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脅我？”赫赫連城本來不欲生事，想著過兩天等金元寶到了，一併把過夜錢給結清。可沒想到這老鴇子居然敢這麼對他說話，赫赫連城是誰，那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聞言就伸手準備拔劍，可是摸到腰間卻摸了個空。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寶劍之前早已經抵押在青樓裡了。
“雖然大爺是獄長，在這片地界上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可凡事也要講個法度，講個道理。青樓是買賣，不是善堂。您來捧姑娘們，姑娘們必會掃榻相迎。可若是說大爺您是來瓢霸王雞的，就算鬧到十殿閻羅甚至秦廣王那裡去，妾身也必然奉陪究竟！”老鴇子眼角閃過一抹譏諷，伸臂攔住赫赫連城說道。
“過得兩日，等我朋友把銀錢匯來，必然還你的錢。老鴇子如此目中無人，咄咄相逼，就不怕今後我不再登門花銷？”有錢男子漢，無錢漢子難。饒是赫赫連城這種狠人，眼下也只有咬牙忍下這口惡氣。官階在身，若是把事兒鬧大，勢必會壞了名聲。
“大爺，這話還是等您有錢之後再說吧。”老鴇子斷定赫赫連城無錢，於是冷笑一聲甩了甩帕子道。
“俗話說表子無情，戲子無義，這話真真不假。赫赫連城大人曾經可是在這裡長住的人物，為了這麼幾個銀錢就被老鴇子如此刁難。老弟，看來我們以後也要悠著點兒了啊。”圍觀的瓢客當中有人如是說道。
“哼哼，好得很。今日我赫赫連城就算砸鍋賣鐵，也會將欠你的錢還上。諸位有認識赫赫連城的老少爺們兒，這是我的腰牌。今日某厚顏向諸位討個人情，有誰腰包寬裕的，暫且借我個百八十兩銀錢了了此賬。待到我朋友匯款之後，某必加倍奉還！”赫赫連城看著得勢猖狂的老鴇子冷笑兩聲，隨後解下腰間的腰牌舉起來大聲說道。
“這”一見赫赫連城要借錢，那些個瓢客們紛紛向後閃去。不是他們沒錢，而是打陽世時他們就知道，現如今欠錢的是爺爺，借錢的反而成了孫子。加上赫赫連城官階在身，借了之後他要是賴賬，誰敢去問他要？
“赫赫連城大人可在？”正在赫赫連城為難之際，打青樓門外竄進一身穿皂白褂子，腳踏薄底短靴的小鬼來。一進門，就扯著喉嚨在那裡高聲喊叫起來！
“嚷嚷什麼？我在這裡！”赫赫連城回頭一看那廝，覺得面生得很，一抬手對他招呼了一聲道。
“喲喂，敢情大爺您在這兒吶？小的是冥府錢莊的，剛才大爺賬戶上可是多了黃金2400錠。掌櫃的吩咐小的來找大爺，想問問爺的意思。瞅瞅是不是把這筆錢，繼而存在錢莊。當然利息的事兒是不會讓爺吃虧的，稍後我家掌櫃，會在城中醉鬼樓設宴和爺您詳談！”那小鬼諂媚著走到赫赫連城身前，矮下半個身子擱那兒說道。一席話出口，當時就讓整個青樓裡看熱鬧的老少們倒吸了一口涼氣！黃金2400錠，那得狂瓢濫賭多少時日才能花完啊？他們心中紛紛盤算起來。恨不能此時撲上前去，喊赫赫連城一聲乾爹方才稱心如願。
“存與不存的咱們稍後再說，身上帶錢了沒？先借我百八十兩把賬給結了！”赫赫連城聞言臉上笑得跟菊花兒盛開似的，一伸手對那小廝說道。
“就這地兒，也敢攔大爺？這尼瑪是何等的臥槽。要賬是吧？明兒自己個兒去冥府錢莊拿去。爺，您跟小的來，掌櫃的還在醉鬼樓等著您吶！”小廝問一抖長褂下襬，瞪著眼就衝那目瞪口呆的老鴇子趾高氣昂道。隨後回頭對赫赫連城將身子一矮，抬手虛引著赫赫連城向門外走去。
“哦呵呵呵，這風水，尼瑪也轉得太快了！”赫赫連城走到門外，回頭看了看窯子的招牌，放聲大笑道。隨著他的笑聲，老鴇子覺得自己的身上一陣透心的涼！
“人來！”赫赫連城站在當街大喝一聲！
“大人！”隨著話音落地，幾個鬼差兀地出現在赫赫連城左右抱拳道。他們正在獄裡當值，忽然聽聞上官的聲音在耳邊炸響，趕緊慌忙不迭地趕了過來。
“本官懷疑此間窩藏逃犯，爾等拿我腰牌抽調差役前來盤查。一定要好好兒的查，仔細的查！”赫赫連城說完將腰牌扔到幾個鬼差手中，拂袖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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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您這話兒怎麼說的”老鴇子一聽，當時就癱在地上。稍後回過神來，連滾帶爬追出大門高聲喊道。
“爺爺，眼看天氣漸冷。孫兒準備找個避風的地方搭蓋一間房子，好讓您有個安身的地方。”在一處簡陋的客棧中，劉川摸出身上為數不多的幾兩銀錢對爺爺說道。陰司和陽間相差彷彿，俱都生活不易。就算他省吃儉用，也僅僅是勉強租的起這間四處漏風的柴房來給爺爺住。
“能省則省，蓋房子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兒。”爺爺將身上的薄被裹了裹，笑著摸了摸劉川的頭說道。他知道劉川不曾有半分懈怠，每日都在努力想辦法掙錢。無奈地府通貨膨脹得厲害，掙的錢永遠跟不上物價上漲的速度。至於房子，他壓根就沒想過。
“連間能遮風擋雨的房子都不能為爺爺找來，孫兒真是沒用！”劉川轉身從柴房抱來兩捆乾草，想要塞住那些漏風的縫隙道。
“起碼二人祖孫兩，如今能活個自在。和在方寸山的那段時光比起來，現在咱的肩頭不再壓著那麼沉重的責任了。知足常樂，知足常樂啊！只是，劉川吶。過幾天如果得空，去集市採買一些口糧給那些陣亡的將士家屬送去吧。家裡沒個男人撐著，難！”爺爺將身子往床裡側挪了挪，示意劉川坐下來，然後對他說道。上次和富曲一戰，先鋒營將士陣亡數百人。這就意味著有數百個家庭失去了頂樑柱。難道要那些婦孺回到勾欄之中賣笑？爺爺覺得這會成為先鋒營的恥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