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害死貓，好奇心也會害死狗。
周遊實在是太後悔了，沒事去看什麼破案卷，宋孤煙樂意就讓她自己看得了，瞎湊什麼熱鬧。
成噸的心理傷害啊，直接導致乾嘔不止。
眼前不斷徘徊著剛才看到的那張照片，哪怕是閉著眼睛，每個細節還是那麼清楚。
“哎呦，怎麼今天豆奶粉食慾不振啊，出什麼事了？”夕瑤大口大口吃著食堂打來的飯，嘴巴還閒不住地問道。
宋孤煙當然知道豆奶粉為什麼會這樣：“沒什麼，適應了就好。”
萎靡的周遊聽到這句話，毛頓時就炸了。
適應？這種事情絕對不會來第二次！
居然還想要讓他一起去破這麼血腥的案子，周遊絕對不會答應的。
實在是太可怕了，晚上都要做噩夢了。
看到一張張被掛起來的照片，連線成片的標記人物關係的紅線，周遊知道宋孤煙可不是說著玩玩的。
六組辦公室也不能待了，周遊風一般地跑出了辦公室。
還沒溜達出去多久，周遊就被宋孤煙強制塞進了汽車，離開了市局。
我不要去現場啊！
放過我吧，實在是受不了。
看個照片都讓周遊吃不下飯了，這要是到現場看到了具體東西，日子還怎麼過啊！
“男，40多歲，流浪漢，我們還在追查他的具體身份。”
“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兇器，應該是清理過的。”
“死者昨天晚上還去過附近的快餐店，店員出於好心，給了一份快餐給他。這裡是快餐盒，還沒有吃完，應該是吃飯的時候遭到的攻擊。”
“……”
宋孤煙聽著現場警員講述著收集到的線索，看著法醫在整理一地的殘肢斷臂。
周遊死活不願意靠近現場，就算離得那麼遠，濃重的血腥味就燻得他頭暈眼花，不斷反胃。幸好是之前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不然周遊的狀態更加不堪。
“這起案子和滅門分屍案非常像，就連分屍的方式都差不多，應該是同一人所為。”重案組的一個中年警察陰著臉說道。
“這兩起案子的受害者完全沒有生活上的交集，兇手到底是怎麼選擇受害者的？”
“有誰會和流浪漢有矛盾？這完全就是隨機地挑選被害人啊！”
“……”
聽著重案組同事分析案情，宋孤煙默不作聲。宋孤煙的現場處理能力要弱於這些久經磨練的老刑警，所以也插不上話。
如果真的是隨機性地殺人案件，那麼必須要短時間裡面找到兇手，不然受害者的數量還不會斷增加，
一家五口人，加上流浪漢，就已經是六條人命了。有些偶然的想法，也只能夠埋在心裡。
案子嚴重的程度和社會危險性，已經超過了市局的估計。這個原本屬於六組的案子，就交給了重案組負責。而宋孤煙，則是作為六組的代表，居中協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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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橋周圍的監控攝像，臨近店鋪的店員，大量的警員被撒出去，希望能夠確認兇手的身份。
周遊躲在一家日料的門口，只要是能夠離得現場遠遠的，就足夠了。
日料店裡面的店員也在議論附近的這起案子，特別是男店員，故意說些噁心的畫面，來嚇唬女店員。
周遊豎著耳朵，心裡面鄙視著這些傢伙。
就知道嘴巴上逞能，讓你們幾個去現場看一眼，絕對會吐得黃水都出來。
“哪來的拉布拉多警犬啊，好可愛哦。”一個穿著短裙的女店員開心地笑道。
還在春天，追求美麗漂亮的女店員就穿上了黑色棉質的短裙，配上黑色的打底褲，看著有一些違和。不過俏麗的娃娃臉和清純的表情，還是讓人賞心悅目。
一個年輕的男店員看到女店員抱著拉布拉多的脖子，不由地有些吃味。
“可愛？這裡是那邊過來的，說不定就沾上了什麼東西，嘿嘿~”
女店員的臉色頓時煞白，手就像是被針扎了一樣，離得周遊遠遠的。
馬勒戈壁，活該你單身狗，會不會講話！
周遊朝著男店員齜牙咧嘴，猛地朝前面躍了一步，嚇得男店員轉身就跑。
咯咯~
辣雞！
滅門碎屍案和大橋底下的碎屍案，手法如出一轍。兇手具備一定的反偵察能力，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指紋，周邊的監控探頭也沒有能夠捕捉到異常的行人。
既然判斷是隨機殺人，那麼走訪受害者的社會關系，並不能夠找到被害者和兇手之間的聯絡。
案件一時之間走入了死衚衕，哪怕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也感覺非常頭疼。
就在重案組緊密梳理案件的時候，網路上突然曝光出了滅門案和大橋碎屍案，血腥的照片和殘忍的兇手立刻就引起了廣泛的社會輿論。
“這種人就該被射在牆上，這麼心狠手辣，連小孩子都沒有放過。”
“警察是幹什麼吃的，平時就知道罰這個錢，把人關進去，等真正遇到狠人，一點用都沒有啊。”
“我就在滬城，一直覺得治安很好，怎麼還有這麼窮兇極惡的人啊，感覺出門就有危險。”
“要相信警察，別冷嘲熱諷，有本事遇見事情別報警啊。”
“……”
網路的爆料，讓市局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訊息是從哪個渠道溜出去的。曝光的微博當中，把案件的來龍去脈講得頭頭是道，很多細節都是警方才清楚的。
局長在辦公室都把自己的菸灰缸給砸掉了，都是因為事情引起了全國輿論的關注，廳裡的領導打電話特地打電話過來，詢問相關事情的進展。
專案組很快組建起來，除了刑偵總隊的刑警，還在下屬各區的警隊調集了精兵強將，想要在短時間裡面偵破這個案件。
刑偵總隊隊長萬同福親自掛帥，並且立下了三天之內一定破案的軍令狀。
可是一天過去了，專案組還是沒有什麼大收穫，反倒是出現了第三起殺人案。
死者是一位女白領，在一家高新技術企業中做文員。死亡時間是晚上，第二天白天被晚歸的舍友發現。
整個房間都是血腥，殘骸也被蒙在被子裡面。
市局專案組的會議室，萬同福面色不善地盯著臺下的下屬。
“還有兩天，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還出了第三個案子！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被總隊長指著鼻子罵，組員們心裡面也憋屈。
本來就是沒有頭緒的案子，該走訪都走訪了，甚至是連班倒檢視大量的監控影片。兇手確實是具備很厲害的反偵察意識，以常規的偵破辦法，根本就摸不清出兇手的想法。
萬同福點了根菸，一隻手揉著腦袋。
他也不願意接這個案子，可是滬城市局必須得有人站出來。
萬同福很清楚地記得局長的話：
“破案的時候注意方式方法。”
意思很簡單，破了這個案子，就是大功一件。要是超出了限定期限，他就必須站出來承擔一份責任。他倒也不怪局長，上級的壓力和巨大的輿情，必須得有人站出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這個位置，就為了這個案子被冷藏一段時間？萬同福也有些不甘心。
雖然說以後不管是誰在市局局長這個位置，都不會虧待他。可是他年紀還不大，還想要再進一步呢。
“老董，說說你的想法。”萬同福見沒有吱聲，只能點名。
老董是差不多二十年的老刑警，要不是因為脾氣差一點，老是搞出點和群眾的矛盾，不然早就升上去了。
“兇手的隨機殺人，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一方面是加大巡查的警力，兩外一方面就是確認兇手活動的範圍，爭取來一個甕中捉鱉。”
萬同福知道這些話都是屁話，還在等著老董的乾貨。
“滅門案在這個位置，大橋是這裡，而女白領則是在這裡，東西南一共是三個方位。”老董用紅筆在地圖上面劃出了幾個位置。
“從兇手角度來說，自然是不希望我們能夠找到他，那麼在挑選作案地點的時候，一定會處於自己心理的安全區域。那麼分別以這三個點圓心，一般人的安全距離為半徑，相交的範圍，就是我們排查的重點區域。”
萬同福點了點頭，示意老董接著說下去。
“能夠幹出怎麼喪心病苦的事情，年紀應該是要在三十歲左右，男性。年紀輕了，病態的心理達不到這個程度，年紀大了，也沒有那麼多體力，能夠在短時間裡面滅了五口人的性命。”
“我覺得重點的排查物件，應該是三十歲左右，身高在1米75到1米8 之間，有過焦慮症或者妄想迫害症或者病態心理疾病。估計應該是無業，要是有職業的話，也沒那麼多功夫挑選被害者和實施殺害。”
萬同福盯著T地圖上那一片重合區，確實覺得老董說得很有道理，而且縮小了很多範圍。
只是……
萬同福揉了揉腦袋，別看地圖上是一小塊，可是也有差不多半個區那麼大，人口上百萬。就算給出了一些排除條件，也會有一個上萬人的可疑群體。
時間有限，警力有限，萬同福根本不可能採取這麼消耗時間的辦法。
“還有誰有看法？”
老董也知道自己的辦法很笨，可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萬隊長，我有話想說。”宋孤煙說道。
萬同福自然是知道宋孤煙，怎麼著都是副局長的女兒，而且之前幾個案子都表現出色，也是專案組的一員。
“我認真檢視了白領被害案，總覺得有些奇怪。剛才董隊提到了病態心理這一塊，我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對勁。”
“不管是滅門案，還是大橋下的案子，在分屍的時候，完全是依靠暴力，並沒有條理，只是大致地劈成幾份，可能作案的時候，是在發洩。而女白領，絕大部分刀口很平滑，非常理性，這一點和前兩起案子有很大的差別。”
“你的意思是……”
“對！”宋孤煙點了點頭，“模仿作案。”
“時間太過於巧合了，網路上爆出案件的第二天晚上，就出現了這起案子。兇手應該是注意到了這個訊息，故意模仿作案的。”
“如果最後一起案子是模仿作案，那麼兇手的心理舒適區的範圍應該要更大一點。”
本來範圍已經夠大了，要是真如宋孤煙所說，最後一起還是模仿作案，那麼需要排查的範圍，硬生生就多了一倍。還有兩天時間，一兩百萬人的地域，查個屁啊！
要不是會議室做了那麼多下屬，萬同福真的是想罵人了。
“法醫實驗室有什麼發現？”
“雖然是大體模樣和數量都一樣，切口確實有略微的不同，報告裡面標註過。而且我們發現女白領最近一段時間，應該是有過xing生活，膜口有新破損的痕跡。”
“那就把兩個案子拆開來查，重點調查女白領的社會關系，特別是男友這裡，由宋孤煙帶隊負責。”
“滅門案和大橋分屍案，由我主持，繼續摸查。”
“萬隊長！”
“嗯？什麼事？”
“我很想知道，網路上的爆料，究竟是哪個媒體先釋出的。”
“這個我調查過，是‘滬城百事通’，一個我們這挺有名的博主。”一個年輕的刑警接話道。
“那博主有沒有說明誰給他的爆料。”
“查過了，那個賬號是新註冊的，ip地址是在國外。”
“我看過微博內容，照片應該是在現場拍攝的，我懷疑那個賬號就是兇手的！”
“啊？”
“這怎麼可能呢？”
“哪個兇手會這麼蠢？”
“……”
“安靜！”萬同福不怒自威，“你接著說。”
“兇案現場都是立刻封鎖的，除了我們沒有別人能夠進入。排除內部洩密的可能，那麼能夠接觸到第一現場的，就只有兇手了。”
“兇手非常囂張，根本就是在挑釁我們。出現的這起模仿作案，一定會刺激到兇手。我懷疑他很快會行動。”
萬同福把手機拿過來認真看了一下，被網路輿論搞得焦頭爛額，他倒是沒認真觀察過這些照片。
確實和宋孤煙說的一樣，照片因為畫素問題，有些模糊，可是確實是現場拍攝。
宋孤煙的判斷，他是認同的，然後就是更加頭疼。
三個命案還沒有偵破，要是兇手再作案，警方就太過於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