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了牆壁拐角處的那片血紅,沒過多思索,齊靖立刻拔腿走進了這間更衣室。
強忍困惑,彎腰撿起了被壓在屍體身下二分之一的信封,盡量避免觸碰這具死屍。
與此同時,走廊上的三名女演員疑惑扭首,隨即眉梢一緊,快步向前走了幾步。
“人呢,怎麼不見了?”吳佳萍突然緊張道,直到他們看到從某個房間內射出的光柱。
幾步來到門前:“你在這裡做……啊!”
一聲慘叫突然出現,把屋內的齊靖都給嚇了一驚,藍可和秋怡的面孔也很快出現在了門外。
幾束燈光同時照來,等他們見到了屋內扮鬼的演員,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時,本就緊張的面孔變的越發難看。
“怎麼會這樣,他,他怎麼死了?”
這血腥的一幕,也透過鏡頭在直播間內展現了出來,就連不斷滾動的留言區都愣了幾秒。
我們都知道,除了很多正規的直播平臺以外,網路上也存在著很多不怎麼正規的平臺,而他們所使用的註冊直播間,自然是在非正規平臺內播放的。
這也導致,無論直播的內容有多驚險刺激,都不會有人查處,只是相對流量而言肯定不如那些正規平臺。
秋怡兩步來到齊靖身邊,先是在不大的更衣室內環視了一圈,接著才目光審視地盯著這具屍體。
見沒人動手,齊靖只好慢慢蹲下了身子,卻依舊沒有直接觸碰這具屍體。
透過死者的鼻息以及體表溫度,基本能夠確定,對方已經死的透透了,只是為什麼會這麼快,究竟是什麼東西幹的?
像這種級別的演員,哪一個沒點底蘊在身上?
如果只是一名普通的演員,死了也就真的死了,而和眼前這一類資深演員打交道,即使是死了,也依舊能帶來致命的危險!
就如當初的呂明輝,稍不留神,你就有可能替對方去死。
這具屍體的臉上畫著一層慘白的塗料,臉部乾瘦,這是幾位裝鬼的演員,在進來之前特意畫的鬼裝,用來嚇唬直播人員,從而拉高直播間的人氣。
“我來吧!”
耳邊傳來了秋怡的聲音,搖首看去,對方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雙黑色的棉手套,看起來很不一般。
齊靖主動退到了旁邊,藍可和吳佳萍甚至都不敢太靠近屍體,可能兩人也清楚,有些時候看似無害的屍體,可能比鬼物更加可怕。
擱著一層保護,輕輕掀起了血跡明顯的下巴,還未完全凝結的血液又向外淌了一些。
屍體的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脖頸處的傷口猙獰,白肉外翻,整個腦袋幾乎要從脖子上掉落下來,不是被刀器之類的兇器所害。
原因很明顯,傷口環繞了脖頸整圈,就好像是,被鐵鏈之類的東西給吊住後,又用巨力強行拉扯所致!
這樣的話,死者就無法發出絲毫的聲響,只能在極致的痛苦和絕望中快速死亡。
‘卡卡’
手掌剛從下巴上收回,頭顱便無力地側翻過去,估計他的頸骨已經斷的細碎,不禁讓人倒吸了口冷氣。
再看看地面上,周圍也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有關對方的死亡方式,幾人大致能夠在腦海內模擬出來了。
齊靖猜測,這名演員當時應該是被安排躲在二樓的某個角落,等待他們上來之後,根據要求嚇唬他們一下。
演員選好了位置!
怎料,在無比昏暗的環境裡,一條悄無聲息的黑色鎖鏈,慢慢落在了對方身前,沒等他反應,鐵索勐然一扯將對方活活吊起。
在這死靜的環境裡,齊靖等人那時可能已經上來了,凌空蹬腳,拼命掙扎的對方,就這麼吊死在了走廊盡頭的那灘血跡前!
只是讓齊靖想不通的是,為什麼通往門外的地面上卻沒有任何血跡?
還有那張他從屍體身下發現的信封,又是怎麼一回事?
沒能親眼所見,即使是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百分百將事件重組,齊靖放棄了探尋死者的死亡方式,轉而將重心放在了他發現的信封上。
與此同時,直播間內。
“我去,假的吧,我知道自己是個變態,喜歡看點刺激的東西,但你們也沒必要特意殺個人給我看啊”
“別胡扯,地上那位兄弟肯定是演員,他們是一夥的,你看他的頭背過去,估計在偷笑呢!”
“就是嘛,要是真的有死人你看他們慌不慌,都是劇本,兄弟別當真”
“演的還行打賞了,出乎我的意料,算是探靈節目裡做的挺用心的直播間了……”
不管水友們的動靜,樓上發生這麼大的事,下面的光頭男卻好似失蹤了一樣,從他們上來之後就一直沒有再說過話,立刻就引起了幾人的懷疑。
並且按照恐怖片的套路,看到如此兇殘的一幕之後,不可能繼續冷靜的將直播進行下去。
“這裡肯定有那種東西,我受不了了,必須要儘快離開這裡!”
站在門口的藍可一步步向後退去,緊緊抱著身邊的吳佳萍,秋怡摘下手套也向著屋外走去。
他們的手機都不在身上,下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壓抑的氛圍瞬間籠罩在頭頂,幾人當即決定不再逗留。
根據原路返回到樓梯口,另外兩名扮鬼的演員,此時也不知是生是死,可他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已經有人死了,說明接下來的兇險隨時都有可能發生,他們不得不警惕的包圍成一團。
好在從二樓抵達一樓,只需要透過兩節階梯,四人背靠著身體,很快就再次回到樓下。
幾根燈柱同時照去,醫院的正門緊閉,光頭男和另一名胖子的身影已然不知所蹤,他們加快腳步跑到了醫院的大門前。
“他們怎麼也不見了,糟了,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吳佳萍用力敲打著沉重的大門,透過燈光,外面僅僅能看到一堆包袱,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人影。
“啊,那是什麼?”
緊張的藍可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步子連續後退,表情驚恐地指向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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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齊靖的目光看去時,眼皮也同樣勐地一睜,一隻血手印就印在透明的鋼化玻璃上,手印的下方拖拉著一段血痕。
此時直播的鏡頭還在藍可的身上,注意到手腕上的光亮,吳佳萍帶著顫音對著鏡頭恐懼道。
“求求你們,有誰住在這附近快來幫我們,這不是在開玩笑,那人真的死了,還有和我們一起過來的人也不見了!”
等他緊張的再次看向螢幕,眼前一黑,差點當場癱倒下去。
“這演技越來越上道了,看的我都快以為是真的了,是不是還要讓我們幫忙報個警?”
“不會真出什麼問題吧,我看著有點不對勁啊,他們好像很害怕?”
“兄弟你用腦子想想,剛才樓上死的那位,臉白成那樣,跟個鬼似的,說不是畫的妝你相信?”
“也是啊,還是暗網上的直播精彩,媽的越來越帶勁了……”
齊靖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根本不抱任何希望,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他們自己。
沒有立刻拿出身上的信封,齊靖提議道:“先上去,找到另外兩個人然後想辦法,找其他的出口出去。”
“好。”秋怡急忙跟著附和,因為他的同伴還在這棟樓裡。
大家都是老演員了,有了主意後當即就行動了起來,一點都不拖拉。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另外兩人,究竟被光頭安排在了哪裡,現在是否還活著?
這棟醫院的佔地面積不小,住院部的二樓已經大致搜尋了一遍,一想到那具才剛開始不久就意外身亡的屍體,心裡是彷徨不已。
沿著寬敞的樓梯上行,在路過二樓的過道時,齊靖還特意停下來探頭又看了一眼。
沒有黑影之類的東西出現,跟在最後的他,繼續向著這棟醫院的三樓趕去。
還是同樣的景象。
一扇扇緊閉的房門在燈光的照耀下亮起,宛若進入了一個無限輪迴的空間內,尤其是在這種環境裡,讓人渾身發毛感到不自在。
牆壁的顏色和樓下不同,從腹部的高度一分為二,紅白交接在一起,上半邊慘白,下半邊粉紅。
注意到門牌上的產科二字,齊靖知道,這裡是即將臨盆,或是剛生完孩子的孕婦居住的樓層。
“有人在嗎?”
秋怡向著黑暗裡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在這部恐怖內,他和馬麟千全程無交流,自然也就不可能知道對方的名字。
等了大概幾秒後,黑暗中沒有任何迴音出現!
這棟醫院的樓層高達五層,如果剩下的兩人還活著,短時間內想找到他們並不容易,所以用直接一些的辦法最好。
“你們不要藏了,出事了,快出來吧!”
秋怡再次開口,可惜結果依舊沒有變化。
倘若他們躲在這一層的話,聽到聲音不可能會毫無動作,除非……兩人也都遇害了!
齊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燈光照向上一層的樓梯拐角,就在三人準備繼續上樓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
“等一下”
從口袋裡拿出了那封,在屍體身下發現的信封,原本打算自己一個人看完後再決定要不要告訴幾人,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根本抽不到時間去看了。
一個人行動實在太過危險,要不如趁早拿出來,說不定,裡面有什麼重要的線索。
“這是什麼?”
眼尖的秋怡見到信封後,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打著燈光靠了過來。
這個信封呈暗黃色,上面還有些時間摧殘過的黑綠色斑痕,不像是近期使用過的樣子。
“這是我剛才在屍體身邊發現的。”
“那你剛才怎麼不拿出來?”秋怡眉頭一蹙,從口袋裡拿出了那雙手套,主動接過了齊靖手中的信封,對方也沒有抗拒。
“剛才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我一緊張就給忘了,現在才想起來!”
齊靖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三人也未追究,他們當然明白對方想要幹什麼,不過對方願意分享這個線索,對他們來說總是好的。
信封的表明褶皺很少,外部沒有填寫郵編或是其他字型,摸起來稍有厚度,裡面可能裝著東西!
小心翼翼地將信封開啟,四人脖頸前移,緊張的望去。
一張從中間摺疊起的信件,被秋怡從信封內取了出來。
但對方將這張A4紙大小的紙張完全展開,一行行行雲流水,雋秀清晰的字跡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眼球快速掃過信件上的文字,矗立在黑暗包圍圈裡的四人,目光卻漸漸凝重了起來!
“高醫生,謝謝你對我的關懷。
是你的關照,讓我覺得這個世界然就充滿溫暖,也讓我有勇氣對您表達,我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在過去的三年裡,我無時無刻不覺得恐懼,無助和獨孤,甚至一度以為,我會像黑暗中的野草一樣,爛死在那座暗無天日的房子裡。
直到我來到了這裡,遇到了你,我才重新清醒了過來,可那段黑暗、扭曲的記憶卻依舊在我的腦海裡折磨著我。
我也在思考這件事要不要和你說,因為我擔心我的故事說出來,會讓你永遠的遠離我。
可昨晚你那清澈的目光,讓我相信,有些地方縱使是黑影也無法將之掩蓋,說不定,你真的能夠幫助我!
我對那間房子的記憶刻肉刻骨,直到現在,我都還清晰的記得裡面的每一件物品。
那是一棟建立在市區邊緣的老房子,從裝有防盜窗的屋內向外看去,天色永遠是那麼陰沉,空氣中也充滿了令人作嘔的氣息。
和我擠在一個房子裡的,還有另外五個女人。
我一直覺得,這像是一座墳墓!
隨處可見的蟲子、病菌和令人惡心的溼氣、油膩的觸感,以及……那個從地獄裡走進來的惡魔!
如果你看到了這裡,依然願意聽我將故事講完的話,我會把我的事全部告訴你。
……慧”
筆記到此結束。
並沒有任何有關這棟醫院的線索,不過齊靖卻從中發現了幾條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