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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烏鴉少年徐飛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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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院長甘藍一直在石長生的背後,這時衝進雨中,撥開人群,來到了2053少年身邊。她蹲下來用右手食指去少年的鼻子邊探呼吸。又用手放在少年右側的脖子上,最後站起來表情嚴肅的看了看孟浪說:“不用報120了,直接報110吧。”

“大家回到二樓大廳,等警察來,哪兒也不能去!”

“死亡萬歲”突然2049號男子瘋狂的笑著並喊到:“死亡萬歲

啪!甘藍衝上前去給了2049號一巴掌。

孟浪一陣眩暈,捂著嘴,在角落裡吐了,但吐出來的幾乎都是胃液。

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

雨還在下,冬天的雨帶著刺骨的寒冷,2053號少年永遠體會不到了。因為此刻他的身子變得比世界上任何的寒冷之物都要寒冷。

“才十五歲啊!可憐!”孟浪嘆息到。

謝逸飛接到報警後,趕到了現場。

“男,十五歲,徐飛飛,生前患有神經性厭食症,表現為抗拒進食。”

透過調查以及監控,此事為意外事故。

“甘院長,通知家屬來認領吧!”謝逸飛看見孟浪和石長生沒有驚訝,畢竟他們的底細自己早就已經查得一清二楚了!

“何苗,你去通知大家,今晚舉行2053的葬禮。”甘藍在陽臺接了一個電話後走進來說:“他唯一的家屬是他的母親,他母親不願意認領屍體,委託我們進行火化處理。但是去火化場是需要家屬才可以的,我已經和解釋了。但是他母親說,讓我們直接進行火化!”

“謝警官你看呢?”

“什麼?還有這樣的母親?甘院長你告訴我,我得去教她做人!”孟浪說著暴脾氣就上來了。

2053自從五年前被他母親丟在精神病院,他的母親就沒有來看過他!

所有事情都需要考試,唯獨父母不用持證上崗。

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每個孩子在出生前,都是一名小天使,他們趴在雲端,認真地為自己挑選父母。

而世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藥吃。

選錯了,也無法重新再來。

世界上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嗎?答案是有!

在甘藍的指示下,穿著藍白相間的背後標著數字的人,有條不紊的從廚房抱出一堆堆的柴火。

在少年徐飛飛的屍體旁,由護士何苗指導著搭起柴堆。

他們把木柴放下,看看天空中的彩虹,露出痴痴的笑容,然後去抱下一捆木柴。

石長生看著這一幕,在豔麗彩虹下的這一切,體會到了世界的荒誕。

只有2049在少年徐飛飛的屍體旁,蹲在草叢旁,在尋找些什麼。

石長生走過去,蹲下來,以祈求的語氣問他:“你在找什麼?”

“噓!烏鴉,烏鴉躲起來了。”

“烏鴉?”

“對啊,就是烏鴉。白色的烏鴉,那個就是2053號。”

“我聽別人說自殺成功的人,他的靈魂會變成他生前最害怕的東西,2053最怕的就是變成白色的烏鴉。”2049俯在石長生耳邊小聲的說。

“白色的,白色的!”2049繞了一圈,最後停了下來。

“你看,找到了。”2049大聲的叫起來,誇張的笑著。

石長生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有一坨灰白色的粘在了草根上,走進一看,石長生立刻捂住了嘴巴,嘔吐起來。

站在一旁同樣觀察著這一切的孟浪,見狀走了過來。

他蹲下來,拍了拍石長生的背,然後陪在一邊。

根據自己學醫的知識,孟浪發現那是一坨灰白色的腦漿。

2049走上前去,跪下來,雙手捧起了灰白色。

“**,**,還真的是真的,**!”2049吶喊起來,然後又面露恐怖的神情。

“真的,是真的,她說的當然是真的。”石長生轉過去看他,震驚的發現2049淚流滿面,他像是倔強了很久的人,突然被打敗了,跪在一邊,失魂落魄。

李真向這邊走來,警惕的看著滿臉煞白的石長生。

“2049,立刻過來!”

石長生覺得自己也需要來一針安定。

只有內心柔軟的人,才會對他人的不幸感到憤怒感到絕望感到悲傷。

“石長生,對於一具屍體來說,與其讓他在黑暗的地裡逐漸變黑,潰散,被細菌覆蓋,發臭遭受蟲子的啃食,最後化為白骨一堆。燒了化成灰,是最好最體面的方式。”甘藍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臉上像結了一層冰霜,她以堅定的語氣說著冰冷的話,卻是為了安慰石長生!石長生沒有見過如此冷漠的人,冷漠的像是已經做好了與全世界割裂。不過若是用心去看是可以從甘藍的眼睛裡看到了悲傷,那是一種拼命掩藏還是暴露的悲傷。

後來彩虹消失了,玫瑰紅的天空慢慢變為橙紅色又褪為淡黃色時,太陽終於妥協落了下去。如鉤的月旁陪伴著幾顆星升起來了。

牆角處,高圍牆外面,逃過死神的蟲開始竊喜,黑暗中的生靈登場。

柴木已經堆的半人高了,陳大壯,將少年徐飛飛的屍體抱起來,放在了柴木堆上面,少年的的頭凹進去了一大半,脖子垂在一邊,嘴邊似笑非笑著。

甘藍從樓上下來。

音樂響了起來,是安魂曲。

甘藍往木柴堆的最下面,潑了煤油,他靜靜地點著了火,火焰瞬間將吸收了煤油的木柴吞沒。膨脹了起來。包裹著少年的火焰比蠟燭明亮數倍,照亮了青木市精神病院,如同白晝。

火焰升起來了,越來越大。木柴被燒的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大家圍著這堆火,火光照亮了每個人,石長生看見火光中大家臉上或驚恐,或好奇,更多的是沒有什麼情緒比如甘藍,好像只是在看一場大火。當火勢旺起來,火焰蓋住了少年,周圍的空氣變得暖和起來,那群藍白相間的人,還有點開心起來。

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著早已被火焰吞噬了的少年,露出了對美好的憧憬。好像在看一場煙火,只是一場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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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包裹著少年全身,全然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火星飛濺,在沒有風的夜空中升騰。清冷的如鉤的月,幾顆零星的夜晚,火星飛到了又遠又高的地方。閃爍著紅色的光亮啊,少年就要消失,像消失了的彩虹。

嘭,是少年的肚子爆炸開了。石長生只覺得天旋地轉,身邊孟浪的聲音由近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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