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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切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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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之中,身處海底漩渦之中的洛奇亞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上方興奮不已的暴風部落,他亦是百感交集;

自那日與蓋歐卡大戰,與瑪納霏分別,已經差不多過去了三十多年!

沒錯,洛奇亞來到這個陌生的精靈世界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了,而並非幾天的時間。

三十多年的時間裡,除了尋找合適的人類部落和遊歷精靈世界之外,便是日常的睡覺;

但作為暴風之神的洛奇亞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神靈之軀,每一次的睡覺都需要數年的時間。

也好在作為擁有法則之力的神明,其壽命幾乎是無限,換而言之便是永生。

否則,一覺數年的做法,幾千年的壽命都不夠活的。

在離別蓋歐卡與瑪納霏數年之後,洛奇亞就很幸運地發現了七島部落;

那個時候,波賽琳、阿洛爾,甚至大部分的分島首領,現在熟悉的諸多面孔都是沒出生的。

那個時候的七島部落,其戰士的數量相當地充沛,比起三十年後的今天,可以說是絕然不同;

三十年前,曾經七島部落的老祭司剛剛上任,那個時候的老祭司風華正茂,也正值當打之年,一切看起來,都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加上七島空白的歷史與部落所處的封閉環境,洛奇亞也認為,這是可以大刀闊斧改革的好時機,方便他將自己的暴風之名,完美融入到部落的歷史之中;

於是,他費盡心思,偷偷潛入到了七島之末當中的祭司神殿,觀摩了七島部落先民們留給後人的木板,學習部落的傳統與習俗之後,他苦心為其製作了依靠七星石柱的喚神儀式;

更是模仿著先民們的畫風,不讓其露出馬腳,將他特意製作的木板偷偷放到了祭司神殿的後山處。

其目的,就是希望人們能發現看到,並進行儀式。

首先,作為暴風之神,神格高達一級神的洛奇亞,是絕對不可能委身下去幫助人類的。

為什麼?

作為神明,如果頻繁出現,則神威會有降低之危!

如果洛奇亞是人類,那一切自然是好說,在能力範圍之內助人為樂也無可厚非;

但作為庇護一方的神靈,絕對不行!

哪怕洛奇亞再怎麼仁慈,再怎麼於心不忍,都是不能直接出手幫助七島部落!

因為,直接出手解決魔神,這根本不是幫助;

從七島的未來來講,從一個文明既定的客觀發展規律來講,洛奇亞的出手,其危害,甚至是遠超魔神本身!

如果想要讓一個文明或者是一個民族從危難當中解救出來,所需要的無非就兩種東西;

那就是超脫的智慧與無畏的勇氣,這對於任何處於生死存亡的文明來說,是擺脫困境,重生復興所需的兩個關鍵,至關重要。

而洛奇亞已經賜予了七島部落遠遠超出他們認知的喚神儀式,這便是所謂的智慧了。

可是勇氣,唯有這一點,必須由七島部落自己拿出來;

否則,即便整個七島部落被那領主級的烏賊王生生拖累,活活折磨至部落毀滅,洛奇亞依舊是會不管不顧,任由其滅亡。

一句話,沒有勇氣的文明,雖然不至於在歷史長河之中泯滅,但絕對沒有強盛的可能。

洛奇亞可以幫助七島部落一次,那麼第二次呢,第三次呢?

一次次地仁愛地出手,竭盡全力地幫助,也許會讓七島部落達到表面的強大;

可這個文明要是離開了他洛奇亞,則會如同溫室當中的花朵,再不堪一擊,甚至還不如沒有洛奇亞時候的頑強。

這樣虛有其表的文明,遠遠不是洛奇亞想要看到的;

這也是洛奇亞大費周章,弄出喚神儀式的最重要原因了。

也許看起來故弄玄虛,大費周章,但洛奇亞認為,這是最必要的。

洛奇亞絕對不可能傻不拉幾地跑過來告訴七島部落眾人,我要拯救你們,我要救贖你們,你們得感恩我,信仰我;

然後將魔神幹掉,這種做法,無疑是最愚蠢的做法。

自降神格不說,還得不到七島部落的長久地感謝與尊重,更不可能形成以他為中心的強大信仰。

當代的人們或許可以多少銘記洛奇亞的恩情,但後人們則會將洛奇亞的恩情盡數忘卻,甚至是將洛奇亞的所作所為,當成理所當然的事情。

一切都會變成“因為,你是我們的神明,就應該時時刻刻保護我們”的奇葩論調;

而不是洛奇亞所想的“因為我們的勇敢,得到了您的讚賞,所以才有了受到您庇護的寶貴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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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想法,天差地別,前者貪婪索取,後者感恩敬畏。

不是洛奇亞過於殘忍,更不是作為神明的高高在上,而是同樣作為人類的他,實在是太瞭解人性的劣根了。

人性本賤,經不住任何的考驗,骯髒得令人髮指。

如果洛奇亞不謹慎而行,他一定會死在人性之下,敗得體無完膚。

唯有讓部落之民多少付出一些代價,並讓人們都認為,一切的勝利皆是源自他們的努力與勇氣之後,他們才會珍惜來之不易的信仰!

一個文明的興起之路,註定了艱難與痛苦;

磨難,鑄就非凡。

強大的文明,就更應該如此。

而且,今天在主島之上,死在魔神利爪之下的數百名戰士,都白死了嗎,死的沒有價值了嗎?

絕對不是!

他們會成為本是空白的部落歷史當中,最輝煌的一筆,最寶貴的精神財富;

他們的故事將激勵一代又一代的後人,告訴他們,遇到危險與困境,不必害怕、退縮,要勇敢無畏地嘗試一切!

為了部落的自由,為了部落的信仰,為了部落的未來,這些無畏的勇者,勇敢地奉獻出了僅有一次的生命!

勇敢,這是洛奇亞認為在人性當中,最重要的一種美德!

未來,他一定要大力培養暴風部落,將“勇敢”這一特質,深深融入到部落文明的血液與骨頭中去,甚至是成為文明的基石。

前世古人有言,所謂“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要是沒有邁出第一步的勇氣,一切都是虛談。

所有的偉大,都來源於平凡的嘗試,而每一次的嘗試,需要的便是勇氣。

讓暴風部落,成為這星球上最富有勇氣的文明,便是洛奇亞的終極目標!

···

七島之民在數百年的時間裡,先民們代代相傳的可怕魔神,其實就是一隻領主級的烏賊王而已。

論它的生命強度,說實話,甚至比那日雙神大戰時,瑪納霏踩著的美納斯都是不如;

因此,對於這種程度的對手,一個眼神,便足以讓其瞬間毀滅。

殺死烏賊王,若是在多上任何一個冗餘的動作,則是對暴風之神的莫大恥辱。

當然,洛奇亞所要求的儀式,需要七島部落回到烏賊王所佔領的主島進行;

這很冒險,也很有可能付出如同今天一般的慘重代價,可謂是血流成河;

但是在過去三十年裡,烏賊王索要祭品的間隔時間極長,而且常年都處在沉眠之中;

要是七島之民能在某一段時間內鼓起勇氣,偷偷潛入主島,小心翼翼地進行喚神儀式,完全有可能兵不血刃地完成喚神儀式。

但是洛奇亞整整等了數年,一覺醒來,卻是無奈地發現這七島部落居然沒有進行喚神儀式的半分跡象;

人們已經習慣了魔神奴役,屬於大海民族的血性與勇氣,正在從部落之民的心中,漸漸消失。

那個時候,部落的不作為自然是讓洛奇亞感到失望至極;

他不再將所有的希望寄託於七島,遂生起了尋找其他的,沒有信仰部落的想法;

無奈,洛奇亞只能改變了喚神儀式的具體過程。

本來原先只要海螺笛的聲音一響,七顆海晶石瞬間就會直接亮起。

根本不是今天這樣,一顆接著一顆地去亮;

也正因為如此,為了爭取寶貴的時間,七島部落死去了無數人,付出了難以想象的,血的代價。

可要知道,先前的儀式過程,可謂是快速便捷至極,海螺笛一吹,七顆海晶石一亮,洛奇亞一登場就完事了,前後也就是幾秒的功夫,幹脆利索至極。

但洛奇亞不可能一直等著七島部落,他一個神獸,不可能天天瞅著毫無進取之心的人類部落吧。

因此,洛奇亞只能無奈更改了喚神儀式,將其過程變得煩瑣些,漫長些;

其目的,就是為了讓海晶石逐一亮起,從第一顆海晶石到第七顆海晶石亮起所需要的時間,恰好可能讓遊歷在外的洛奇亞,可以從星球的任何角落,飛速回到七島;

只要他能感應到第一顆海晶石的亮起,憑他在海洋之中的無敵速度,這個操作便有可能。

否則,要是七島部落完成了喚神儀式,可洛奇亞的速度不夠,沒能及時出現,那這笑話可就太大了!

都不用老創通知,洛奇亞也會自覺從一級神的群裡,乖乖退群的,丟不起那個臉。

於是,洛奇亞更改了喚神儀式之後,他便離開七島,遊歷星球去了。

而這一走,便是十幾年的漫長歲月;

其間,無論在星球的任何角落,這七島部落就跟滅亡了一樣,第一顆海晶石亮起的感應從未有過;

洛奇亞等了很久,可始終是沒能等到來自遠洋孤島的迫切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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