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城安排好了人去請可靠的大夫之後，便沒有再管柳清揚，而是直接帶著半月出了端王府。
曲瀾修早早地去上朝了，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離開盛京，只能趁著這個時間去把所有的事情都儘量安排妥當。
西豐街距離端王府並不算遠，鳳傾城和半月換了男裝，很快到了西豐街已經開門營業了的奇巧器物行。
雖然現在是早上，可是店裡的人仍然不少。
“掌櫃的，這個東西到底怎麼用的？”
不少的人好奇地圍著那用了機巧之功的木質風扇，想要問出這個奇怪的物件兒到底是怎麼個用法兒。
莫邪還是一身白袍，悠閒不已地坐在一邊兒，看著新招的掌櫃和小二在店鋪裡忙來忙去。
眼前一涼，莫邪從人群裡發現了兩個不一樣的身影，竟然是鳳傾城和半月！
有些驚喜地走了過去，莫邪手中的骨扇輕輕地敲在了鳳傾城的肩頭，唇邊也勾起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好啊九公子，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看見你，本公子還以為你把這裡忘了呢。”
忘了？怎麼會忘。這裡可是她第一個店鋪。
鳳傾城沒有搭理莫邪，直接問道：“這幾天的營業狀況如何？”
莫邪對天長嘆了一聲：“果然是商人，竟然連問都不問我最近怎麼樣了。”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莫邪還是親自帶著鳳傾城去了裡間整理賬本和開會的地方，拿出了一個賬本，遞給了鳳傾城。
鳳傾城翻了翻，上面的字寫的極好，想必新請的掌櫃肯定花了大價錢，翻了一會兒之後，那些筆墨濃稠的蠅頭小字弄得她頭暈，她終於把賬本往桌子上一扔，放棄了查賬：“我看的頭暈，你直接說吧。”
這個女人竟然還有害怕的東西？莫邪的眼中閃出了驚喜的笑意，不過他還是一本正經地道：“現在風扇的定價不已，材料上好、做工精細的，專門賣給貴族以及顯貴，價格在四百到五百兩銀子，材料中等，做工一般的，則是賣給下面那些員外以及小官，價格在二百兩左右，另有賣給普通人的，價錢在一百兩左右。另外孔先生又按照你的要求做了特大號、中號、小號，價格不一，但是也都是按照做工來定的。”
見鳳傾城點了點頭，莫邪才又道：“開業兩天，來的人太多，買的人倒是不算多。不過那些來買的客人都是大戶，不在乎這些小銀子，拿回去看個新鮮，而那些平民百姓，則多是來看熱鬧的。”
鳳傾城很是理解。一個最低等的風扇也是一百兩銀子，要知道，一家普通的百姓，五年的花銷也沒有這麼多，如果讓他們拿出來一百兩銀子去買一個新鮮到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物件，那是不可能的。再說了，普通百姓家，哪裡有那麼多錢？
所以，他們這個風扇，走的就是緊俏和高階路線，專門賣給那些有錢人的。
鳳傾城很是清楚自己東西的定位，故而根本沒有打算賣給那些窮苦的百姓。
“那銷售到底如何？”鳳傾城眉頭微皺，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第一天賣出了十臺風扇，兩臺做工上佳的，八臺做工中等的。第二天，賣出去了二十臺，八臺做工上佳，十二臺中等。”
“還算不錯。”鳳傾城點了點頭，對這個數字還算是認可。
雖然先前已經造勢，街頭巷尾流傳的都是關於孔方行這個“機巧大師”和風扇的訊息，可是鳳傾城知道，生意不是一蹴而就的，這個物件在這個時代過於超前過於前衛，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處於觀望狀態，如果這時候眾人一哄而上，把這些東西搶購一空，那才叫奇怪呢。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莫邪松了一口氣，他本來還害怕這個鑽進了錢眼兒的女人好高騖遠呢，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想的開。
“但是後面的事情一定要辦好，最最重要的就是客戶的反饋和售後服務，如果那些賣出去的東西大家用著都很好，反應都很好，那我們的東西銷路就不愁了。”
莫邪點頭記下，鳳傾城又道：“你可以挑幾個可用的人給孔先生做弟子，要那些機靈聰明好學的，耍賤偷懶的就算了，這些學徒用來給孔先生分擔壓力，可以交給他們零碎部件的做法，可是整體，如果不是信得過的人，還是不要外傳了。”
這個女人竟然想到了這麼多。
莫邪看這個生在貴族裡的女人一副雷厲風行的味道，目光中不禁多了些平時沒有的東西。
鳳傾城認真地安排著事情，完全沒有注意到莫邪看她的目光。
反倒是半月，一雙杏眼看見了莫邪定在自己主子臉上的眼神，心中頓時有些不高興。
這個臭男人！竟然敢盯著他們家王妃看！半月把自己的小小地拳頭攥了起來，壓抑著心中微微的生氣，王妃可是他們家王爺的！他憑什麼這樣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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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半月眼中的怒火，莫邪尷尬地笑了笑，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別處。
這個毒婦，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鳳傾城注意到了莫邪的不專心，細眉微微挑了一下，嫩如蔥白的指尖上一點寒芒射出，莫邪就“哎呀呀”的叫了起來。
“你這個毒婦！一言不合就拿針扎我！”莫邪表情中帶著痛苦，幽怨地瞪了鳳傾城一眼，半月看著莫邪的狼狽模樣，卻捂著嘴笑了起來。
這才對嘛！讓他竟然敢偷看我們家王妃！
“誰讓你不專心。”
鳳傾城唇邊掛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虧得這針上沒毒，如果有毒的話，你現在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莫邪當然知道鳳傾城在毒術上的厲害，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連忙正色道：“我聽，我聽，我認真聽還不行嘛！”
鳳傾城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告知了一下生產量不能過多、走貨要佔緊俏兩個字後，終於把器物行的事情交代完畢了。
莫邪裝作認真地聽著眼前這個女人的話，心中卻叫苦連天。
一言不合就拿針扎我，這個女人，好壞好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