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仁,但我孟浪不會不義,等我把自己那份拿了,再把石長生的那份還給他好了。沒辦法,厚道的毛病怕是這輩子都改不了。”
曾經不管是做夜夢還是做白日夢,都幻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發達了,錢要拿來怎樣花。想得各種天花亂墜,但真讓自己拿到了以後,心裡卻生出許多的不安。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毛爺爺鋪滿了床鋪,躺在錢堆裡先美美得睡上一覺,然後去銀行轉錢給債主,自古父債子還,沒什麼好委屈的。更何況父母都已離世,更不用產生埋怨。
哈哈哈,孟浪決定第一件事就這樣幹!
卻忽略了他脖子上吊著的倒黴鬼,睜開了猩紅的眼睛,背後的窮鬼也開始張開了大嘴。
啪,一腳踩空!
“那個黑了心的把井蓋偷走了。偷你吖的。”
好不容易爬出來,一身臭烘烘的。
哐當,頭破血流!
“誰!是誰!高空拋物生孩子沒**!”
哎喲我的腿,我的頭啊。太遭罪了。
隱約看到黑暗中前方正好有張凳子,孟浪拖著殘體尋思坐著休息片刻。
“啊!我的屁股!”
“媽的!誰!就問還有誰!居然在凳子上放仙人球!”這下孟浪屁股成了篩子!
孟浪拖著傷痕累累的身子,正要走到家門口時。
“讓開,讓開!剎車失靈了!”一輛裝滿破爛的小貨車直直的像孟浪駛來。
我靠!孟浪想跑,但腳卻像被釘死在了地上。只因脖子上吊著的倒黴鬼和背後趴著的窮鬼,前後夾擊著他,讓他左右動彈不得。
“啊!”突然衝出來一個人,將孟浪推到旁邊。
好險,這時車上的一根廢棄鋼管從車上掉下抄孟浪像飛鏢一樣飛過來,幸好有隻手伸出去擋了一下哐當,才從孟浪耳邊飛過,撞在牆壁上濺出火花來!不然就直接從孟浪的腦袋飛過去了。
“咦?剎車怎麼突然又好了呢。”貨車司機滿臉疑惑。
“對不起了,兄弟,我這車好好的突然剎車失靈了,現在又好了。”
孟浪趴在地上,兩眼直直的,張開了嘴巴,只有進的氣沒有了出的氣。
“呼!呼!”終於記起來怎麼呼氣了。
“你走吧,他沒事的。”石長生示意司機離開。
“這是我名片,有任何問題和我聯絡吧,你放心俺是老實人,俺絕對不跑。”司機哭了起來,這事被嚇住的又何嘗只有孟浪一個人。
“走吧。”石長生再次示意司機離開。
待司機走後,石長生蹲下來對孟浪說:“現在知道了吧!”
“什麼?”
“你的功德值不夠,根本無福消受。這一大筆錢對於你來說是禍!”
“是你,我知道了都是你小子整得吧!井蓋是你,高空拋物是你,仙人球是你,連貨車也是你安排的…你還有什麼後招都使出來!”孟浪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那這也是我安排的?”石長生伸出右臂,白色的衣服上猩紅一片,這是剛才檔鋼管所致。
“這…這應該就是你演得苦肉計。”
孟浪不信,憑什麼別人能享用的錢而到自己身上就是無福消受,從小到大一點好事都輪不上自己?
孟浪始終緊緊抱著黑色箱子,連滾帶爬的回到了家。
“憑什麼!我不服!我要逆天改命!”
滋!滋!孟浪開燈的手觸電了,整個人像是發羊癲瘋一樣的抽搐。耳朵也冒起了煙來,頭髮炸裂。
“我服,我…服…了!”
呃,僵硬的倒地!
孟浪的魂魄就這樣被電出了肉體。
飄蕩在自己身體的上空,看著倒在地上,四肢僵硬,口吐白沫的自己,身上纏著的倒黴鬼和窮鬼張開大嘴,開心的手舞足蹈。孟浪明白了,要想真的改命,就必須要擺脫掉身上的這兩隻鬼!
想起石長生的話,必須要積累功德才行。看來自己確實不具備發橫財的命。
不對,自己這是已經沒命了?
“無知鬼魂,休要喧譁,快快隨我去地府報道!”
孟浪轉身一看,一黑一白。白的身材高瘦,面色慘白,口吐長舌。黑的面容兇悍,身寬體胖。兩個都沒有腳,穿著黑袍和白袍,飄在半空,各自拿著一根黑色的棒子。
就從鬼顏來看,這兩鬼長的稱得上端正了。但卻莫名得令孟浪心生寒意,牙齒都開始打顫。
涼涼,這是遇到黑白無常來了。看來我真是涼涼了。撲街!
“兩位官差,請留步。”
“石老弟,快救我!”孟浪飄在半空中的鬼魂拼命的喊叫。
唉,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呢。
是石長生的聲音。石長生破門而入,怎麼叫都叫不醒孟浪。一摸身子還有餘溫,已經魂魄還未離去。自己雖看不見,但聽見黑白無常的聲音,便知一二。
“喲,這不是長生兄弟不是!”白無常拉長的聲音聽起來比手指劃玻璃還要刺耳!
“兩位官差,這個鬼魂可否放過?大人們也知道我和閻王爺的交情,再者要完成閻王爺交給我的任務我還需要他的幫忙。”
“可是這個無知魂魄因犯了貪婪罪,已經陽壽耗盡!”
“不對,我都沒有花出去過一分錢,都在那裡。兩位官差大人可要仔細查驗。”
“這…”白無常語鈍。
“我們按規矩辦事!”黑無常一臉硬氣。
“那好吧,就讓兩位官差捉去了事。”
這就放棄了?孟浪當下鬼淚縱橫。
“長生兄弟,別啊!”
“不過,完成不了任務,那就不是在下的責任了。兩位官差若是放過這次,待小的若有一日發達必會報答兩位。”
白無常拉著黑無常,小聲地說:“黑哥,曉得伐,地府都在傳閻王自上次在奈何橋上等到了他的愛人櫻子,就有意想退位,正找接班人呢。”
“這小子,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至陽之人,又在閻王的眼皮子底下回陽的。你說…”
“黑哥,我們每天抓漏的鬼魂怕是沒有上萬也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吧,就把他當個屁放了吧!”
“對!對!白爺說得對,把我當屁放了吧!”孟浪討好的說。
“什麼鬼魂在此喧譁。”黑無常大喊一聲。
“哪有鬼魂啊,這是黑哥你放的屁太響了。”白無常答到。
“嘿嘿,白妹見諒。走吧,西方有綠光,待我們去把這只孤魂野鬼收了!”
“走。”
這兩官差還演上了。
好險。
“長生兄弟,真是再生之恩啊。”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貪圖不屬於自己的錢財。我悔,我誠心悔過,若上天,不對,若閻王爺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聽石長生的話。他叫我吃屎,我絕對不喝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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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需要你吃那啥喝那啥了,趕快的,趁著身體還沒涼透。”石長生催促到。
“好咧,我來了!”孟浪的魂魄鑽進了自己的肉身。
“咳咳。”孟浪醒了過來。嘴裡吐出一大口黑煙。
“箱子,箱子給你,都給你!”孟浪嘴裡嚷嚷著。
“這裡面有十張是你應得的。”石長生繼續說道:“怪我,應該解釋清楚的。其實我也只能拿報酬的千分之一,我也是如此。餘下的都需要拿去做善事積功德。”
“長生兄弟,為什麼啊,我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家祖宗十二代都被倒黴鬼和窮鬼糾纏!”
“我想那是因為你的十二代往上數的祖輩做了害人的事,被害的人以極大的怨恨發出了詛咒。”
“是這樣?為何要累及子孫呢!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做的壞事與我又有何干係呢!”
“這世間不論陽間還是陰間,不公平無處說理的事又何止你這一件。”石長生安慰到。
“好了,我送你去醫院。”
石長生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了孟浪。
“這小子,睫毛真長。”孟浪第一次近距離看石長生。
“這小子,身上的味道真好聞。聞著真想睡覺啊”孟浪心想,便很快沉沉的睡去。
孟浪醒來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他睡了一個漫長的覺,沒有做夢,沒有債務,只是睡著了。
“你這人,命真大啊。”一個全禿的醫生見他醒了,湊上來說。
“聽你朋友說,你被電擊中了,但檢查發現這根本一點沒受傷。只是你的屁股上不知為何佈滿了小洞洞。”
孟浪再一次社死。
“我朋友呢?”
“他早走了,還囑咐我不要叫醒你。讓你睡到天荒地老都可以。”
“滴”
孟浪拿起自己的手機,來了一條簡訊。
“您的九十八萬八千的善款已收到,衷心地感謝您的慷慨解囊和無私幫助。您的善款將用於幫助失明兒童的康復治療,祝好人一生平安。———你是我的眼愛心基金會。”
“好人一生平安。好人。我是好人。”孟浪心底湧出滿滿的暖意,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一點都不痛了,哈,我是好人。
是石長生以自己的名義捐的。
“今夜十二點,精神病院門口,十字路口——石長生。”
是夜,石長生靠在了十字路口的發著綠色光亮的路燈下。旁邊是一堆,從壽材鋪買來的靈屋,靈車,還有幾大摞的冥幣。
“好傢伙,這別墅和真的似的,你還給整了兩套。也對,中式的一套,西式的一套,這葉主任可以一三五和二四六交換著住了。”
“我們開始吧。”石長生淡淡的說。
孟浪便和石長生將所有給葉光明的都燒化了,另外當然還有那幅葉光明摯愛的畫。他愛李木棉,更愛那段時間只是純粹的愛著李木棉的自己。
“這煙,真燻眼睛啊。哎喲我去,煙也欺負人,淨往我這邊去了。”不知咋回事,孟浪有了想哭的衝動。於是,趕緊蹲下去撥弄燒著的冥紙。
火星四濺,在沒有風的夜空中升騰。如鉤的月,幾顆零碎的星。
“長生兄弟,若將來有一天我死了,你也要給我燒這些,不,要燒比這還要多的。最好是還有兩個美女,***大胸的那種,讓我也體驗下有錢鬼的快樂。”
“好。”
“接下來,我們要乾點什麼呢?”
“我需要你幫我。”
“幫你?”
“我要成為一名精神病人。”
“什麼?我…我沒聽錯吧。”
石長生想要加快腳步完成任務,這樣躺在醫院的父母就能更早醒過來。
因此有了孟浪還不夠,他還要為自己找個至陰之地,那樣冤鬼才會敢靠近他。
“我打聽過了,你們醫院三十年前是青木市最大的殯儀館,在更早以前清朝的時候是亂葬崗,經過多年累積,已經是市區最陰之地。”
“真的假的,難怪總感覺醫院比外面陰冷。即便炎熱的夏天也得穿長袖啊。”孟浪不由地後怕起來。
“這個簡單,我手上還有個指標呢。包在我身上。不過就是你也不是精神病人啊。”
“我可以學。”
“那好吧。”
“我好像還忘記了一件事。”
“什麼事?”
“忘記了。”
“………”
蘇小盛暈死在廁所裡,不對,鬼不會死。
待火焰燃盡,石長生和孟浪向前走去。
“咦,我踩到什麼玩意兒。”孟浪抬起腳一看,“呃呃呃,狗屎。”
“屎?我想起來了是蘇公公的事!”
“呃…”
“今晚先回去休息,明天去辦蘇公公的事。”
石長生像是領導在交代孟浪做事。
“狗屎,我蘇小盛,跪謝你。”蘇小盛還有最後一口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