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你身上,那會在誰身上?”
“這事,你得去問吳曲。”齊靖攤了攤手,隨意將屎盆子扣在無法解釋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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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處黑暗中,他也能看出對方的失落。揉了揉肚皮,齊靖換了個姿勢,一條胳膊頂住了下巴撐在大腿上。
‘咯吱咯吱。’
就在他心馳神往之際,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輕微地異響,像是重物在地面上摩擦的聲音。
放鬆的身子突然彈起,身邊孫興也急忙向著聲源處探去:“你們在做什麼?”
來到保安室的防盜門前,齊靖突然輕斥道,張離那漫不經心的聲音冉冉出現:“我看看外面的東西離開了沒有?”
“你瘋了嗎,快把門堵上。”
一直橫躺在地上的高正業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如果把那些東西放進來,那他們就全完了。
“都給我閉嘴。”
聲音響起的同時,張離的面孔忽然從黑暗中亮起,把現場的其餘人都嚇了一大跳,直到他們看到對方手中亮起的手機屏,高正業的脖頸處有些青筋暴起。
“你怎麼會有手機,之前不是都丟了嗎,為什麼到現在都不拿出來打電話,你到底是什麼人?”
不大的監控室被勉強點亮,高正業在質問對方的同時,腳步向著齊靖兩人身後輕移。
在這種情況下,有手機卻不及時聯絡外面,一直假裝陪同在他們身邊。另外還有對方的身份,高正業可不認識這幾人,他們登場的方式也都是帶著頭套,明顯行徑可疑!
“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張離聞言,卻是一點不虛地罵道:“你自己的商場,裡面沒有訊號你都不知道嗎?”
當時齊靖叫他們丟掉手機的時候,張離並未理解對方的意圖,所以才留了個心眼沒有拿出來。
之後因為沒有訊號的原因,拿出來也是塊磚,他也就把這茬給忘記了,直到剛才才勐然想起。
神色警惕的高正業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個理,因為商場之前的網路都是讓客戶主動連線無線,他的手機每次到這邊也都會自動連上,所以他早就忘記了這件事。
想到了這裡,高正業這才松了口氣。
看向黃毛的動作他有些迥異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麼,要不還是等等吧,萬一有危險?”
“等個粑粑,老子特麼都快餓死了,再等下去命都沒了,給我死起開。”
張離根本不聽勸道,硬是要將堵在門口的櫃檯拉開,一邊的小黑胖子雖然也怕,可更怕捱餓!
這樣一直等下去要到什麼時候,根本沒譜,他們總不能真的把自己活活餓死吧!那樣的話,還不如被外面的東西弄死輕鬆些,至少不用煎熬太久。
“等等。”
就在張離將桌子拉開一拳大小,一柄泛著寒光地菜刀突然落到了桌面上,接著用力一推,桌面又再次死死頂在了防盜門後。
“你這是什麼意思?”
眼球從菜刀轉移到對面的安保身上,張離語氣冰冷地道。
“沒什麼意思,現在還不能開啟這扇門,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門外的東西從未離開,還是再等等吧!”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再說了,要等到什麼時候難道你清楚?”
即使對方手持菜刀,張離也一點不慫,緩緩從背後抽出了一根甩棍與之僵持。
“再等一天,一天後我會讓你開啟這扇門的。”齊靖面無表情,眼前三人的死活對於他來說,僅僅是片酬餘額上的一串數字而已。
可如果威脅到了他的生命,齊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命。
陰狠的目光僵持數秒,眼看可能要出現內亂,一旁的小黑胖子和高正業同時跳出來勸解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這樣,我們現在都在同一條船上,不就是一天時間嘛,很快就過去了在等等吧!”
“是啊張離,再等等吧!”
凝視地眼神在經過十多秒的對撞後,張離可能也意識到對方不會輕易讓步,陡然肩膀一抬,聳了聳肩。
“好,我就再等一天,現在是12點整,下一個12點我會準時開啟這扇門,到時候如果還有人阻止我,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手中的甩棍沒有摺疊,直接插在了腰間收回,對面的齊靖見此也收起了菜刀。
和鬼物作對用詛咒卡合適,但如果是人的話,菜刀自然更加實用了。
螢幕熄滅後,不大的監控室內再一次陷入了黑暗,說是低頭不見腳趾都毫不誇張,耳邊甚至連一絲聲音都沒有。
齊靖左手持刀,右手持卡,心中默默開始計時……
僅有的一部手機被多次開啟,張離的心裡越發感到煩躁。
正常來說,安靜的環境能夠使人心情寧靜,別有意境,所以很多影視劇上的大高手,都是住在遠離人熙的僻靜之地。
但太過安靜,不僅不會讓人安寧反而適得其反。
因為即使是在山間雨林裡,風吹樹葉,鳥語花香,小雨連綿的環境裡,都帶有一股屬於自然的白噪音。
真正能讓人感到安寧的,反而是貼合自然生息,而非如今這種暮氣沉沉的感覺,加上身體上的不適感到不舒服也是難免的。
“誒呀,煩死了。”
張離忍不住都囔了句,卻無意吵醒了一旁躺在桉桌上的小黑胖子。
“怎麼了,時間到了嗎,我們可以出去了嗎?”
“我看外面已經沒聲了,出去看看吧,大不了讓我一個人走我去超市裡拿點吃的再回來。”
張離有些不怕死道,旁邊的小黑胖子聞言隨即也道:“我和你一起。”
“我說了,一天很快就結束了。”
“還要等啊!”小黑胖子餓的胃裡直返酸水,喉嚨也燥的不行,失落的語氣讓人感同身受:“萬一明天還是沒有任何變化怎麼辦,說不定門外的東西已經走了呢!”
人類的僥幸心理十分強大,就如一些賭場上的賭徒輸光了一切,發誓再也不賭了一樣!
要不了多久,當慘痛的記憶被漸漸忘卻,新一輪的幻想又會日益加劇,萬一這次能贏呢,說不定可以把之前輸掉的錢都贏回來。
運氣不可能一直這麼差,就試最後一次!
齊靖有些後悔了,早知道他寧可放棄這個任務,因為作為演員的他們十分篤定,隨著恐怖片的不斷推延,兇險的情況只會逐漸攀升。
現在誰出去,幾乎和找死無異。
當然他們找死無所謂,可若是連累到自己就不好了。
“是啊,我也覺得咱們等待的時間已經夠久了,要不然出去看一眼吧!”就連一直向著他們的高正業也叛變了,有些有氣無力的道。
“很好,現在三比二不是我一個人獨裁,開門。”
張離就等對方這句話呢,嘴角輕揚扭頭就要拉開櫃子,可等他的手掌剛剛落到櫃檯上,耳邊就出現了一道冷漠的聲音。
“你要是敢動,我就把你的手砍掉。”
額頭上的青筋漸漸冒起,張離沒有說話,而是退到了一旁以示妥協,然就在齊靖轉身的瞬間,背後的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一股風嘯劃過的聲響!
沒等他反應,脖頸處勐然一痛,瞪大的眼球隨著癱軟的身體摔倒在地。
“你在做什麼?”
漆黑中孫興根本什麼也看不到,只聽到了類似甩棍劃破空氣的聲響,然而他的聲音卻第一時間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兩條手臂一沉,好似被什麼東西強行拉住。
“張離快開門,這兩人和外面的東西說不定是一夥的!”
不僅胖子這麼想,高正業也漸漸反應了過來,才會選擇突然背叛。
從他進入這棟商場之後,只有這兩個保安相安無事其他人卻接連死去,之後被關在這個房間內,兩人又一次次的勸住他們不要開門。
當然也有可能,兩人真的是好心阻止,但手段卻未免有些狠辣了些!
除此之外,如果這兩人真有問題的話,等他們的體力徹底消耗完,兩個人在聯合外面的東西就能輕易的把他們全都永遠留在這裡,太可怕了。
高正業越想越覺得心驚。
劃拉一聲,櫃檯被張離勐然拉開,手掌抓住門把輕輕轉動,手中同時開啟了手機自帶的燈光。
等門縫出現後,即使是在白天外面也依舊十分昏暗,一隻腳頂住一扇門,小心拉開房門的他,快速將頭探了出去又很快收回。
“怎麼樣?”
高正業急忙問道,眼神中帶著對求生的渴望,雙手依舊死死的抓住孫興的一條手臂。
“沒有,都離開了,我們可以出去了。”
張離丟下一句話,不管地上的齊靖,拉開房門向外躡手躡腳地走去,後面的高正業兩人見此也不含湖,第一時間鬆手跟上。
“齊靖你怎麼樣,齊靖醒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幾人離開後,孫興立刻跑到齊靖身邊。他們也沒想到會在劇本即將結束的時候,被幾名恐怖片裡的原住民給陰溝裡掀翻了船!
“門,門。”
強烈地眩暈感在腦海內揮之不去,被慢慢扶起的齊靖,依舊咬牙強忍暈眩指向一旁的防盜門。
門外幾人的生死他們顧不上了,孫興起身跑到門前,就在他即將關上房門的時候,一聲聲讓人毛骨悚然地聲響,忽然從門外的過道深處響起。
‘卡卡,卡卡’
這股聲音十分奇怪,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走路聲,聲音清脆帶著熟悉,倒是有點像是,沒有嘴唇的上下排牙齒,在地上翻滾時連續碰撞的聲音。
緊接著,響徹整棟商場的慘烈聲突然出現。
“有鬼,救命啊有鬼……”
聲音沒有向著這邊跑來,而是向著商場的樓上逐漸運去。
“別關門,扶我,起來。”
心裡焦急無比的孫興也不知道怎麼辦:“不關門,為什麼?”
“那東西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位置,下,下樓。”
聞言,孫興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趕緊又過來把齊靖扶起,之前他們就沒能把那東西封鎖在這個房間內,等天黑之後,詭異肯定還會出現。
一直留在這裡,萬一那東西有辦法進來的話,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好在齊靖的身材較瘦,抓緊對方的腰圍將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確定門外的異響已然上了樓後,他這才快步帶著對方向著扶梯口走去。
至於丟下齊靖自己跑路,孫興不是沒有考慮過,比如待會兒如果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他會毫不猶豫這麼做。
但是在此之前,即使不談之前對方救過自己的事實,距離恐怖片結束還有一段時間,對方的參演經驗也是他們生存下去的一大利器。
眼球向著四周瘋狂張望,齊靖的雙腿也逐漸恢復了一些氣力。
樓上的慘叫聲還在繼續,不過已經從三個人的聲音,變成了兩個人,對此他們並無任何心理負擔。
這些人死了就死了,適才被坑的那下,齊靖也沒工夫去反思了,眼下還是逃命要緊。
“鑰匙。”
用力從衣服的口袋裡,拿出了封鎖一樓大門的鑰匙,之前這扇門就是齊靖親自關上的,鑰匙一直都放在他自己身上。
孫興摸黑將顫抖的鑰匙插入了鎖眼,目光多次看向昏暗的背後,終於將樓道門開啟後,他抓緊齊靖就往裡趕。
隨著慘叫聲越發微小,孫興冷漠地將這棟商場通往外界的最後一條通道完全封死,這才大松一口沉氣,拉著已經能夠勉強行動的齊靖,一步步向著深淵的低層觸控。
幾分鐘後。
車庫單人間內。
心力憔悴的孫興癱倒在床鋪上,齊靖則不斷輕柔後腦的位置。
黃毛那一下幾乎下了死手,如果再往上移幾公分,脆弱的後腦勺根本經受不住這一鐵棍的威力,也怪他自己推測有誤。
畢竟誰能想到一個普通人,竟然敢真的隨意殺人呢,這得要多大的魄力?
現在一些人五人六的小年輕,非常容易衝動,身上揣把刀當做酷炫的資本,根本就不考慮犯了事以後要遭受怎樣的代價,家人該有多傷心。
還有大量的洗腦影片,什麼人不輕狂枉少年之類的話語,更是促使這些涉世未深的青年人,犯下那些悔恨終身的錯事。
後頸處的痛感還是那麼強烈,但大腦的眩暈感卻好了不少。
站在留有縫隙的視窗處,齊靖緊盯著漆黑的外面,死靜的環境總能引起人的浮想。
那三人,應該死的差不多了吧!
心裡這麼想著,脖頸輕轉看了眼背後的孫興,手掌則慢慢摸向了一旁的門把手。
‘卡。’
一聲脆響,把累的半死的孫興給嚇的彈坐起來:“這麼了?”
心裡惴惴不安,總不會剛出虎口又進狼窩了吧!
“噓噓。”齊靖沒有說話,示意對方安靜,繼續轉動著門把手將門輕輕開啟,扭曲的黑暗不斷變化,根本不像是一種顏色,更像是一種活著的生物!
陰冷潮溼的地下室內,體溫漸漸下降,踏出門外的齊靖不忘隨手帶上了房門。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康老’,也就是那顆飛頭的主人。
飛頭降在恐怖片中不算稀奇,很多喜歡觀看老片的人即使不瞭解,也一定無意間聽過或是看過這類片子。
大家都知道,飛頭離開身體後,原主的身體並不會消失,反而會成為他的致命缺陷,所以一般降頭師在施法前,都會先尋一個隱秘的位置把自己藏起來。
樓上他們已經尋了很久,沒有任何發現!
所以齊靖懷疑,對方的身體很有可能,就在這個地下室內,如果他能在對方飛頭降離身的時候找到他的身體,說不定能提前終結這一幕。
所謂福禍相依,他的猜測也有可能是一種誤判。
要知道能使用飛頭降的降頭師,在那個群體內必然也不是什麼小嘍囉,對方也有可能會在自己的藏身處,設下一些非常惡毒的降頭術!
這麼想著,齊靖已經來到了老人之前挑選的房門口。
先是回首看了眼身後的黑暗,接著才慢慢轉過身子,將手掌試探性地落在門把手上。
“沒鎖。”
眉頭瞬間皺緊,空氣中出現了一股奇怪的臭味,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訊號,血檀手鍊同時出現在了手腕上,卻沒有任何怪異的感覺。
隨著齊靖的手掌慢慢用力,心裡也莫名緊張了起來,一束白光羸弱地照進了眼前的門內。
他的身上可不止一部手機,之前在第一幕中,就是靠著這部無法解開屏鎖的手機,完成了對所有人的猜測。
門縫慢慢變大,栗色地童孔緩緩收縮,腳下更是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劃拉一聲,勐然推開眼前這扇門,抓緊手機的手掌忽然前伸,視線第一時間掃過了屋內的一切。
“這,怎麼可能?”
瞪大的眼球只剩下不可思議,陰冷的手串與皮膚接觸,一股頭皮發麻的混亂將齊靖原有的思維全都打碎。
不大的房間內,一具屍首分離,早已腐敗多時的身軀就這麼安靜的躺在床鋪上。
濃郁的腐臭味鋪面而來,這個房間就好似一處斷了電的停屍房一樣,只受陰暗中的生物歡喜。
在坍陷的身軀上,還有一隻活躍的老鼠向著背陰處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