個話題。
他不該直接這說的！
幻象又不是傻的！要知道一部分導遊的幻象，本意還是想要保護導遊的，譬如魔鬼商人的伊芙。間接傷害旅客，甚至是傷害導遊，也不是他的本意。
但越是這樣的幻象，聽導遊和別人討論什殺不殺的，恐怕幻象先得黑！
只要不是下定決心要殺，就別對幻象說殺字！
向衛洵遞水的候佟和歌的姿勢也是最好出手保護他的，但奇異的是，這只脾氣暴躁，實力很的緬因貓並有動手，它正與衛洵對視。
衛洵望向懷中的貓，它也在看他，緬因貓側過頭來，彷彿能聽懂衛洵的話。
“喵~”
緬因貓的叫聲很軟，和威武的外表極為反差。其實這只貓也跟衛洵一樣沉默，只在他剛醒的候叫過一聲，這是第二聲。出乎意料的，它並有因為衛洵的話生氣，反倒主動低下頭來，舔了舔他的手指。
很像，又不像。
衛洵想到。
外表像，但脾氣不像。餅餅是很親人，很喜歡和他玩的。衛洵甚至能跟它玩拋接球。它從來不抓人咬人，握手都會收起爪子。
但幻象貓很兇，衛洵已經聽哪吒靈抱怨它究竟有多找茬了。
這性格不像餅餅，也……不是很像哥哥。
一看這緬因貓，衛洵就想起了哥哥。但實際上按理說，餅餅應該和哥哥有半點關係才對。
衛洵在現實養了只緬因貓，小叫餅餅，大叫九餅。餅餅是衛洵在身體況飛速惡，不再適合做各種極限運動，絕大多數間都只能呆在家養的，現在兩歲多，要到今年十月才能滿三歲。
將將三歲的貓，可想而知，這是在哥哥失蹤多年衛洵才養的。原本衛洵想它起叫九條的，貓有九條命嘛，希望它能活的長久，平日在家也是九條九條的叫。
但抱去寵物醫院做絕育的候，醫生記錄寵物的姓，莫其妙的，衛洵就說它叫‘九餅’。
當衛洵覺得不對，好像家養的貓就該叫這個似的。但現在想想，貓也覺得不對，他一叫‘餅餅’貓就會跑向他，顯然對這個字有反應——這點才是最怪的。
九餅，丙九，再加上決定闖入屠夫聯盟營救張星藏那晚，衛洵臨回家，身上披的是嬉命人猩紅斗篷，而餅餅對斗篷很親近，完全有任陌生感。
這真的很怪。
是哥哥悄無聲息回家，接觸過它嗎？
但三年前那會，嬉命人應該早被封在印加太陽門了。
餅餅是衛洵從貓舍接回來的，出生證血統證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它往上數五輩的血統，來歷也很清楚。
到底是哪出了問題？
衛洵望向懷中的幻象貓，用手指沾了點蜂蜜水，在貓的鼻尖點了點。
幻象貓嫌棄仰，避開了衛洵的手指，但空氣中甜絲絲的氣味，卻讓它下意識用舌頭舔了舔鼻尖。
衛洵忍不住笑了。
雖然不像，但卻也有相似的地方。這種黏糊糊，甜蜜蜜的東西，衛洵偶爾吃吃，哥哥卻從來不吃，之前衛洵以為他不喜歡甜食。
但來有一次偶然，衛洵拿錯了水杯，喝了哥哥的茶水。才發現這茶水不知放了多少冰糖，甜的不行。
喝水習慣性放糖（放蜂蜜）這習慣，也是衛洵在發現了哥哥的小秘密，偷偷模仿的，來也就習慣了。
說不定這次他就能接觸到一真相。
衛洵心想。
幻象貓的深紅左眼很像猩紅斗篷的顏色，也有點像瘋狂太陽的紅。而藍紫色的右眼像是衛洵眼睛的顏色，又像瑪瑞亞蝴蝶的翅膀。
它真的和哥哥有關係嗎？
衛洵摸了摸貓的長毛，但它畢竟是幻象，衛洵只摸到冰涼的空氣。但這貓卻像是不耐煩在人身邊呆了，舔過衛洵手指再跟他有過親密接觸，對衛洵的撫摸也是避了避，耳朵向背去——但衛洵的待遇還算好了。
下一刻就見這緬因貓威懾般哈氣，把追夢人、周希陽、和湊過來的半命道人挨個哈了一遍，然毫不猶豫跳了下去，身影消失在了林間。
“它哈我幹什。”
剛溜達過來連招呼都還打的半命道人疑惑道，在幻象貓身影徹底消失前隨意掃了一眼，斷定道：“公的。”
“這貓要能殺人，半夜先殺。”
佟和歌好氣懟道：“這多年見，嘴還這不把門的？”
“剛復生，我不跟爭。”
半命道人哼道，在直播間看不到的角度衝佟和歌做了個鬼臉。老朋友復生他也興，可比之前活躍多了。
不過半命道人來是說正事的。
“接下來要不我抬棺。”
半命道人嚴肅道：“奧萊恩我不放心。”
奧萊恩？
衛洵一愣，用目光問向追夢人。
“奧萊恩走。”
追夢人搖頭，臉色不算好看：“他有人格分裂。”
奧萊恩的況十分特殊，他並不算是完全的隱藏身份——特級二星的白狼人奧萊恩是他的主人格，巔峰旅客銀月殺手是他的副人格。
也就是說，他有兩個被旅社承認的旅客身份。
“這也是銀月殺手真實身份一直隱藏的那好的原因。”
周希陽嚴肅道。旅客進了旅社不像導遊有代號，他都會暴露真實身份與姓。但銀月殺手卻是個例外，明明位於旅客排行榜，但他卻只有個‘銀月殺手’的稱號，有真實姓。
之前甚至有人懷疑，銀月殺手是不是其實是個導遊，只是有個巔峰旅客的傀儡，所以才會有這種古怪的況。
現在看來，恐怕是因為‘真’被算在主人格那。
“進旅程，旅社對他的副人格有封印。”
周希陽臉色也有黑，卻仍把旅社的判定說了出來。要知道身為這個旅隊的隊長，他也是有資格向旅社投訴的。
“但昨夜奧萊恩瀕死，深陷死局，所以最銀月殺手才出來——這才旅社判定中，是處在合理範疇的。”
真不知道到哪說理去，他是知道奧萊恩恐怕隱藏了身份，所以才會圍攻他。結銀月殺手卻藉此又出來了一次。
然而要這說的話，他在地宮五層那會憑什出來？
但如這糾的話，昨夜顯露部分真實實力的十月十日恐怕也會被西區那邊舉報出去！
“放心，我向旅社反饋過了，銀月殺手在接下來的旅程中絕不會再出現。”
周希陽安慰道，雙重人格這實在不像樣，但誰讓他也有個十月十日出手了呢。
默契各退一步，也是妥協。
奧萊恩要是走了，西區只剩兩個旅客，東西區雙方實力嚴重失衡，誰知道旅社會再做什。
昨晚衛洵昏睡的候，東西區可是有無數人徹夜未眠。到現在結出來，銀月殺手人格被禁，而十月十日那邊只被旅社封了紅色油紙傘而已，還算能接受。
“擱這耍雜技呢。誰知道他是不是還有一百零八個人格。”
半命道人顯然對這結不算滿意，不悅冷哼，但也只能如此。
“狼人聯盟和屠夫聯盟得掰扯了。”
為了銀月殺手的歸屬，西區恐怕得亂上一陣子。兩個導遊聯盟為一個旅客大打出手，這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的事。
衛洵算是知道魔鬼商人剛才為什一副複雜又有點愧疚的臉色了，恐怕就因為奧萊恩這事。
“人數太少，也辦法。”
周希陽理智道。
他說人數太少，指的是目前道士陣營的人。之前停靈在地宮中還不顯，到出殯諸多不方便就顯現了出來。
周希陽是最重要的孝子，不能缺席。接下來要去天壽山，陰陽先生半命道人也不能少。但了奧古斯都、米婭和十月十日，抬棺人全了，槓頭也了，只能讓奧萊恩、白小天和雲良翰分別頂上。
讓奧萊恩當槓頭是萬萬不能的，到最就只能讓他去和雲良翰一起抬棺。
“這次景點很難。”
周希陽凝重道，不僅因為涉及到丙二五零接了讓明七帝歸皇陵的委託，更因為丙二五零現在仍是‘妖獸’陣營的偏向導遊。
上個景點最終是道士陣營贏了，不僅因為死氣凝結出了死亡龍骨，更因為景點完成度最的雲良翰，同樣是道士陣營這方，啟用事件景點的人。
魔鬼商人這次領隊考核評價恐怕很，這和他是道士陣營偏向的導遊，而這邊旅客完成度最有關。
但放到丙二五零這邊就困難了。
一，他這與祭祀相關的領隊考核任務，絕對是正向的，和明七帝歸皇陵，和守墓人相關，也就是和道士陣營這邊的。
而妖獸陣營不出意外，還是搞破壞。
這種錯位，會讓丙二五零多出許多困難。阻礙他的會是他手下的旅客，而對他有助力通關景點的，卻是魔鬼商人帶領的陣營。
而且如這次再讓道士陣營贏了，妖獸陣營兩連敗，他身為偏向導遊，隱藏評分恐怕也會有相應降低。
不過……
周希陽目光有點遊離。
如主考官是* * *的話，壓分這種況應該不存在吧？
他是真不希望丙二五零的主考官是？？？，哪怕層都傳他被嬉命人控制，算是嬉命人的主事人切片，但他畢竟是占星切出來的，算是西區的主事人啊。
“旅客朋友請看，前方便是我此次行程的終點——天壽山了。”
半小，衛洵休整好了，便下了狐狸，執導遊旗在隊伍最前方領路。哪怕魔鬼商人都暫居於，他做副導。畢竟這個景點是丙二五零的領隊考核地，是他的主場。
“天壽山原本的字非常普通，那就是‘黃土山’，是明成祖朱棣籌劃遷都北京，召集了大量風水先生，相地士，來為他尋找‘萬年吉壤’，最選在了昌平黃土山，所以才將其改為天壽山。”
因為現在旅客還在‘體驗出殯’的緣故，衛洵的話不算很多，只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譬如說這明十三陵其實是在群山環繞中，最北邊的天壽山是主峰，兩邊又有群山環繞，陵區的正門開在最南邊。
“我馬上就能看到‘蟒山（龍山）’與‘虎山’，就分列在大紅門東西，正符合‘東青龍，西白虎’的風水地勢。在大紅門南面還有一座嘉靖年間建的，大的石牌坊，很是巍峨精美*”
“從石牌坊到大紅門，再到碑亭諸多景點，全都建立在‘神道’上。”
神道，顧思義，這本就不是‘人’走的道路，而是引導亡魂的。所有明朝皇帝的入葬隊伍都會從神道上走過。神道的盡頭便是位於天壽山主峰南麓的明長陵。
“明長陵是十三陵之首，面葬的是明成祖朱棣和皇徐氏。”
這條大門一直通往明長陵的神道被稱為主神道，而其他陵墓則建在從主神道向左右兩邊延伸的神道上。就像一棵有主幹與向外延伸分支的大樹。
明十三陵開放供遊客參觀的陵墓不多，長陵便是其中之一。如按正常旅客旅遊，從大門一路坐車到最北邊的長陵，這是完全問題的。
但旅隊卻遇到了難題。
“好重。”
雲良翰咬緊牙關，汗如雨下。早在一刻鍾前他便含了一塊血鹿茸（昨晚完成演出白鹿靈他的），但即便刻補充能量，他走到現在也步步艱難。
彷彿在這一刻棺材變成了鐵，而大地就像一塊磁石。棺材沉重到不可思議，抬棺紅槓發出瀕臨折斷的咔嚓聲響，哪怕雲良翰用盡了全力，都無法控制棺材在逐漸下沉。
“呼——”
旁邊的奧萊恩長出一氣，汗滴落在地面，印出一個個圓點。
很重，真的很重。
“先停一下。”
周希陽凝重道，前方不遠處就是石牌坊，再往便是大紅門，但他現在卻無法再前進一步。
是這處群山，這片大地，在拒絕他接近。
這可是明十三陵，怎會容許一個紙人的出殯隊，正大光明的，從神道入陵？
不許！
了芷葵葵，也了芷家老管家，剩下的紙人一個主事的，全都聽從旅客的安排，說停便停。只見周希陽取出一臺行動式膝上型電腦，然放飛了一個特製的無人機。
無人機平穩升空向前方飛去，很快的，處理過的畫面就顯露在了筆記本螢幕上。
“嘶——”
魔鬼商人倒吸一冷氣，衛洵也臉色微變。他看到從石牌坊到大紅門，再到碑樓的這條神路上，竟然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陰軍！
之前在小湯山彷彿全都消失的陰軍，現如今全都出現了。黑白無常在石牌坊下，牛頭馬面守大紅門，金銀將軍駐守碑樓，完全有半點空子可鑽，這條道被堵得嚴嚴實實！
彷彿受到無形的陰氣影響，無人機飛的越來越慢，歪歪扭扭，簡直是險象環生。當它終於飛過碑樓的地界，往再有陰軍，無人機再次飛的順利——
“吼——！”
一聲驚天動地的野獸咆哮，下一秒畫面直接變黑，無人機毀了！
“是石像生。”
周希陽眉心緊鎖，擷取了最那一刻的畫面，能清晰看到一張放出去，絕對會被旁人認為是p圖的影象——一隻龐大的石獅子竟憑空躍起，恐怖的，跳躍到了一百多米的空中，一巴掌就把無人機拍的粉碎！
“石像生是帝王陵墓前安設的石人石獸。”
衛洵低聲道，其實是在說魔鬼商人聽。
從十三陵碑樓到龍鳳門的神道兩側，足足有石獸二十四座，石人十二座*。也就是說像拍碎無人機的石獅那般恐怖，甚至要更恐怖的石像，足足有三十六個！
也就是說即使他硬是抬起棺材，突破了成千上萬的陰軍與六鬼差，還有三十六座恐怖石像他。
此路不通！
對方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繞路吧。”
多猶豫，周希陽便望向了丙二五零。直接從直路硬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如此嚴防死守，哪怕哪吒靈出手，丙二五零再掏出個喜炸·彈、死氣炸·彈的，甚至是銀月殺手全力出手，都不可能硬闖進去。
更況這可是一整個朝代帝王陵寢所在的地方！
在對方表示拒絕的前提下，如再硬闖，他極有可能會徹底得罪整個明十三陵中所有的存在，甚至是丙二五零手中的亡明令牌都將不再認可他。
哪怕最莽撞的旅客來了都不會幹這種蠢事。
“繞道就會遲到。”
現在不過還有四十多分鍾，如他走主神道，一路暢通無阻的話，最多二十分鍾就能到長陵所在的天壽山。
但繞路的話……
半命道人擺弄他的三茅令牌，試圖向面傳話，但最還是失敗了。
“明七帝歸皇陵這事，不好辦啊。”
衛洵撫摸手中亡明令牌，這令牌在發燙，如有感應一般。但這感應卻也是‘警告’、‘禁止’之類的反應。
明陵守墓人，說實話仍只算是‘臣子’，如膽敢‘以下犯上’，那他的‘烏紗帽’當場就要不保，領隊考核任務直接宣告失敗。
原本還想混進去再徐徐圖之，但現在看來，這明十三陵中恐怕早有‘人’在提前準備。
“繞路的話，無法按到天壽山，也就是說‘長陵’這條路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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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希陽和半命道人在低聲商量。
“看來是有‘人’阻止，斷了請明成祖主持公道這條道。”
老手旅客各個都是走一步看百步的，從一個‘此路不通’，就能推斷出很多東西。
神路盡頭天壽山上是長陵，也是祖陵，面葬永樂大帝。
輩想‘認祖歸宗’，明七帝想歸皇陵，最簡單的便是得到‘祖宗’認可，永樂大帝便有這個身份與地位，這也是最簡單的做法。
但現在此路不通，剩下的路一條比一條難。
“要走龍山，從東邊繞，要走虎山，從西邊繞。”
半命道人神神叨叨算了一會，猶豫道：“雙龍不見面，走龍山比虎山更危險。”
“但是從虎山繞到天壽山這條路，途中有裕陵。”
周希陽一針見血：“更不好走。”
明裕陵葬的便是明六帝英宗皇帝，他可是明七帝親哥，親自明七帝賜諡號曰“戾”，搗毀了七帝天壽山的陵墓，將他以按親王禮葬在玉泉山的。
這兩位皇帝間怨恨糾纏，如明七帝歸皇陵，英宗絕對第一個不答應！
“龍山那邊也不好走。”
半命道人搖頭。從東邊龍山去往天壽山，走的是個東邊的大回環。主神道東側的陵寢比西側要少，統共只有三座，分別是永陵，景陵和德陵。
永陵中葬的是嘉靖皇帝，也就是明十一帝，隔得比較遠，和這明七帝有直接關係，不用多考慮。
景陵中葬的是明宣宗，他是明五帝，正是六帝和七帝的父親。雖然不知道宣宗是什態度，但現在祖宗這條路已經不好走了，得到父皇的認可也是一條出路！
“問題在德陵。”
半命道人嘆道：“德陵中葬的是明十五帝，朱由校啊。”
“十五和六七差的很遠吧。”
魔鬼商人疑惑。
排十一的嘉靖皇帝都不可能管這事，十五帝又怎會出頭？長幼尊卑最是重要，明七帝可是他的長長長……長輩了。
再怎也不可能管的吧！
“問題不在他，在他爹。”
周希陽深深嘆了氣：“問題在明十四帝。”
“明七帝想迴歸皇陵，也得有陵寢讓他待才行。”
半命道人為難的磨牙：“他在這本來是有陵寢位置的。”
明七帝的陵寢雖然被搗毀，但起碼是個風水寶地，很適合下葬的。明七帝估計也不會再搞什面子工程，有地住就不錯了。
問題是原本屬於明七帝的這塊地方，現在卻被別的皇帝佔了，修建成了他的陵寢！
“明十四帝是出了的短命皇帝，登基只活了二十九天就薨了。”
半命道人道：“所以完全有準備陵寢。”
當明十三帝都還下葬呢，十四帝又薨了。實在有陵寢，到最就把明七帝這塊地方佔了，改修成了他的陵寢。
“所以說，明七帝歸皇陵，在十四帝眼會不會是‘奪地盤’的？”
半命道人無奈攤手：“老子墳地丟要被奪了，十五帝這當兒子的，還能幹看？”
“明七帝歸皇陵，肯定會與他有交涉。”
之前一直傾聽的衛洵此刻才開。
“還是向東繞吧。”
先看一看明五帝是什態度，再會一會十五帝，由易到難再做打算。
起碼比直接遇上英宗要強。
衛洵做了決定，出殯隊便立馬改了道，決定上龍山從東邊開繞。旅社景點竟也隨即變，第四景點的計算，從他到達龍山腳下便開始了。
於是到達龍山，旅客看到了一個人。
他一襲純黑長袍，頭戴兜帽遮住了面容，略長的黑髮隨意披散，幾乎與黑袍融為一體。極簡的穿，卻披了一件從深紫向深藍漸變的披風。
這極類似星空配色的披風上繡的不是星月，而是海浪的波紋。隱約可見不可狀的怪物觸手自海浪波紋中悄然伸了出來，一點白繡在海浪波濤中，竟是白色的船。只不過這船在與觸手的對比中就好像是一粒沙般渺小。
衛洵下意識雙眼微眯，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他能直視披上了披風的這個人了。
“我的主考官。”
只有一個人，有第二個。
“我的主考官……”
衛洵聲音極輕，近乎喟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